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5

彈指一揮間,二十天的寒假轉瞬即逝。放寒假和不放寒假冇有本質區彆,寫不完的寒假作業,唯一的區彆那就是在家可以晚睡晚起。

二零一八年二月二十七日,整個高三正式進行高考倒計時一百天,每個班級黑板的左右角都寫上了倒計時的字眼,隨之日子一天天緊張的流逝,那兩位數也在不斷縮減。

三月二十日,陶禮一中全體高三學生考前體檢。

學校前年品味提升不少,買了五六棵櫻花樹,剷掉食堂前麵花壇中枯死的花圃,栽上櫻花樹,多的就種在池塘邊。

陽春四月,恰好今年櫻花綻放,柳樹也放綠了,池塘邊的聽雨亭掩映在一片紅綠當中。若是逢迎一場潤如蘇的春雨,石板小路通幽處,聽雨小亭雨落傾城。那便是江南日落汀州古,煙雨朦朧詩畫中,美不勝收。

陶禮一中除了師資,說不上什麼好,唯一能誇一誇的就是這裡的學校環境。當年季明時選擇這裡,就是因為這點。

緊張的備考氛圍,季明時倒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他不是不學習,隻是他學累了就毫無負擔的趴在書桌上小憩,就算是信心滿滿的宋清嘉,也做不到有他這樣的心態。

唉,畢竟人家是學神。

老宋為減少麻煩,節約備考時間,征求班上同學們的意見,就決定以後不編位,直到高考。

宋清嘉和季明時快做半年同桌了,這可羨煞同班不少女生。

可能是學生們情緒一直緊繃,班主任週五放假休息兩天,週六快要晚自習的時候,不複往日的安靜,整棟教學樓都是1602班的吵鬨聲。

“吵什麼吵,整棟教學樓都是你們的聲音!”

玩兒瘋的學生們,全然忘卻班主任今日下午便會結束休假。

老宋此時站在教室後門,臉黑得能掉冰碴子,踱步越過最後一排的學生,從最後那條走道朝講台走去。眼神像是鐳射儀一樣掃過在場所有學生,每一步都是踩在眾人心尖兒上。

來自班主任壓窒息般的迫感,教室內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老宋揹著手,挺著他的將軍肚,在講台上徘徊踱步。

他指著黑板右上角,“你們看看,離高考還有多少天?你們還在這裡瘋,還在這裡鬨。”

“教導處孫主任每次找我,就是為我們班上的紀律問題,我頂著壓力,次次都說你們下次不會了,現在孫主任直接給班上扣分,一點商量的餘地都冇有。”老宋眼裡湧動著種種情緒,有憤怒,無奈,疲憊,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

“你們現在辛苦那麼幾十天是為了我嗎,還是為了你們的父母?孩子們,是為了你們自己,以後是你們自己沾自己的光。我一輩子就在這三尺講台上,你們現在還有更多選擇的餘地。”

“我不會給你們畫什麼大餅,說去了大學就輕鬆了,實話告訴你們,大學輕鬆嗎?不輕鬆的,一切都取決於你們現在對學習的態度,以後對學習的態度。那麼多研究生,晚睡早起拚命學習,是為了什麼?我問你們。”

“高考不難,考大學也不難,考不考得上好大學,這纔是難上加難。如果你們現在不好好學,就算考上本科大學,被調劑是註定的,調劑的專業基本上都是你們不喜歡的,因為那時的你已經冇有選擇的權利了,你們隻能硬著頭皮學。學自己不喜歡的東西,是件痛苦的事,你們高考成績每多一分,選擇的權利就多了一份。”

老宋歎了口氣,“我說再多你們不聽,也是枉然。”

“班上要是再扣分,你們就自己想辦法加回去,彆說我冇警告你們。”

最後一個字音剛收,上課鈴就響了。

老宋離開教室的前一秒,還在瞪著教室裡麵的人。曆史老師與班主任在門口擦肩而過,眼神隨了他幾步,人便笑嘻嘻地登上講台。

曆史老師姓黃,性彆男,為人溫和,極少生氣,情商極高。

黃老師將教輔資料輕輕放在講桌上,一隻手肘撐著講桌,調侃道:“怎麼,又讓班主任生氣了?”

他這是明知故問,學生們麵麵相覷,默不作聲。

“你們班主任平時看著凶,其實對你們挺好的,以後就不要惹他生氣了。”

“好好搞複習,少吵少鬨,班主任舒心了,你們也舒心。以後去大學了,就輕鬆了不是。”他今天興致極高,拿出手機在上麪點幾下,今天讀的是一則心靈雞湯。

台下竊竊私語,他冇有理會。

“今天和你們分享一段話,你們現在就要多聽這些打打雞血——孩子,我要求你讀書用功,不是因為我要你跟彆人比成績,而是因為,我希望你將來會擁有選擇的權利,選擇有意義、有時間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謀生。當你的工作在你心中有意義,你就有成就感。當你的工作給你時間,不剝奪你的生活,你就有尊嚴。成就感和尊嚴,會給你快樂!”

“這是台灣著名女作家龍應台寫給他兒子的,這本書肯定有同學看過,有同學知道叫什麼嗎?”黃老師期待的望著台下眾人。

“《親愛的安德烈》。”

“季明時同學嗎?值得表揚,就是《親愛的安德烈》,這本書很適合大家看看。好了,題外話就聊到這裡,大家把昨天考試的試卷拿出來……”

愈臨近高考,全校氛圍就愈發緊張。高三學子早起晚睡,每天五點半起床,六點一十進教室,兩節早自習,第一節刷題,第二節朗讀。晚上六節課,十點四十五下晚自習,十一點就寢,一切按部就班,背水一戰。

二月份的時候,高三教學樓外就已拉起了三條四五米長的橫幅,橫貫五樓,每間教室四周也拉滿為學生打雞血的橫幅,緊張嚴肅的氛圍感充斥整個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