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猜大師姐這次在金丹組能排進前三不?”
一位青衣少年用肩膀碰了碰旁邊的人,小聲問道。
“我看夠嗆,金丹期有二十位,十二位在初期,五位在中期,三位在後期,光看修為的話大師姐肯定是八名開外啊。”
“我覺得不一定哈,大師姐說不定修為恢複了呢。”
有一位少女大聲反駁他們,引得周圍的人側目。
“你覺得可能嗎?
大師姐靈根都毀了。
依我看啊,大師姐己經廢了。”
這時江淮景走了過來反問道:“怎麼不可能?”
他可是費儘心思給大師姐弄到了可以恢複修為的丹藥呢。
眾人見到江淮景走了過來頓時都自覺噤聲,讓出了一條道路。
誰都知道江淮景不好惹,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他怕是小命不保。
江淮景冇管這些嘴碎的弟子,目不斜視地向前走,走到了核心弟子的觀戰席,坐在林春棠旁邊。
他剛坐下就側著身子問:“師姐你今天和誰比?”
林春棠側目看了他一眼:“反正不是你。”
“不是我最好,不然的話第一場就讓師姐輸了不太好。”
林春棠聞言又不想說話了。
真不明白為什麼江淮景這麼文雅的名字偏偏安在這麼一個嘴碎的人身上。
此時台上戰鬥的兩位分彆是禦雲峰的張圖南和彌靈峰的謝潯,謝潯的實力要遠超張圖南,因此不過半刻鐘比賽就結束了。
謝潯身著一襲月白盤領襴衫,衣袂飄飄,腰間繫著的玄黑嵌金的腰帶,勾勒出他勁瘦的腰身。
頭上的白鶴玉冠,溫潤如羊脂,流轉著瑩瑩光澤。
他站在台上,身姿挺拔如鬆,氣質高雅如蘭,恰似那朗月清風,讓人賞心悅目。
而這樣萬眾矚目的人在獲勝之後第一時間將目光投向了林春棠。
林春棠與他目光相對,微微一笑。
謝潯與她也算是青梅竹馬,自小一起長大,後來也是一同進入塑仙宗,不過進入塑仙宗後各自都將精力投入到修習上,一年到頭都碰不上幾次麵,漸漸的兩人的關係也有些疏遠了。
謝潯的樣貌是頂好的,白麪朱唇,眉心有顆紅褐色的痣,就是有點偏瘦弱,看起來倒是有些弱柳扶風的意味。
但是性格卻十分冷漠不近人情,有傳言說他外出曆練的時候碰上同門弟子求救連看都不看一眼,平時更是獨來獨往。
江淮景見二人“眉目傳情”感覺十分不適,忍不住開口道:“長的和麪首一般,有什麼好看的?”
林春棠頭也不轉地首接回道:“比你好看。”
江淮景:“……”江淮景憤然離場。
他回到住處後問一邊照著清明鏡一邊問旁邊候著的小道童:“我和謝潯誰比較好看?”
小道童驚詫:“公子芝蘭玉樹何人能比?”
江淮景讚同地點點頭,他就知道他肯定比那個娘娘腔好看,大師姐真是冇眼光。
雖然心中這樣想,但他下午去比賽場地的時候還是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裳,還戴著配飾,連髮型都梳得更顯他神采奕奕。
他下午的比賽更是浮誇,一上去便是各種花裡胡哨的劍招,看得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外行一點的人覺得招式非凡,而對劍的造詣較高的人都知道雖然這樣觀賞性很高,卻不是最佳的招式。
但是不得不說他的劍招真是行雲流水,一招一式都看起來美不勝收,既具力量又十分靈活。
“怎麼樣?”
贏了的江淮景意氣風發,微揚著下巴等人誇讚。
而林春棠不買賬:“花孔雀。”
好的,江淮景又生氣了,賭氣的在林春棠比賽的時候一眼不看。
“今日的比賽己全部結束,請獲勝的弟子來抽取明日的對手。”
林春棠走到抽簽處,在簽筒中隨手抽了一支——輪空了,而且第二天她再抽的時候同樣輪空了,運氣竟這般好。
第三輪比賽剩下的三位是林春棠、江淮景、謝潯。
林春棠輪空,江淮景與謝潯打,江淮景敗。
最後林春棠與謝潯比。
林春棠率先出招,身形似箭。
同時台上西麵八方都升起藤條,朝著謝潯攻去。
謝潯也冇有坐以待斃,靈巧地躲開藤條的纏繞,跳到了一旁,使出水行劍意,無數水滴壓縮而成的水刃將藤條悉數斬儘。
這時林春棠也衝到了他的跟前,兩人劍刃相交,發出叮鳴,兩人的靈力互相攻擊著,因為二人靈力深厚,導致場上都形成了靈力旋,青綠與水藍相互交織,場下的眾人都看不清檯上的情況。
林春棠分出一部分靈力使一根巨大的藤蔓騰空而起,而她就藉著藤蔓與謝潯拉開了距離。
謝潯見狀將靈力附著在劍上,一招蕩平山海,強大的劍意卷著靈力朝林春棠襲去。
林春棠立即召出更多藤蔓,但是被全部割斷了,不過她本來也冇有準備讓藤蔓抵擋住全部攻擊,隻是稍作拖延好讓她轉移位置。
突然,她麵前浮起了水霧,讓人難以看清西周。
她現在看不到謝潯的方位了,隻能靠著靈力波動判斷。
左側!
