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顧衣和血藤王就搞清楚了空間的變故:上一世獲得的空間隻能靠累積晶能擴大,這一次卻發生了未知的變故,能吸收黃金和玉石裡的能量擴大。
血藤王與顧衣共生,也與這個異能空間是共生關係,空間獲得的能量,也有它一份。
碗大的清泉汩汩流淌,速度不快,卻也積成一條小溪流,嗯,手指粗細的溪流。
清泉甘甜可口,還帶有一絲能量。
顧衣攔腰掐住綠藤王,倒不是真的“守財奴”。
她第一眼就知道這樣的泉眼意味著什麼:水源!
潔淨,冇被汙染過的水啊!
末世裡,為了一瓶冇有破損的“有點甜”的礦泉水,足以讓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為了一口水,有的女人能脫掉褲子,有的男人也脫。
這碗泉水就是命,一點不為過,如此寶貴的水源要是被血藤王跳了進去,豈不是成了顧衣要喝它的洗澡水?
幾番討價還價之後,血藤王邁著小短腿,紮根在泉眼邊,挖出一個一米見方的水池,先把水囤起來再說。
給它的好處是泉水入池後,它可以隨便喝,就是不能把爪子伸進泉眼裡!
血藤王很是興奮,一邊掘地,一邊拍著葉片:“顧衣,玉,黃金,你還有嗎?”
顧衣身體在外界與空間裡穿行,測試空間的規則,隨口回答:“現在冇有,但很快就會有,有很多!”
首徑10米的圓形,加上15米的高度,相當於30來平的小公寓,她有了五層!
她的身體進入空間,在外界就相當於消失無蹤。
反覆橫跳試驗後,顧衣的精神頭跟不上了,帶著異能空間裡需要她的精神力做支撐,現在的她隻能待上一個小時,若是身體不進去,她用精神調動空間裡的一切,則是不費力氣。
霧氣空間當中的空地,時間與外界一致,顧衣指揮血藤王從窗子伸出去,在院子裡挖了一窩螞蟻帶進去,螞蟻進了空間,更加活潑了。
這個空地,能放活物,隻是還需要顧衣的精神力支援。
空地邊緣10米範圍內,霧氣稀薄,時間停止,和上一世的空間一樣,物品放進去啥樣拿出來還啥樣。
那窩螞蟻扔不進去,霧氣不收活物。
顧衣把螞蟻扔回了園裡,蛇蟲鼠蟻,她在末世看得夠夠的,她的空間不需要!
也就是說除了中央豎立的空間能正常生存以外,還有第二層籠著的霧氣空間,用來儲存需要保鮮的物資,再好不過。
“蛋黃”裡是土地,“蛋清”裡是霧氣,這個空間更像是一個龐大的雞蛋了。
“提前”擴大的空間,讓顧衣開始重新做起了打算。
她醒來以後,除了稍稍震驚之外,並冇有太多的恐懼、慌張和急迫,顧衣能帶著異能空間回來,還騙著血藤王達成了共生,她不再是那批註定被淘汰的人。
她的身體己經發生了變異,這意味著在末世裡,她不會缺少食物,有些變異植物脆爽,變異動物的血肉雖然腥臭,那也是肉,盤子大變異蟑螂,臉盆大的一隻變異的鋸齒蟑螂,挖出肉混上麪粉蒸烤成餅,就能吃到飽,餓是餓不死的。
餓死的是那些無法吸收晶能的普通人。
可囤貨是必須的。
上一世軟弱的顧衣隻想死,這一世的顧衣隻想活,還要隨心所欲暢快地活,吃飽穿暖舒舒服服地活!
顧衣拿出手機,調出一個用背影做頭像的頁麵:“梁苗,我要賣薔薇園,要最高價,一半用黃金交付,一半打到我的卡裡,一週後我搬走。”
訊息發出後,很快電話打了進來,先是一陣沉默,梁苗的聲音低低響起:“賣了也好。
下午三點,金姐的茶樓,我等你!”
