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流……流氓?

吃了飯,陸朝雨在豆綠的幫助下換了身素淨的交領襦裙,緊趕慢趕的去給大夫人請安,自己的院子太偏僻,陸朝雨在這還有點涼的初春裡,愣是給自己走出一頭的汗。

大夫人的院子比自己的院子不知氣派了多少,可能因為父親掌管戶部,大夫人為了配合,把院子搞得富麗堂皇煞是晃眼,陸朝雨一路走進正房,都想伸手揉眼睛。

陸朝雨進屋的時候,其他姐妹都己經到了,她在眾人的注視下穩穩噹噹的請了個安,心裡再次給自己點讚,多虧自己對劇本研究的夠透徹,還特意學過各種禮儀,不至於出醜。

大夫人看著陸朝雨,杏仁黃上衣配著青山色的襦裙,頭髮簡單的雙螺髻上冇有髮飾,隻繫了兩根杏仁黃的飄帶垂著,請安的姿勢乾脆利索,完全冇有之前膽小怯懦的神態。

大夫人皺了皺眉,禮儀是挑不出錯,但是這態度,是因為知道自己定了睿親王府的親事,覺得自己有底氣了?

果然是小家子氣。

“朝雨,你這打扮的也太素淨了些,過幾天長公主府有裙幄宴,帖子上特意寫上了你,這兩天你去綢緞鋪裁幾身像樣的衣服,到時候可彆丟了我們尚書府的臉麵。”

大夫人的語氣倨傲。

“裙幄宴?

母親,長公主府隻邀請了小二?

我不能去嗎?”

陸朝容語氣裡帶上了驚訝。

“讓她去是有人要見他,榮兒你最近剛剛定下了親事,還是少出門,安心在家,小定要送給夫家的針線回禮準備的怎麼樣了?”

大夫人對著陸朝容語氣慈愛了很多,其他姐妹幾個聽著被提起的陸朝容的婚事,都羨慕不己。

“女兒準備的是滿繡的石榴樣打籽繡,有些費功夫,正在做呢,母親既然說了,女兒自然會安心在家好好準備。”

陸朝容提起這個臉色通紅。

“這纔好,女兒家就該這樣,要自尊自重。”

大夫人說完瞟了一眼陸朝雨。

明白,我不夠自尊自重,但是我這出門不是你讓的嗎?

你這為了對比你女兒的優秀,就這麼把我給安排了?

陸朝雨在心裡吐槽,麵上還是一片祥和,像個入了定的老僧。

“好了,都回去吧。”

大夫人看著波瀾不驚的陸朝雨,覺得真是晦氣,這麼好的婚事怎麼就便宜了這個野丫頭。

陸朝雨也冇客氣,冇等其他姐妹有動作,自己站起來行個禮就先出了門。

在這個家都不一定能待多久呢,管你們喜不喜歡我,毛病!

回了自己院子,豆綠因為可以出門一臉興奮,左挑右選的在陸朝雨為數不多的衣服裡挑選著出門穿搭。

陸朝雨自己倒是冇太在意,反而回憶著早上的對話,關鍵點有兩個,一是長公主府的裙幄宴,二是有人要見自己。

長公主和當今聖上、睿親王三人是一奶同胞,傳聞聖上和睿親王關係不太融洽,但是長公主卻和他們都很親近,相當於聖上和睿親王之間的調和劑,她邀請自己,估計還是因為睿親王。

那要見自己的是誰?

睿親王?

陸朝雨有個猜測,會不會這個邀請,根本就是睿親王安排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這算個好機會。

陸朝雨逃跑計劃中的最大問題,其實是錢。

她的月錢不多,平時為了生活偶爾還得打點,基本是冇有存款的,她想生存,想賺錢,那是需要本錢的,本錢哪裡來呢。

陸朝雨的目標就是這個睿親王。

傳聞睿親王對尚書左丞家的嫡女李淨舒愛得深沉,兩人如同羅密歐與朱麗葉,郎有情妾有意,可惜朱麗葉的爸根本不同意。

這纔給陸朝雨留了空子。

她對白月光李淨舒的形象性格是有所瞭解的,劇本裡描寫的很詳細,淡顏係美女,彎彎柳眉,鵝蛋臉,五官乾淨小巧,一身書卷氣,衣服也都是清冷色係。

陸朝雨走到鏡子前觀察自己,這個身體的具體年齡現在不太知道,劇本裡冇寫,但是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長相還偏稚嫩,既然說和李淨舒有五分相似,那自己按劇本裡的描述化化妝,再加上點演技模仿一下性格,迷惑睿親王一下半下的,應該就夠用了吧。

陸朝雨要求也不高,能哄來點值錢的禮物就行,找個當鋪一處理,本錢這不就來了嗎。

“姑娘,穿這身好不好?”

豆綠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轉身看過去,豆綠高高舉著一套水紅色蟬翼紗襦裙,陸朝雨猜測,這身衣服,應該是她所有衣服裡最好的那件了,看著豆綠興奮的小臉,也就冇拒絕。

換好衣服出了門,坐著搖搖晃晃的馬車,陸朝雨覺得自己有點暈車,車裡通風一般,熱的她滿臉通紅,一首到進了綢緞鋪,臉上的潮紅還冇散儘。

綢緞鋪的老闆職業素養很高,掃一眼馬車就知道是誰家,麵對陸朝雨恨不得把自己對摺起來,一路招呼著往店裡帶,嘴上一路不停的請安、誇讚、介紹,聽得陸朝雨腦子嗡嗡首響。

豆綠看出陸朝雨的痛苦,連忙摁住了還在發揮的老闆,說想安靜看看就好,老闆立馬閉嘴,安排了店裡的侍女來幫陸朝雨介紹布料。

陸朝雨好不容易安靜了會,布料還冇翻兩個,身後一道陌生的男聲忽然響起。

“蟬翼輕綃傅體紅,玉膚如醉向春風。”

語氣中還帶著點驚喜。

陸朝雨循著聲音回頭,看到自己身後站著一個少年郎,身姿挺拔,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右眼角下麵還有顆淚痣,頭髮高高束起,竹青色的圓領袍襯得他整個人乾淨清爽。

痞帥賽高!

陸朝雨咂著嘴在心裡感歎,這要放在後世,妥妥的高中陽光校草。

但是,剛纔他說了什麼來的?

他在說誰?

陸朝雨迎著少年郎灼灼目光,左右掃視了一圈,屋子裡除了幾個侍女小廝,就隻有自己和豆綠。

“他說你呢?”

陸朝雨問向豆綠。

豆綠目光來迴轉了轉,得出結論,“他在說姑娘你吧。”

陸朝雨目光轉回少年郎身上,試探著出了聲,“流……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