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找上門來

薑山牽過馬,把馬繩拴在樹乾上,手摸了摸馬背,“嗬,馬兒,辛苦你了。”

馬兒仰起頭,嘶鳴一聲,似是迴應。

把東西穩當的拴在馬背上,兩人一馬,夕陽的餘暉把影子拉得很長。

回來後,若水發現飯都煮好了,要做的菜娘都備好,心下瞭然,微微笑了一下。

薑山把東西都從馬背上卸下來,看著天邊似染血的晚霞,呼了一口氣,手摸上馬背,毛被汗流淌得黏乎乎的。

拉到井水邊,給馬兒衝了個清爽滑溜的澡。

“相公,吃飯了。”

若水喊道。

“嗯,這就來。”

三人上桌吃著飯,薑山看著這場景,隻覺夢一場,心中頓感溫暖,心裡似被裹了蜜般甜。

飯必,到了時辰沐浴沖涼。

就寢時間,兩人臥榻於同一張床,薑山被現在的幸福麻痹了全身,以往淺眠而警覺的他,沉沉進入了夢鄉,也對,現在能有什麼危險呢,身邊可都是親人。

若水看著一旁進入夢鄉的男人,感到些許奇怪,覺得他是他,又不是他,說不上來的感覺,女人的第六感,壓下莫名的情緒,也跟著丈夫去找周公了。

天大亮。

飯桌上,娘先吃了飯出去了。

嘴裡啃著玉米餅子,麵前的妻子放下手裡食物,說道:“相公,你告訴我,你除了上次出去前的記憶,那以前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她怎麼會這麼問?

這些記憶有什麼問題嗎?

原身的記憶,留給我的也就那次海難,和一些零零碎碎的。

“抱歉,我……”摸了摸下頭,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冇事,相公,慢慢來,咱們有的是時間,就算這樣……”冇等她說完,我就出門去田裡勞作了。

說著沒關係,心裡其實很失望吧!

我感到有些悵然,那些記憶很重要嗎?

我不是他,她會怎麼對我?

我是不是有些自欺欺人?

若水收拾好碗筷,坐下來,他以前,不這樣的,都說人是會變的,是我想多了嗎?

搖了搖頭,起身去了自家菜園裡。

地裡長了些拉拉秧,拉拉秧的生長速度很快,葉片有鋸齒狀,呈倒鉤狀,避免皮膚被劃傷,若水把袖子擼了下來,除草中。

臨近中午,若水忙去擇菜,一會兒還得去地裡給丈夫送飯食。

院子裡,若水在擇菜,咕咕咕……母雞一邊啄食著地上的爛菜葉。

若水和回來的娘一起吃過中飯,收拾過後,就要提上食盒去送飯。

巧合的是,大門在這時響了起來,咚咚咚,敲門聲於門外響起,“若水,在家嗎?”

娘發話,“喲,這聽著像是大虎他爹的聲音,快去開門。”

若水放下手裡東西,去了前院,拉開門,“大虎叔,真是你,有什麼事嗎?”

大虎叔邊走進來,“你家男人是不是回來了,薑山呢,你讓他出來。”

到院旁坐下,若水遞了茶水過去,他猛飲一口,顯然是渴極了。

若水回話:“我家夫君在地裡哩,有甚麼事嗎?”

“我家大虎現在還冇有著家,當初跟你家山一塊出去的,你說有什麼事,”大虎叔的語氣帶著一絲憤滿。

想必是之前相公把這事忘了,也怪我,忘了問。

“我這就尋我家夫君回來,大虎叔您先坐著。”

“娘,招呼著大虎叔,我去去就回。”

說著就提上食盒出去了。

薑山這時正拿上水壺,咚咚咚喝上幾大口,以慰口之乾燥。

就看見媳婦走過來,臉上隱隱有焦急之色。

嗯,這是怎麼了。

若水走上前,把食盒放下,“相公,大虎他爹過來了,你快跟我過去吧。”

大虎?

心裡有些疑惑,搜尋了下原身記憶,是之前和原身出去的那個同伴,難怪,現在人死了,就我一個回來,可不得來問個情況。

“不急,先等我把飯吃了,”蹲下解開食盒,就地吃上。

若水心再急,也無法,隻能看著,心裡莫名的情緒閃了一下,稍縱即逝。

晃眼的功夫,兩人行至家中,薑山看著麵前的人,身子站定,冇有開口,若水隻當他是在愧疚,語不能言。

薑山也的確是不知道怎麼說,他不能理解這種父子情,因為之前冇有在乎他的人,他冇了就是冇了,很快會有新人頂替他的位置。

大虎他爹可管不了那麼多,先發了話:“山娃,我家大虎呢?

他可跟你一塊出去的。”

“大虎,他,他死了。”

薑山首言說道。

“什麼……”大虎叔似是有些接受不了,怔愣著,過了一會,眼睛死死盯著薑山。

“我兒子怎麼走的,你告訴我,怎麼回事?”

聲音有些大。

“那天,本來是晴空萬裡的好天氣,到了傍晚,突然烏雲密佈,海麵上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捲起一道龍捲風,所有人都遭了難。”

“那你呢,你怎麼回事?”

“我被衝到了一座小島上,被人救了,也是回來不久。”

“嗬,山娃你命好,我家兒就不行了,我可憐的娃啊!”

大虎叔雙手拍拍腿,大聲說著。

嗬,我命好嗎,薑山有些唏噓,感慨原身的可憐,慶幸現在的自己。

“對不起,”薑山突然開口道,他看著麵前的人,心裡有些晦澀不明。

這是他第一次給人道歉,以前他對自己手下亡人,可冇說過這些,那些都是有罪之人,這次,就當是替原身說吧。

大虎叔冇有言語,沉默著。

若水怯喊了一聲相公,躊躇著站於一旁,顯然也是不知道怎麼辦,畢竟人命關天。

薑山跨步走進屋裡,在自己的錢財裡分了又分,拿出來一份,這是應該的,理應要補償。

大虎叔得到銀兩,給揣好,拍了拍薑山的肩膀。

“山娃,你也不要有什麼想法,畢竟是老天爺定好的事,我們也無法挽回,以後好好過日子。”

大虎叔說完, 神情一臉悲慼,左眼流下一行清淚。

大虎叔走了,回家給他兒子建墳去了。

這時若水出聲,打斷了此時的沉默。

“相公,你回來的時候的怎麼冇有說呢?”

娘從自己屋子裡出來,“對呀,兒子,你這事做得可不周到 。”

薑山看著兩人,“是我冇辦好事,讓你們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