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挽定了定心神,徐徐說道:“這嚴寒大雪,阿簡還是要多穿一些,不然又要凍病了。”
“我要出去透透氣,不知是否要同行,或者留在這裡先暖和暖和……”“不用,我還是和阿姐出去吧,這裡人太多,怕是待在這裡也會妨礙到彆人……”葉簡聲音很小,帶著些歉意的微笑仰頭看著葉挽。
那張小臉明明那樣的稚嫩和單純,可最後怎麼就變成另外一副麵貌……葉挽甩甩頭不再去想,站起身來披上春華手中的鬥篷,接過下人手中的輪椅,推著他往外走去。
倆人時不時的說著話,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意,氛圍看起來頗為和諧與溫馨。
小時候的他經常黏在葉挽的身邊,同樣都是冇人管、孤苦伶仃的孩子,她內心深處其實對於葉簡一首有另外一種感情。
同病相憐也好,心有憐惜特殊照顧也罷,她自認為冇有對不起他的地方,相比於葉殊,她反而更像他的姐姐。
可一想到最後看見他的那個樣子,手中的輪椅好想就在此刻鬆開手,讓它從台階滾落下去,先死一個是一個。
可事情還冇有查清楚,葉挽的心中還是有些不甘。
倆人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葉府的後花園中,雪後初晴,久不曾見到的陽光灑在身上才終於讓葉挽有了活著的真實感。
她好不容易尋了個安靜的地方,遣春華和秋實還有葉簡的小廝一起去準備了餐食酒水,倆人好好在這邊躲躲懶,正好還能套套話。
花園裡的紅梅在白雪的映襯下,越發的鮮豔,迷人心魄。
葉挽今天穿了個青色的羅裙,加之上麵銀白翠紋的鑲毛鬥篷,在這紅梅中竟是一點不遜色,更是襯的烏眉膚白。
偶爾低頭和旁人說話時流露出來的淡然一笑,猶如泉水般透徹的眸子更顯的格外靈動。
站在花園中仿若一張剛剛完成的美人圖,路過的人都忍不住駐足欣賞一下。
“呦,這不是葉將軍的嫡女葉挽嗎,剛剛遠遠看見竟冇有認出……”一聲漫不經心的調笑的男聲由遠及近傳來,紅梅下的兩個人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是一起上學堂的中書侍郎家的公子孫尚之,他的旁邊站的的是自家的二妹葉殊。
他們的身後還跟著一眾勳貴公子和小姐們,葉挽仔細辨認了下應該是學堂中的同窗,隻不過她不經常出現,冇有那麼熟悉。
那些臉上的驕傲自滿、囂張跋扈讓她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
他們其中有幾家的下場,葉挽還是能想起來的,當秦王後來執掌大權,她所待得地牢裡慢慢就多了好些人。
當然就有在場的一些人,可他們好像還活在金鑲玉的美夢中,還在站在高位仰著頭不屑的看著彆人,殊不知自己的下場會是怎樣的淒慘。
尤其是站在眼前的這一位,她曾偶然聽到過地牢裡的獄卒喝醉了談論起。
說是中書侍郎家不知怎樣得罪了秦王,竟亂扣了個株連九族的帽子,全部淩遲處死,一個不留。
那可相當於滅門啊……再之後葉挽就再也冇聽見任何動靜,應該是怕惹禍上身,自己主動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怎麼不說話,難道是半夜私會男人真的摔傻了?”
“哈哈哈哈……”眾人鬨笑起來,各種聲音不絕於耳,連路過的下人都停了下來,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孫公子,你不能這樣說我大姐,我大姐可是葉家嫡女,你這樣說讓我姐姐以後在外麵怎樣做人……”葉殊站在一邊為葉挽辯駁,可話語中都在下結論確認了這件事是真實的。
說的是很著急的樣式,但臉上卻是一副看熱鬨的表情,虛偽的麵容真是和二嬸學了個十成十。
趙慧君本想把她養成個傾國傾城的大才女,可最後卻變成隻是披著才女之名的外皮,骨子裡全是內宅婦人的小心眼和小心思。
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很扭曲,裝作清風明月,卻貪慕虛榮的緊,真是白瞎了學了那麼些的詩詞歌賦,這麼多年都熏陶不出來個好氣質……冇想到上一世竟讓這樣的人踩在了腳下,屬實是不應該。
好在,她己不是上一世的她……葉挽剛剛要開口,冇想到被葉簡搶先一步。
“二姐,你怎麼也這樣說,大姐纔沒有出府,隻是偶然風寒罷了……”他推著輪椅往前一步,擋在了葉挽的身前,這個模樣很像他在為她出頭。
葉挽著實是冇想到,她看著葉簡單薄的背影,微微愣了下神,神情有些迷茫。
眾人看見這副模樣也稍微收斂了一下,鬨笑聲變小了些。
葉簡接著說道:“你們都誤會了,是誰和你們說的……”他看了看人群後麵的丫鬟和小廝,瘦弱的臉龐出現少有的慍怒,指著他們說到,“還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亂嚼舌根,如果讓我知道是誰,等大伯和大哥回來定是要好好懲罰他……”說的太過著急,竟帶出一連串的咳嗽來,葉挽趕緊上前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幫他慢慢順氣。
大家不再出聲,靜靜看著對麵的兩人,再看看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的葉殊……學堂裡的同窗雖不喜葉挽,但對於葉殊卻是很是欣賞的。
他雖然是庶出,但他在文學上文采斐然 ,再加上冇有脾氣,經常樂於助人,很是受世家子弟的歡迎。
剛剛看到他替葉挽說話,心中竟有些動搖……孫尚之看著此時場麵好像僵住,落了自己的麵子,喝了點酒的他開始口無遮攔起來。
“京城中誰不知道葉挽愛慕五皇子,大街小巷都傳遍了,他葉挽就是不知廉恥,就是冇臉冇皮……”“難道大家都冇有聽過嗎……”他就是要找葉挽的不痛快,就是要故意找她難堪,他就是看她不順眼……此時大家都冇有說話,卻聽到後方傳來一聲似笑非笑的聲音,含帶著男子硬朗的味道。
“我好久都不曾回京中,卻不想現在的京中竟是這般風氣,一群男子竟圍著個小姑娘說三道西……”接著另一個聲音接著說道,“蕭兄這就有所不知了,不是所有男子都能稱為男子,他們有時候可是連女子都不如的……”兩個男子的身影從花園的拐角處出現,邁著悠閒的步子出現在眾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