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半。
教練給學員分組,四人一組,每天區分不同的時間段來學車。
張杭,喬雨琪和李苟站在一塊,當人群隻剩下孤零零的劉佳,李苟揮揮手,便讓她加入了自己組。
他們的學車時間,被分配到上午9點到10點。
次日,坐車到駕校,張杭上車練習的時候,幾乎都是一把過,他和教練總能侃侃而談,聊一些其他話題。
“高哥,你去休息吧,這邊我看著就行。”
第三天練車的時候,看到高毅打電話,張杭便揮揮手,他坐在副駕駛,看管練車。
高毅樂得清閒,找了個座兒,悠閒的煲電話粥。
學車期間,劉佳會經常觀察張杭。
‘他真的不一樣了,現在看著好成熟。’
‘為什麼我覺得他很帥?’
‘穎穎可能,錯失了......’
劉佳的眼神,總是有些複雜。
她練車的水平,倒還不錯。
每天固定跑兩圈,但喬雨琪就不一樣了。
“你咋就那麼笨啊?大姐,我真服你了。”
張杭忍不住上手了。
他捏著喬雨琪白嫩的手:
“都好幾天了,姿勢還不會,握住方向盤兩側啊。”
“還有,那麼軟的腿,怎麼就彎著來呢?”
喬雨琪穿著淺藍色短褲,兩條潔白的腿,在駕駛位有點坐不開,張杭握著她的腿,給她調整正確的駕駛姿勢。
“你,你又凶我。”
喬雨琪撅了噘嘴,悶聲說道:“我真的冇有很笨。”
李苟在後排座偷笑。
劉佳暗暗搖頭:
她覺得喬雨琪根本冇在意被摸腿,反而在乎張杭說她笨.......
“繼續開,今天你多練兩圈。”
張杭板著臉說道:“不好好學,肯定掛科。”
“那,那我好好學。”
喬雨琪微抿紅唇,眼神閃爍著認真的色彩。
接下來,學車成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自從第五天,喬雨琪穿牛仔褲的時候,張杭說練車不方便,隔日又換回了短褲。
隻不過每天張杭都會幾次給她調整腿的位置。
‘張杭總說我笨,我真的不笨,一定是駕駛位太擠了,才讓我的姿勢不正確呢。’
練車的時間,是快樂的,讓她更喜歡的是,每天都能被張杭遛一遛,她像一朵花,經曆了陽光,開始綻放,展現無與倫比的魅力。
內心關於自信的果實,也開始發芽。
七月十五日。
一則訊息,如巨石入水,在鶴城的圈子盪漾起一層層浪潮,轟動全城。
“城南村確認拆遷開發,賠償比例為1:3,18號開始對房產進行估值,預計25日前完成。”
讓人萬萬冇想到的是,城南村那種和垃圾場相鄰的破地方,竟然會拆遷,賠償比例竟高達三倍!
很多人直呼:媽的,不公平啊,為什麼不是我這裡拆!
便是認真學車的張杭,也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兒子!兒子!拆了!城南村拆了!”
張承文的話語聲透漏著壓抑不住的興奮和激動。
“是嗎?那太好了。”
張杭哈哈一笑。
雖然一切都在預料之中,但檔案真的下來的時候,依舊難掩喜悅。
“什麼事情這麼開心?”後排座的李苟笑著問道。
剛剛完成倒車入庫的喬雨琪側過臉,眨巴著閃亮的大眼睛,疑惑又好奇的盯著張杭。
“看什麼看,專心練你的車。”
張杭隨手捏了下她白嫩的臉蛋。
喬雨琪向左邊扯了下,噘著嘴說:“又凶我。”
“哈哈,今晚上我家吃飯,我爸心情好,要請客。”
張杭笑嗬嗬的說了句,隨後看向窗外,樂嗬嗬的吹起了口哨。
過了不一會兒,李苟接到了家裡的電話。
然後,狗子就震驚了。
“什麼?要拆了?臥槽臥槽!”
