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幫我收拾好攤子,並告訴我要是又被彆人欺負可以找他們才走。
他們就在這不遠處上班,找他們很容易,要是找不到,也可以問其他美國水兵。
接下來的幾天,巴倫每天都會來我的攤子上買口香糖。
有時凱也會跟他一起來,但更多的是他一個人來。
每次他都會買很多口香糖,他買了也不馬上吃,而是會站在我的攤子旁邊跟我聊天。
說是聊天,其實他那蹩腳的中文隻能進行簡單的交流。
隻有在凱也來了的時候,有凱的翻譯,我們才能好好的聊天。
更多的是他站在我攤子旁邊看著我賣口香糖。
我以為他隻是好奇我怎麼賣口香糖。
我賣口香糖要叫賣,也不管他站在旁邊看著。
我依稀記得好像是第六天他來的時候很焦急,很不開心。
這天他冇有買口香糖。
他用著他蹩腳中文吃力問我“錦書,你們怎~麼說我愛~你 ”我淺笑著望著他,每次我聽到他講他那蹩腳中文我都想笑,現在他滿臉通紅,還害羞上了,我是真不敢相信這個健壯的美國水兵竟然有害羞的時候,不知道這個美國佬喜歡上哪個香港姑娘了。
“我鐘意你。”
這時,我很認真的看著眼前這個美國水兵。
一頭棕色的頭髮,五官端正,眼神深邃,臉龐精緻,紳士優雅,高鼻薄唇,鼻梁挺翹。
我想他喜歡的女生大概長的也很好漂亮。
這天他冇有在我的小攤上逗留多久。
我想他應該去找他心上人去了吧。
第七天,他又來找我。
他來的不湊巧,這會我的小攤生意很好,圍了很多人。
他走到我攤位前我很忙,他乾站著不說話。
我問他要買口香糖嗎?
他搖搖頭。
我淡淡笑著說 “要是冇事的話能不能先站一旁,我現在有點忙。”
他好像聽懂了又好像冇聽懂,但還是老實的站在旁邊。
他今天格外焦急,時不時盯著手上的鐘表看。
今天凱冇有來。
等過了會,要買我口香糖的少了些。
他急沖沖的走到我攤前,鼓起勇氣用他那蹩腳的中文說 “我鐘意你。”
我聽到這話如遭雷劈,傻傻愣在原地。
他說的很好,比較他之前說的流利多了。
我能感受到他應該在背地裡練了很多次。
“你能跟~我去美國嗎?”
我大腦像塞了豆腐一樣一片空白。
首到顧客催促我找錢,我才反應過來先給顧客找錢。
我腦子被漿糊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下意識對他說 “No”我家在香港,我不想跟一個隻認識七天的外國人遠走他鄉。
我冇有談過戀愛,對戀愛,喜歡很陌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那份情愫到底是什麼。
他很失落,又對著我說了一連串英語。
我聽不懂但還是很認真的聽他說完。
他給了我一個包就走了。
走的時候巴倫一步三回頭盯著我看,眼底包含很多情緒,有失落,迷茫,深情。
我記得很清楚,這天天很好,他走的時候夕陽恰好落到他身上。
他很悲傷,但我聽不懂英語,我隻以為他悲傷他喜歡的人不喜歡他。
等回家我打開包,包裡麵有一封信和一大遝錢,還有一個玉佩。
玉佩繩子有點舊,但摸起來光澤很好,我能感受到玉佩一定不是便宜貨,應該是戴了很久很珍貴的物品吧。
錢全是港幣,他身上怎麼有這麼多錢,我見他穿的也不算特彆好。
信是用英文寫的,我看不懂,我想著等明天他來的時候還回去。
實在是太多錢了,本來他能常來照顧生意和幫助我己經很好了好了,我還愁冇報答他呢。
可是一連好幾天我都冇看見他來我的攤位上。
我去他工作的地方找他。
可這裡冇有一個人,問了路過的大爺才知道這裡的美國水軍前幾天就撤退回美國了。
心中湧起從未有過的不安,彷徨,無措。
他走了?原來那天他表白,希望帶我去美國是因為他要回美國。
這天我冇有出攤。
媽媽見我神情低落的樣子安慰我,“不出攤就不出攤,少掙那幾個碎錢,錦兒要是遇到什麼事一定要跟媽媽說,媽媽能解決的。”
我特意花錢找認識英文的先生給我翻譯。
:錦書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在美國了。
我要去上戰場為我的國家戰鬥,那塊玉佩陪了我很多年,是我爸媽的定情信物,我原是打算送給未婚妻作定情信物的希望我們也可以和我爸媽那樣恩愛,但我不知道我還有冇有命活著娶妻,就送給我喜歡的姑娘你吧,那些錢你拿著,我知道你爸爸生病需要錢,我反正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就給你用了,不要等我,如果找到自己喜歡的男人就嫁了。
翻譯的先生語氣平淡,我卻隻覺得耳朵裡一片嗡嗡聲,心疼的像刀絞一般,胸口很悶,喘不上氣來。
他怎麼那麼傻,我們才認識七天,就把全部家當給我,真不怕我卷錢跑路。
哦不,他根本冇有要把錢拿回去的打算吧。
我不值得他這麼做,不值得!我本就是愛財的小人,落魄的底層人,為了錢無所不用其極。
我把錢藏起來,等他來香港找我時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