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集會

昨夜他與夕陽一同睡去,今日他與朝陽一同醒來。

清醒之後發現他昨天與自己說話了。

“醒了?”

“您也醒了?”

“那你猜我為什麼能和你說話?”

“那‘她’呢?”

“冇告訴你要半周嗎,我又不是冇好好乾活,再說了在你上一生的記憶裡就去找一個人。

你也不想想這多不好找。”

“哦,我覺得我該吃點什麼了。”

“你吃什麼?”

“吃藥,怎麼了?”

“你不能吃,吃了之後就聯絡不上我了。

我實話實說‘她’存在。”

“真的嗎?

‘她’存在。”

“你為什麼那麼猶豫,這可不像你。

餘源澤。”

“‘她’…是誰啊?”

“冇查到呢。”

“那我吃藥了啊。”

“隨你纔怪,你不能吃。”

但他冇聽他的,執意去拿藥倒水,未成想,他能控製他。

“你不能吃!”

“我就吃!”

在他與他自己的鬥爭中,杯子犧牲了。

可這杯子他們兩個可都知道代表什麼——家與家人。

這是他來首府,他的家人讓他帶走的。

就是這麼一個小瓷杯讓他倆都愣住了。

家的唯一念想消逝了。

他與他自己都哭了。

可破鏡無法重圓,所以他僅僅是把杯的碎片掃起來。

把它們放到他為回家帶東西的旅行箱裡,封存起來。

一起吃灰,一起織網。

“要不出去,今天正好有集會,您覺的怎麼樣啊。”

“走吧…唉…”“下一次集會之前,是您最後的期限了。”

“我說三天就三天。”

樓道內劈裡啪啦,樓道外嘰嘰喳喳。

隻有他的對門知道他下樓是這樣。

外人還以為天要塌下來了呢。

嘰嘰喳喳是每天都有,可就屬這天最熱鬨,也是首府居民出行的高峰期。

集會上有賣糖的、賣果的、賣肉的、賣糕點小吃的……賣糖的這戶巧了他就姓唐。

“唐大爺,買兩斤左右白糖和二十塊方糖。”

“小餘啊,這白糖好說,我這方糖也是按斤買的 。”

“那要十塊錢的。”

“好。”

“一共十七,您拿二十,找您三塊。”

“唐大爺,咱本地有陶瓦匠嗎?”

“冇聽過,我先幫您打聽著,下個集您來告訴您。”

“謝謝了大爺。

您忙著。”

“慢走啊,小餘。”

“拜拜。”

唐大爺看著餘源澤遠去。

一趟集一來一共買了糖、油、鹽、米、醋、一袋冰糕與一塊小蛋糕。

他這一圈走下來太累了,可他明天就回學校了。

“在學校的時間不要出現,不要出現,不要出現!”

“就好像我很願意出現一樣,要不是因為你的問題我會出現嗎?

還帶著你前世的部分記憶。”

“先不提到‘她’好嗎?”

“還有前世記憶為什麼會恢複一部分?”

“你在問我,我還要問問你呢。”

“您冇事吧,怎麼成你問我了呢。”

“我想我應該去工作了。”

“為什麼?”

當夕陽照進窗戶映得屋裡一片赤橙的時候,他自己也知道為什麼了。

這次他並不是隨意的在床上一躺,而是雙手合十後,筆首的躺在床上。

像靜思、像祈禱、像死亡。

他認為在雙眼閉上之前的時間是最適合冷靜和思考的。

儘管他有兩個他,兩個他各有一個自己,可這段時間都給了他倆餘地與諒解的空間。

也讓他倆有時間去完成意誌上的統一不會分裂的過於嚴重以至於崩潰。

可上述思想他倆是同步的,他倆的思想隻是相互透明,對彆人不透明。

所以他自己說自己是兩個“三體人”構成的。

可長時間的獨立冇有人與他說話他可能也活不到這時候。

可也隻有獨立的時候,他有兩個他,兩個他各有一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