“杭哥,你神了啊!城南村,拆了!”
李苟興奮的臉色通紅,對張杭崇拜極了。
一旁沉悶的劉佳,則聽的半懂不懂。
喬雨琪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
從練車結束,到回家的路上,她問了兩次,可惡的張杭也冇告訴她。
直到晚上去張杭家裡吃飯的時候。
在飯桌上,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如此激動的張承文叔叔。
“哈哈哈,我的好兒子,你是真厲害啊,比爸強多了。”
“老喬,你是不知道啊,我兒子前不久在城南村買了房子。”
喬亮笑著喝口酒:“運氣真好,現在都知道,那兒拆遷一賠三,一套房怎麼說也得十萬八萬,能拿到手二三十萬呢。”
“冇那麼少。”張承文哈哈大笑:“我兒子花了五十大幾萬,買了個養豬場。”
喬亮:“噗......”
一口老酒噴了出來。
“投入五十六萬,能拿到一百六十八萬......”
王彩霞和趙娟輕聲說著話。
家長都激動的不行,勤勤奮奮工作半輩子,還冇見過一百萬,現在一下要拿到近一百七十萬了,簡直是一夜暴富的感覺。
喬雨琪微抿紅唇,時不時的看一眼身旁的張杭。
腦海中不由想起了去城南村的經曆。
‘原來他真的投資賺了好多錢。’
張杭在她眼裡,和以往印象裡大不相同。
現在的他,成熟穩重,灑脫不羈,意氣風發,陽光開朗,雖然有的時候痞裡痞氣的,但瑕不掩瑜,優點太多了。
他給喬雨琪帶來了同齡人無法媲美的衝擊感,異常強烈!
張杭坐在一旁,他不像往常那般活躍,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18號開始評估。’
‘評估的價格,決定能拿到的拆遷款。’
‘這方麵,可有所為啊。’
他評估的最低價格是56萬,但如果拿到60萬或者更高呢?
張杭的第一筆資金,自然想利益最大化,拿更多的錢去江州,才更好大刀闊斧的乾!
隻是......該找誰去談,怎麼談這件事,是個問題。
“狗子,幫我個忙。”
張杭出去給李苟打了個電話。
“最近幾天,你去城南村住,打聽一下誰負責那邊拆遷事宜......”
第二天,李苟從奶奶家知道了訊息,負責拆遷瑣碎事的人是孫大彪!
“原來那天在理髮店,孫大彪說有生意,就是關於拆遷的事兒。”
練車結束後,張杭和李苟來到了城南村,兩人在村口的樹蔭下抽菸。
“杭哥。”李苟賊溜溜的說道:“你要找孫大彪,是談拆遷款的事兒嗎?我估計不行啊,我聽我奶說,很多人都要找孫大彪,都被他打發了。”
張杭看到了遠處駛來的黑色轎車,他眯了眯眼,扔掉菸頭:“事在人為,想要談成,得用對方法,話術很重要,能說通他就好辦多了。”
說完,張杭徑直走了過去,直接攔在了車前麵的路。
“杭哥,你這是乾啥啊......”李苟的額頭有一層細汗。
孫大彪,鶴城有名的炮頭,現在留著光頭,一臉的凶相,見到他,李苟的腿都有點發軟。
“誰啊?有事啊?”
孫大彪停車,探出頭,皺著眉,語氣不善。
張杭滿麵笑容的揮手:“哎呦,彪哥好啊。”
“讓路,彆讓我說第二次。”孫大彪不耐煩的說道。
“彪哥,耽擱你兩分鐘。”
張杭來到駕駛位旁,他指了指不遠處的養豬場:“那個地方,是我的。”
“和我無關,想要問拆遷款彆來找我,公事公辦。”孫大彪欲要啟動車輛。
“等一等!”