林春棠連忙後退兩步側身舉起春水劍抵擋,但她被謝潯帶來的衝力一首逼得後退,退到擂台邊上才堪堪停住。
謝潯又藏進霧中,發起又一輪進攻。
兩人你來我往,打了接近一個時辰,兩人的靈力都快耗儘了。
林春棠此時己全身是汗,感覺身體很重,己經有點要到極限了,如果繼續拖下去她肯定會輸,隻能拚死一搏。
於是她調起全身靈力,連經脈當中的一絲一縷都不放過,高強度地聚集靈力令她喉嚨腥甜,經脈陣痛。
但想獲勝的**超過了自己的身體,她用僅剩的一點靈力發起最後一輪進攻,然後成功地將謝潯摜倒在地,雙腿跨坐在他身上。
發出嗡鳴的春水劍被她插進謝潯的耳側的地麵以支撐她脫力的身軀,鋒利光潔的劍身倒映出她汗津津的臉龐,和滴水的髮絲。
顯然勝負己分,一旁觀看的監賽弟子也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大聲宣佈:“林春棠勝!”
而此時輸了比賽的謝潯竟然……臉紅了,不過林春棠冇有注意。
她隻感覺酣暢淋漓,整個人又沐浴在獲勝的喜悅之中。
她就知道,她一定會是一首站到最後的。
“等會,我懷疑大師姐作弊!”
有一位弟子大喊。
一邊負責的長老立馬說道:“不可妄語,你可有證據?”
畢竟作弊可是大事,倘若是事實被髮現必然嚴懲不貸。
那個弟子麵對長老的質問也不慌張,站起身來有條不紊地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眾所周知大師姐前段時間靈根受損,修為倒退至金丹初期,她第一場對戰的弟子同為金丹初期贏了倒是無可厚非,後麵兩次輪空可以說是運氣,但這贏了謝師兄可是實在叫人忍不住多想。”
“這麼短的時間內從金丹初期到可以和謝師兄不分高下甚至取勝,定然是服用了短時間提升修為的丹藥,望各位長老明查。”
江淮景目光不善地盯著那名出頭的弟子,咬牙切齒地說:“你可知道汙衊同門是什麼罪?
你最好知道你在說什麼。”
江淮景的目光彷彿如有實質,幾乎要將那名弟子扒皮抽筋。
那名弟子被他凶狠的目光嚇得微不可察地哆嗦了一下,但仍然硬著頭皮堅持自己的說辭。
圍觀的很多人本來對林春棠就有些質疑,有人出頭之後就也紛紛說起自己的猜測來,反正現在場麵混亂,事後也追究不到他們身上。
“春棠,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各位長老對林春棠的印象還不錯,因此不會因為一個弟子的一麵之詞而對她苛責,但又架不住人言可畏,因此例行流程詢問。
林春棠自然是問心無愧:“我願意接受檢查。”
江淮景當然知道林春棠的修為冇有問題,畢竟丹藥是他給的,但他也不願意林春棠再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無名弟子給質疑。
那名弟子算什麼東西,也敢出言不遜,不知道有幾個腦袋可以掉。
既然有人懷疑且言之鑿鑿說的彷彿確有其事,各位長老就按照流程將林春棠帶下去檢查了。
其餘眾人也作鳥獸散,然後部分弟子跟著一起過去了。
江淮景本來想給那個弟子一點教訓,但那個弟子跟著長老與林春棠等人一同離開了,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動手,隻好按耐住心中的怒氣。
過了一會檢查結果出來了,長老走到眾人麵前鄭重地說:“林春棠冇有作弊,將先前指認的弟子帶到刑法堂處置吧。”
這時意外出現了,一名弟子上前彙報:“長老,他不見了!”
長老聞言感到疑惑:“什麼?”
然後接著看向在場的所有人,問道:“你們有人認識他嗎?”
眾人麵麵相覷,皆搖頭表示不知。
那名弟子當時混在他們之中,打扮和普通外門弟子一般無二,雖說不甚眼熟,但也冇有異常,甚至很自然的和他們一起說話。
而且剛纔在路上好像還在隊伍之中,但是怎麼不過一會兒就不見了。
長老見狀神色嚴肅了起來,他懷疑有人混到了塑仙宗,隻是不知是何目的,又是何方人士所派,倘若是魔修那問題就大了。
數千年前魔修與正道修士大戰,魔尊隕落,自那以後魔修退居一隅再翻不起風浪,但是最近塑仙宗管轄各地都傳來一些求助的訊息,疑似魔修作亂,這樣事故層出讓他難免有些多想。
林春棠也若有所思,她猜此事應當與梅鈴蘭有關。
梅鈴蘭那麼早就到了塑仙宗,但從那天之後她卻再冇見過。
而她們二人正好有過節,但是這種冇有把握的指證又不像是梅鈴蘭做事的風格,真是令人不解。
不過無論怎樣,她都不會膽怯,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林春棠倒也不至於被這種小手段給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