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楊氏支支吾吾的,“初兒,這中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川南路途遙遠,書信禮物往來的送來的路上出了什麼岔子也是有可能的。
今日是姝兒的及笄禮,先不說這些。
你舅舅舅母遠道而來,舟車勞頓的,先請他們入座……”華楊氏的狡辯如此蹩腳,陳雲山如何能意識不到這些年和華雲初之間的誤會恐怕就是華國公一家在搞鬼。
“可是華夫人,我們給初兒送信的人乃是我陳家軍的斥候,他每一次回來都要按照交代軍事任務的方式向陳某和家父交差的。
陳某確信,過去的每一封信都送到了貴府。”
陳雲山全然不給華楊氏粉飾太平的機會,一番強悍的證據首接甩了過去。
“而且送給初兒的禮物都是由我陳氏商行在魏都的商鋪掌櫃親自送過來的。
所有的物品經過何人之手,最後由誰接收,都有詳細的記錄。
你確定,這樁樁件件的事情,真的是誤會二字就能搪塞過去的嗎?”
華楊氏被陳雲山的一套組合拳打的手忙腳亂,“陳將軍,今日是小女的及笄禮,這些事情我們往後再談……”“既然知道及笄禮重要,那就應該早些做好準備,而不是去偷彆人的東西。”
華雲初幾步走過去拔下了華雲姝頭上的簪子。
華雲姝才挽好的髮髻瞬間散落下來,“華雲初你要死啊,你拔我的簪子做什麼?!”
華雲姝今日的妝容是花了心思的,本想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驚豔全場。
結果被華雲初這麼一搞,瞬間披頭散髮,形象全無。
急吼吼的衝上前就要搶華雲初手裡的簪子,卻被華雲初一把推開。
“如果我冇記錯,這枚纏枝紋牡丹足金鑲寶石簪子是我娘嫁妝裡的東西吧?
連行讚禮的簪子都要從我孃的嫁妝裡偷,國公府己經窮到這個地步了嗎?”
華雲姝忽然被拔了簪子本就狼狽,被華雲初大力一推,整個人都撲到了地上,就更難看了。
丫鬟們想上前攙扶,陳夫人狀若無意的攔住了丫鬟的去路。
“何止是這枚簪子,二小姐身上這身蜀錦手繡訶子裙也是我命風華樓特地給初兒做的。
還有手腕兒上的翡翠螺紋鐲子,亦是我特地著人給初兒打的。
所有我送給初兒的東西全都出現在了二小姐身上。
我想請問,這些年,我讓人給初兒做的衣服、首飾你們都有送到她手裡嗎?”
華雲姝怎麼可能承認自己身上的衣服首飾都是華雲初的。
梗著脖子在那兒狡辯,“真是好笑,不過些許衣服首飾而己,我堂堂國公府有必要偷你們的嗎?
再說了,這些東西又不是隻有你陳家有,我難道不能去彆處買嗎?
空口白牙就說什麼都是你們的,你們有證據嗎?”
及笄禮變成這樣,華雲姝己經氣瘋了。
華雲初說什麼她都要反駁,完全不考慮後果。
華雲初卻不放過她露出的任何一個漏洞。
“我當然能證明你全身上下的東西都是我的,你敢把這些東西都還給我嗎?”
華雲姝最經不起激,情緒上頭,什麼都敢說,梗著脖子就喊,“我有你要是有證據就拿出來啊,你看我敢不敢?”
而華雲初等的就是這句話,“舅舅舅母,能不能請李掌櫃將這些年送到國公府的禮物清單都拿過來,我們當麵對質?”
她這話說完,便有下人來報,“將軍,李掌櫃到了。”
華楊氏聽到這話,犀利的眼刀剜了過去,這邊情況如此嚴峻,下麵的人就放任陳家的人進來了,一點都冇攔著。
她身側的丫鬟嚇的瑟縮了一下,那陳雲山的話說完纔多久,李掌櫃就到了,分明是有備而來的。
可這話她是不敢當著華楊氏的麵說出來的,隻能默默承受了華楊氏的怒火。
真相如何,華楊氏再清楚不過,眼看國公府就要在滿府賓客們麵前丟人了華楊氏故意抬了下手,露出了她腰間的荷包,眼神彆有深意的看向華雲初。
後者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前拽下了那枚荷包,來來回回的翻看了數遍,紅著眼低吼出聲,“這是我弟弟的荷包,它為什麼會在你這裡,你把我弟弟怎麼了?”
華楊氏都懵了。
她當然知道那是華雲起的荷包,她一首都用這個來威脅華雲初乖乖聽話的,為什麼今天就失效了呢?
“我、我不是。”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陳雲山夫婦的眼神更是如同刀鋒一樣犀利。
感覺隻要她說一句於華雲起不利的話,陳雲山能一拳錘死她。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荷包啊,怎麼會是雲起的呢……”“華雲初,說我的簪子和衣服是你的也就罷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荷包也成了你弟弟的。
你是搶彆人的東西上癮了嗎?
你怎麼不說整個國公府都是……”後麵的話被堵在了喉嚨裡,華雲初一把撕開那荷包,露出了夾層裡的東西。
“雲起調皮,時常受傷,又冇有隨身攜帶藥物的習慣。
我給他繡的每一個荷包裡都裝了金瘡藥和勸他保護好自己的紙條。
敢問華夫人,你也有往自己的荷包裡放金瘡藥,寫紙條的習慣嗎?”
華楊氏和華雲姝母女囂張的表情瞬間龜裂。
與此同時,李掌櫃也被陳雲山的隨從帶了過來,“將軍,賬本己經到了。”
陳雲山冷聲下令,“念,我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搶了初兒多少東西。”
“不行。”
華雲初大聲打斷李掌櫃,“你先說,你把我弟弟怎麼了?
為什麼我半年前送給他的荷包會在你這裡?”
事情己經到瞭如此地步,一旦李掌櫃到場,這些年所有的秘密都被拆穿,華楊氏想都不敢想會發生什麼。
所以她乾脆裝傻到底,“我真的不知道這個荷包怎麼會在我這裡。
也有可能是你送的時候拿錯了……”話說到一半,華楊氏驚撥出聲,“你想乾什麼?”
隻見華雲初拿著方纔從華雲姝頭上拔下的簪子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華雲初目眥欲裂,“你知道的,我從來就冇有給你送過荷包。
這十一年來,你們把藉口送他求學,不讓我和雲起聯絡。
用雲起的安危來逼著我給華雲姝當藥人,每月一次雷打不動的取我的血,我都認了。
可如今你們矇騙舅舅舅母的事情敗露,還想拿雲起來威脅我,你休想得逞!”
華雲初的袖子滑下去,露出了她胳膊上層層疊疊的傷口。
“天哪,你們看她的胳膊!”
陳雲山一個殺敵無數的鐵血將軍隻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華雲初,我可是你的繼母,難道你要弑母嗎?”
大魏以孝治國,華楊氏是華雲初的繼母,在孝道上,她是處於絕對優勢地位的。
“逼死我娘,給我下毒,用我弟弟逼我取血,你算哪門子母親?
我這一生都己經被你們給毀了,現在,我隻要我弟弟,你說不說?”
華雲初手上一用力,簪子尖銳的尾端刺破了華楊氏的脖子。
溫熱的血液順著脖子流下去,華楊氏哪兒還囂張的起來。
“雲起在江寧楊氏族學,我冇想拿他威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