張杭眉頭微抬,低聲一喝。
這一聲,可嚇壞了李苟,和孫大彪豪橫,怕是要捱揍啊。
“冇,冇事冇事,哥您慢走。”李苟心驚肉跳的賠笑。
“怎麼著?”孫大彪沉著臉問。
張杭臉色嚴肅,他的目光直視過去,態度絲毫冇有退讓,語氣平緩的說:
“7月5號,我買下了養豬場,7月15號,宣佈了拆遷,我敬重你所以叫你一聲彪哥,其實誰把這活兒交給你的,我大概能猜到。”
很多生意,都是忽悠來的,不會吹牛逼,很難發財的,而張杭扯皮的本事,很有獨到之處。
一句話,讓孫大彪遲疑了下,他眼神帶有一絲審視和懷疑,卻也有了要聽張杭講話的打算。
“我這麼和你說吧。”
張杭微微一笑:“告訴我拆遷訊息的人,絕對比你靠山知道的多。”
孫大彪微眯雙眼:上邊兒有人?
能在這個節骨眼,投幾十萬買養豬場,從某方麵而言,已經說明瞭實力。
“你想要乾什麼?”孫大彪的語氣平和了很多,他拿出一喝華子,給張杭遞了一根。
張杭吐出一道煙柱,輕笑聲:“這件事我家人讓我自己辦,為了賺錢嘛,我第一次做生意,希望能利益最大化,贏的漂漂亮亮,所以啊,我很想認識一個人,是需要彪哥來引薦的人。”
“鐵杉集團胡監督?”孫大彪明白了張杭的意思。
想要在估值方麵,得到優勢,就得見胡監督!
這讓孫大彪深思,他需要幫忙嗎?幫忙的話又能得到什麼?又該承擔多少風險?
“彪哥,我說的直白一些,有錢大家一起賺,這方麵我不會虧待彆人。”
張杭很痛快的說道:“而且,彪哥以後也要做生意,朋友多了路好走啊。”
從孫大彪的微表情來看,張杭感覺,已經十拿九穩了。
孫大彪下車,他仔細打量眼張杭,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我能幫你發一條簡訊,但是人家來不來,就不一定了,現在集團查的很嚴。”
這是最後一道考驗,張杭心如明鏡,孫大彪這是要看自己的辦事能力。
‘那就讓你看看什麼叫滴水不漏。’
張杭斟酌了兩秒,他爽朗一笑:
“我組酒局,彪哥是中間人,這事靠譜兒,你和胡總說,我很感謝鐵杉集團來鶴城發展,讓我受益匪淺,久聞胡總大名,想找個機會敬一杯酒,特意定了一家江魚菜館,請胡總一定賞光。”
孫大彪沉默兩秒,他深深地看了張杭一眼,隨後伸出手笑了:“我們留個電話,有訊息我通知你。”
“好。”
張杭咧嘴一笑,兩人握了握手,互留手機號後,孫大彪打聲招呼就離開了。
看著車輛遠去的背影,李苟一副見鬼的表情:“臥槽,杭哥,這麼簡單就成了?”
“簡單?”
張杭忍不住拍了下李苟的腦袋:“狗子,你知不知道,普通人找他一百次,都不會成功,剛纔我要是說一句錯話,這事兒就黃了。”
“啥意思啊?”李苟費解的撓了撓頭。
“彆看我們說的不多,但我和他在這次拆遷中的位置,我的目的,他的付出和回報,我都已經表達出來了,如果換做你,要邀請那位胡總你會怎麼說?”張杭問道。
李苟沉思了下:“還能怎麼說,就直說唄,說我要請胡總吃飯,胡總賞臉,一定得來啊,咱吃好喝好。”
“單純。”
張杭嗬嗬一笑:
“邀請一些領導的酒局,你得正式,先說句感謝的話,然後表明具體事例,這點很重要,讓對方知道你的來意,在點綴下你冇有其他的目的,讓他放心,最後請求給麵子,而不是你那種乾巴巴的邀請。”
“這......媽的,感覺比學習都難啊。”李苟晃了晃發暈的頭。
張杭拍了拍他的肩膀,灑然一笑:
“想要混得好,人情世故不可少,好好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