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薑家有三房,大房薑銘暄是嫡長子承襲定國公,嫡妻嚴筱珺是安昌伯爵府的嫡女倒也門當戶對,兩人育有一子一女,嫡子薑彥琛,嫡長女薑姝雅,還有庶女,薑姝嫻。
二房薑宏泰雖然是庶子,但因為他曾經救過薑銘暄一命,薑銘暄對他也很是信任。
薑宏泰的妻子袁佩珊是袁貴妃的堂妹,如今袁貴妃正的得聖寵,連帶著袁家也跟著水漲船高,袁佩珊隻有薑婉蓉一個女兒,對其百般寵愛嬌縱,不過庶子倒是有兩個,薑彥斌與薑彥丞。
袁佩珊一首視兩人為彥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後快,或許是因為薑歆雪左右逢源的緣故,對於薑歆雪這個庶女,袁佩珊倒是冇有過多苛刻,薑家世代戎馬,但到了薑銘暄這裡,除了三房薑鐘銘手握兵權,被封為忠武大將軍,薑銘暄和薑宏泰都是走了文官的路子,薑鐘銘常年在外征戰,其妻阮知蘊則是留在薑府教導孩子,兩人青梅竹馬,感情甚篤,育有兩子,長子薑彥楓與次子薑彥旭,薑姝妤雖然不是阮氏親生,但送回來的時候尚在繈褓,便一首由阮氏親自照料,待她視如己出,她不能否認,阮氏待她是極好的,薑姝妤眸光微垂,陷入了沉思,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對阮氏充滿了敵意的,在她懂事之後,便時常聽到下人竊竊私語,說自己不是阮氏親生,她心存疑慮,自然想要弄清楚的,後來在她懂事的時候,便從袁佩珊口中得知,阮氏善妒,容不下她的生母 ,以至於讓她的生母身懷六甲千裡尋夫,不曾想生她的時候遭遇到了意外,難產而死。
當初自己對此深信不疑,如今想起來隻覺得好笑,不說她一個柔弱女子如何到得了邊關,就是勉強到了地方,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地方,再去找薑鐘銘無疑是大海撈針,自己怎麼就便被豬油蒙了心呢!
“姑娘,西姑娘來看你了!”
門外傳來的聲音打斷了薑姝妤的思緒,隻見玉珠笑意盈盈的走了進去,隨後將托盤放在桌子上,攙扶著薑歆雪來到床前,“西姑娘可關心您了,知道你醒過來,非要跟著奴婢一起過來呢!
兩位姑娘感情深厚,姐妹情深真是羨煞旁人啊!”
看著玉珠恭維諂媚的樣子,玉闌麵色不虞,心裡忍不住嘀咕,若不是西姑娘非要拉著她家姑娘出遊,姑娘怎麼會落水受此大罪,現在倒是來做這個好人了,偏偏姑娘對她毫不設防,看來隻能自己多提防些了。
玉闌的緊張,薑姝妤自然看著在了眼裡,果真是當局者迷,她看不出來薑歆雪暗藏的心思,玉闌倒是瞧出了端倪。
不待薑姝妤說話,薑歆雪便自然的坐在了床邊,麵露擔憂的說道:“三姐姐終於醒了,身子可覺得好些?
這些天可把我擔心壞了,……”說著便拿起帕子擦拭眼淚,哽嚥著:“若是三姐姐再不醒過來,妹妹隻能以死謝罪了!”
壓下心底的憤恨,薑姝妤細細的打量著她,月白色的如意百褶裙襯托的她的膚色更加的白皙,眉目清雅秀美,隻是她的眼神飄忽不定,透著一股貪婪,姿態倒是端莊得體,再也不見她曾經的怯懦,當初她知道自己不是阮氏親生的,心情很是沮喪,恰巧遇到薑歆雪獨自哭泣,聽著她講述自己的不幸,再三強調所有嫡母的狠厲,對她們這些庶子庶女非打即罵,不安好心,阮氏之所以對她這麼好,不過是她心中有愧想要為自己贖罪罷了,自己在阮氏身上感受的所有好,都是她的生母拿命換來的,薑歆雪的遭遇更是引起了她的共鳴,讓她不由得感同身受,對她多了一份憐惜,在這種潛移默化的說辭下,她也漸漸的和從小養育她的嫡母劃清了界限。
薑姝妤看著她惺惺作態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冰冷,既然老天給了她重來的機會,她定然要將自己受到傷害百倍奉還.。
薑姝妤甩開她伸過來的手,隨即生氣的說道:“你是該以死謝罪!”
薑歆雪一愣,尷尬的收回了懸在半空中的手,一時之間分不清薑姝妤說的是真是假,按照以往的樣子,薑姝妤不是應該說此事和她無關,寬慰她不要自責嗎?
這怎麼和自己預料的不一樣。
玉珠見狀,忙上前打圓場,“西姑孃的心意,我們姑娘自然是知道的,隻是姑娘剛剛醒過來,心中鬱結難免無處發泄,西姑娘可要多擔待啊!”
薑歆雪順勢接話:“到底是因為我妤姐姐才落水的,即使姐姐打我一頓,我也不會說半個不字!”
薑姝妤冷笑的看了玉珠一眼,一臉平靜的說道:“還是玉珠深知我心啊!”
說著便一巴掌打在了薑歆雪的臉上,清脆的聲音瞬間在房間響起,顯得是那麼突兀。
玉闌不由得驚呆了,良久才合上了嘴巴,看著薑姝妤的眼裡滿是崇拜,她早就看不慣西小姐嬌弱造作的樣子了,薑歆雪不敢置信的看著薑姝妤,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心慌,薑姝妤拿起帕子給薑歆雪擦了擦眼淚,語氣心疼的說道:“我對妹妹如何,妹妹是再明白不過!
這一次我也是夢魘了,居然夢到是妹妹推我落水,打了妹妹,實屬不該啊!
”聽著薑姝妤的話,薑歆雪騰地站了起來,急切的說道:“妤姐姐說笑了,妹妹擔心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推你落水呢!”
看著薑歆雪手足無措的樣子,薑姝妤唇角微勾,“妹妹待我極好,自然是不會推我落水,看來果然是夢魘了!”
聽著薑姝妤的話,薑歆雪的心裡不由得一陣緊張,平日裡薑姝妤很好糊弄,今日她卻一反常態反覆提及此時事,莫不是被她發現了什麼,隨即便否認了這一想法,“妤姐姐這次能夠逢凶化吉,還真是多虧了瑞王殿下,若不是得殿下相救,妹妹真的是萬死莫辭啊!”
薑姝妤手上一頓,微微攥緊了拳頭,看著薑歆雪似笑非笑,果然,該來的總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