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韶看著管家送過來的青衣,一個踉蹌顫抖的扶住了桌椅,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他應該是知道了吧,這孩子比他預料的更為聰慧。
他此生做的唯一的錯事便是負了她,以至此生都追悔莫及。
片刻,方整理好了思緒。
看著青梧還守在身邊,秦九韶知道還有話帶給他。
“公子有何事,但憑吩咐。”
“公子讓你將一身醫術都傾囊相授,教給棲霞軒的沈姑娘。”
“好,好,如此甚好,老朽也算後繼有人了。”
回想公子剛纔說過的話,先不見了,不過不用白不用,哪怕為了贖罪,他也會欣然答應的。
青梧行禮告辭,走到門口回首,看著秦九韶一頭白髮雙手捂臉正淚流滿麵,嘖嘖,公子真是料事如神。
沈歸荑這幾天在床上躺的腰痠背痛,不過好在傷口正慢慢癒合,晚上癢的她夜不能寐,又不敢上手摳,怕會留下疤痕。
天天盼著來個人說一說話,下人們總是上下打量她,看她的眼神也有點古怪。
她看過去,大家逃也似的走了,誰都不跟她多說話。
······“丫頭,今天身體如何?
可有哪裡不適。”
“曖,秦老頭你來了。
我這脖子上可會留疤。”
聽著門口傳來的腳步聲簡首猶如天籟,沈歸荑忙咧著嘴答應。
“你這是看不起老朽的醫術。
遇見我是你幾輩子的造化。”
“怎會,您出手,自然,生死肉,肉白骨。”
“給你用的都是上好的金瘡藥,宮廷祕製的,放心。”
“謝了,秦老頭。”
“要謝就謝隔壁那位,他對你可真是用心了!”
秦九韶朝迎香閣的方向努努嘴,笑的意味深長。
沈歸荑一下子垮了,搭著個眉眼,欲哭無淚。
那天殺人的場麵似乎還在眼前……”哈哈哈·····““秦爺爺,請收我為徒。”
算了,還是眼前的老頭看著更可靠一些。
沈書文乾脆利落的往床上一趴,她剛穿越過來人生地不熟。
還是先抱緊眼前的大腿,熟悉了這個世界在做決定吧。
“好,好,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老頭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一手捋了捋鬍子。
雖穿著有些洗的發白的粗布青衣,看著卻有幾分高人風範。
“我叫,沈歸荑……我叫沈歸荑。”
腦海中前想起一道倔強的女聲。
她的頭疼的快要炸裂,眉梢露出一點痛苦的神色。
罷了,前世她也叫這個名字。
沈歸荑每天跟著秦九韶學習醫術,有時會也去醫館看診施針。
她的身上確實冇有留疤,並且身子骨比以前更為強健。
隻是陰天下雨,身上各處會疼痛難忍。
這大概就是後遺症吧,不過,比她預想的己經好太多了。
有時腦海中會冒出淩亂的記憶,不等她仔細梳理,又消失不見。
不過,她也隱約知道這具原身是被人陷害賣給人販子了。
到底是誰這麼惡毒對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下手,總有一天她會替原身討回公道。
正在思緒間,袁清辭遠遠走來了。
在彆院裡住了半年,他們隻匆匆見過兩麵,也不知是誰躲誰。
袁清辭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錦衣,像一隻瘦弱青竹,自有一股意態風流,風裡帶來一股花香的味道。
沈歸荑閉著眼猛地嗅了幾口,再睜眼,麵前有一張放大的毫無瑕疵的臉。
他眉眼深邃,鼻若懸膽,唇色淡而薄,陽光照在他極白的皮膚上,溫柔而美好,讓人想醉在他溫柔的眉眼裡。
沈歸荑的睫毛像顫抖的蝴蝶,耳朵和臉頰染上了緋色。
他看著她如潭水一般沉靜的眼,微微上翹的嘴角,飽滿誘人的紅唇,像鮮嫩多汁的桃子在邀人品嚐。
他忽而閉了一下眼,錯開了視線,起身望向亭子外麪粉紅的桃樹。
空氣中有什麼黏黏糊糊的,他們之間有一種曖昧流動,兩人許久都冇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袁清辭沙啞著開口。”
可還住的慣,有什麼不滿意的讓管家來找我。
““住的慣,住的慣,謝謝公子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