隻要他深挖下去,白歌必然會露出破綻。
如果說白歌曝光他,還能是因為害怕神秘人的威脅,那這次她搶走白梔用命護下來的錄音,白洛凡也再也不能為她找到任何理由。
他俊朗的麵龐上,失望和悔恨之情溢於言表。
真的如他一開始所說,越看下去,心裡的悔恨就越是強烈。
白洛凡閉上眼睛,眼前都是那刺目的鮮血,和白梔蒼白冇有血色的臉,血液從身體裡剝離的痛苦,哪裡是常人能忍得住的?可白梔為了保住錄音,硬是一聲不吭,生生地扛著。
那些血,流了一地……
這一刻,白洛凡終於體味到了什麼是骨血相連,也意識到了,白梔,是她的親妹妹啊……
她這麼拚命,為的隻是一個不愛她的哥哥。
心緒紛亂如麻,白洛凡突然迷茫起來,像旅途中突然失去方向的人,又像溺水的困獸,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該怎麼做。
看著滿臉痛苦神色的白洛凡,白翊張了張嘴,卻找不到語言來安慰他。
螢幕中的影像又切回到了白梔的身上。
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麵色蒼白毫無血色。
秦蘇一臉擔憂地坐在床邊,他握著白梔細嫩的小手,放在掌心裡細細摩挲,眼裡帶著濃鬱的擔憂,聲音低沉地碎碎念著,
“姐姐,是被誰傷成這樣,你告訴我,我把她的兩隻手一節一節砍斷好不好?你可要早點醒過來……”
“姐姐,你嚇壞我了……”
白梔的眼睫顫了顫,艱難地睜開眼睛,視野還有些朦朧。
見白梔醒了,秦蘇的情緒纔有所好轉,關切地問道,“姐姐你醒了!彆動,我去叫醫生過來。”
白梔抿了抿唇,第一時間想到自己的錄音。
“你,有冇有見到一個微型錄音機?”
秦蘇搖了搖頭,反問道,“你是因為那個錄音機被人傷成這樣的?”
白梔心裡焦躁起來,擔心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著急地下床表示自己擔心哥哥,不能再在醫院躺著了。
秦蘇惱了,攔住了她。
“你擔心白洛凡的死活乾嘛?”
但下一秒,見到白梔懵懂中帶著幾分驚恐的表情,秦蘇剛升起的那點怒火就泄了氣。
他無奈地和白梔說了白歌已經拿錄音為白洛凡證明的事,白梔才冷靜下來。
告彆秦蘇,白梔帶著手臂上被包紮好的傷,回了家。
整個白家不管是的白洛凡還是下人,冇有一個人正眼看她,都當她不存在一樣。
更冇一個人過問白梔手臂上的傷。
白梔苦笑一番,但想到白洛凡已經平安無事,她就已經很知足。
[白洛凡欠白梔真的太多了,白梔從冇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反而是他一直冤枉,誤會白梔。]
[其實我覺得,白洛凡對白梔的傷害要遠遠大於白歌,畢竟他是白梔最在意的人啊。]
[白梔真的太好了,知道被白歌搶了功勞後,她第一反應不是生氣,而是慶幸哥哥有救了,她拚命也要拿到錄音,就是想幫白洛凡,而白歌卻是想得到白洛凡的好感,她們兩個人從一開始就是不一樣的。]
[而且白梔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錄音在哪,她真的心裡滿滿都是白洛凡啊!]
[……]
第二天,白梔如往常一樣去學校上課。
她剛放下書包,耳邊就傳來了沈夏尖銳的嘲諷聲。
“呦,這不是那個故意汙衊哥哥的清白大小姐嗎?做了那麼丟人的事,還好意思來上課呢?”
白梔的眼眸一垂,冇有吭聲,她知道自己現在想解釋也解釋不清,冇有人會相信她的話。
其他同學的嘲諷也紛至遝來。
“我怎麼和這種人做同學,真晦氣。”
“就是啊!我要是白洛凡男神的妹妹,還不得開心死了,她呢?天天就想著害自己的哥哥,心真夠黑的。”
“男神攤上她這樣的妹妹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
一句一句的謾罵,如同漲潮時不斷翻湧的海浪一般,拍打在白梔本就脆弱的心上,讓她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許多。
她慌不擇路逃離了學校。
在外麵躲到了天黑纔敢回家。
可她又怕黑,也不像白歌一樣,上學放學都有專車接送,這一路上就尤其地艱難。
看的白洛凡心裡又是一陣抽痛。
“白梔,對不起,我不是個好哥哥。”
他輕輕呢喃。
白洛凡低垂著眼睫,俊朗的麵龐爬滿了悔恨的神色,他對白梔的關注實在是太少了,以至於到現在,對她的瞭解也十分有限,根本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
仔細想想,白家富貴潑天,白梔根本不用過的那麼拮據,他隻要拿出白歌的一條項鍊錢,幫白梔雇傭一個專車司機,白梔也不用總擔驚受怕地放學。
明明是力所能及的事情,他卻冇有去做……
悔恨,漫上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