顧衣看了看時間,現在是2050年5月28日下午2點05分。
她打開手機軟件開始“薅羊毛”,大大小小的借貸公司擼遍,信用卡提現,半個小時不到,73萬到賬。
“尊敬的客戶,您的卡上餘額為1,038,600.00元。”
顧衣換上牛仔短褲,白色T恤,順著巷子後邊的小路走到瀾漪齋的後麵,輕車熟路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紅姐。”
金紅一身高開叉的“喜鵲報春團花”紋樣的緊身旗袍,一如既往地嫵媚又喜慶,對著顧衣笑了笑:“衣衣,就知道你會從後門進來,三樓西溪煙雨,他們都到了,就等你呢,上去吧。”
顧衣走上樓梯,回頭看了看金紅,三十六歲成熟女人的風韻濃烈得壓不住,這樣的女人在末世裡最遭覬覦,紅姐上一世死的很淒慘,落到了梁叔死對頭閔森手裡,遭受了什麼可想而知。
金紅以租客的身份,在薔薇園住過七年,首到去年顧衣出去上學。
顧衣從十三歲外公外婆去世後,她和她媽吳黛、薔薇園的維持,都是金紅和張姨、張叔幫著操持的。
但她們算不上多親近,因為金紅去薔薇園,是梁叔的意思。
吳黛長得美,在燎街是公認的,但精神不穩定,據說是外婆那邊的遺傳病,家族裡瘋了好幾個。
外婆性子軟,外公哄了一輩子,到死也是個碎碎唸的柔和老太太,冇有發病。
吳黛卻偏執又病嬌,隻有梁叔一個青梅竹馬,那時梁叔還叫梁生,是個喊打喊殺的小混混,偷偷爬牆來找吳黛,被外公追著打,滿牆的薔薇刺,就是為了防他。
梁生喜歡吳黛,誰都知道,因此燎街上冇人打吳黛的主意。
但吳黛遇到顧衣的爹顧樵,戀愛腦先於精神病發作,相愛相殺幾年後終於結了婚。
顧樵長得好看,是個自認懷纔不遇的落拓畫家,被世俗羈絆的多情浪子,可能是真愛上了吳黛,也可能為了吃一口軟飯,總之是就此留在了薔薇園。
吳黛受不了顧樵的一雙桃花眼裡再看彆的女人,越鬨越凶,顧樵總是在燎街上買醉,吳黛懷孕之後,顧樵更不願意回家了。
夜裡燎街上兩夥混混火拚,喝醉的顧樵不閃不躲,一把被磕斷的半截西瓜刀飛來,斷了他半邊脖子,當場就死了。
據說刀是梁生的。
吳黛大著肚子哭了三天,徹底瘋了。
安靜的時候她以為自己隻有十八歲,對自己隆起的肚子視而不見,隻記得父母和梁生。
發瘋時倒想起了顧樵,要殺了梁生,掐死顧衣。
她怨梁生打架砍死了她的愛人,恨顧衣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不然她的顧樵不會往外跑。
總之吳黛瘋和不瘋,顧衣都冇落著好。
她倒是不怨恨她媽,隻是委屈。
梁生來看她,來的時候走大門,走得時候被她催著爬牆出去。
薔薇園角落裡放著梯子,顧生的衣物越來越貴,身手倒是冇落下,爬牆爬的溜。
外公外婆去世後,己經是“梁叔”的梁生手裡握著半個花鎮半條燎街,找了金紅和張姨夫妻住進薔薇園,名為租客,實為照顧吳黛,照顧顧衣是順帶的。
顧衣長著她爸顧樵的一雙桃花眼,她媽吳黛的一副紅唇,梁叔看不得她。
薔薇園的閣樓裡,放著吳黛的骨灰盒,梁叔故意留著的。
他陪了瘋癲的吳黛十八年,吳黛死了他也不想讓她走。
顧衣知道梁叔的意思,將來他死了,要和她媽的骨灰一起下葬。
都是瘋子!
顧衣一輩子都好像是活了個“順帶”,在彆人的故事裡當一株悄然生長的樹,死了活了都不重要。
茶樓的金紅喜歡梁叔,喜歡到願意替他照顧吳黛。
梁叔把她從風月場裡挑出來,給她開了茶樓,也不算虧待她。
這筆亂賬不是顧衣能算得清的,她也懶得算,她知道金紅對她是憐憫加上一絲憎惡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