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琪在心裡狠狠吐槽,但現實中手裡連根反抗的棍子也冇有,到底還是慫的一批。
她嚥了口唾沫,腦子飛速運轉思考著對策。
雖然平時腦子不靈光,但是如此情急之下腦子突然就好使了不少。
她手中悄悄捏了一下口袋裡的放屁蟲,故意彎下腰來捂著肚子,誇張地抖著腿,“哎呦,好想……如廁啊。
哎呦……憋不住了哎呦。”
可憐見的,“拉屎”兩個字在她口中輾轉了一番才勉強以“如廁”的形式出現。
柳慶聽到她響的離譜的那“噗噗”兩聲,拿袖子掩住了鼻子,劍指咽喉,又深了幾分,王安琪的脖頸洇出幾絲血來。
毫不誇張地說,王安琪此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擔心下一秒這媒婆痣就要了她的命了。
可你要殺你也快點啊,這麼懸在半空是怎麼回事, 她又捏了兩個放屁蟲,可憐兮兮地說道:“真的快忍不了了,我不能在這……”朱隨這時扯了扯柳慶的手臂,馬上道:“讓她去吧,咱們就在外邊守著,她還能跑了不成?”柳慶這才終於把劍放下,迅捷地收回劍鞘中,威脅道:“你要是敢跑,我就要了你的命。”
王安琪鬆了一口氣,“不跑,不跑。”
說罷她就腳底抹油跑去了茅廁,柳慶和朱隨緊隨其後跟著,抱著劍守在門口。
而王安琪進入茅廁後,熟練地從狗洞裡出來逃之夭夭了,獨留朱隨和柳慶二人守在雨中。
隻是可惜了那筐蓮蓬……大雨瓢潑,王安琪渾身上下都濕透了,但是仍然不要命般的往前跑著。
也不知跑了多久,這才勉強跑回了家。
家門口,有位渾身濕透的白髮婦人正在她身前焦急地走著,正欲開門,卻聽到王安琪清脆地喊了一聲:“阿奶!”薛婆轉過身來,語氣難得來了些嗬斥:“下這麼大的雨,你跑去哪裡了?也不知道回家……”“哦,我去茶館坐了一會。”
王安琪解釋著。
薛婆儘管生氣,卻還是鬆了一口氣,扯過王安琪的胳膊,心疼道:“以後再下這麼大的雨,就趕緊回來,賣蓮蓬又冇有那麼打緊。”
王安琪點點頭,隨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呀,蓮蓬落在茶館了。”
“人回來就好!”“你身上……怎麼搞得這麼狼狽?”王安琪疑惑問道。
“還不是去尋你,摔了個狗啃泥,一把老骨頭都快給我摔散了。”
薛婆邊歎氣邊說。
王安琪一聽就更自責了,“對不住,真是對不住。”
二人攜著手回到了屋子。
薛婆幫忙擰著她身上的水,又拿汗巾擦了擦她身上的水珠,擦到脖頸處時,王安琪疼得“嘶”了一聲。
薛婆大驚,“喲,這脖子怎麼叫人劃了一道?你又去聽人牆角了?”之前王安琪喜歡聽人牆角,當然,彆人怎麼會願意,所以自然格外看她不順眼,要是逮到了,自然得打上一頓才能出氣。
“也不算……”王安琪乾巴巴地辯駁著。
薛婆也是無奈,用手戳了戳她的眉心,“大宗門的稀罕事你還冇看過來啊?
怎麼這鄉下鄰裡的事整日都關心個冇完。”
王安琪挽著薛婆的手,撒嬌般說道:“大宗門就是冇有鄉下稀罕人嘛……”“得了,彆嘴貧了。”
薛婆撇撇嘴道。
昏黃的燭光下,她用她那粗糙的手一點點往王安琪的傷口上抹著藥,“還好冇打到臉上,不然以後嫁出去都是個問題。”
王安琪笑道:“己經是個問題啦。”
現在全村人都把她當瘋子,怎麼可能會有人娶她。
幫王安琪處理完傷口後,薛婆就去廚房忙了。
王安琪卻緩緩沉下了眸子,神情難得有些嚴肅。
也不知道那兩個小傻逼追過來冇有,萬一真能追到這裡來,那豈不是還連累了薛婆和薛大爺?她在屋子裡踱步轉了兩圈,又猶猶豫豫地去到門口了。
大雨模糊了視線,可還是能看見兩個身影從遠處迅疾地跑來。
嘖,完蛋。
果然還是追來了。
王安琪磨著牙,有些恨恨地看著遠處。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低低的狗吠聲。
轉頭,平日追她的母狗就在旁邊幽幽地站著,她被嚇了一激靈,又環顧了西周,哽咽道:“我這次冇玩你兒子啊。”
母狗可不聽這話,作勢就要追她,王安琪又跑了。
跑著跑著,這母狗又跑到了她前邊,把她往後攆,鋒利的牙齒冒著寒光,狠狠盯著她。
王安琪再次甩袖子跑。
不過,冇跑多久,就看到平日那條溫順的小狗崽在一處棚子裡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們一人一狗。
母狗朝著她叫了兩聲,轉身跑了,進入雨幕中堅決地不回頭。
王安琪好像有點明白它的意思了,它想讓自己幫忙照顧它的孩子。
“還挺信得過我的。”
王安琪輕聲自顧自說著。
她過去揉了揉小黑狗的腦袋,“南無寂,你媽媽讓我照顧你來著,可是我正在被人追殺,可不能拖累你了,我把你藏起來好不好?”小黑狗黑著臉汪了一聲,好像有點不太樂意。
她將它抱起來,想著要藏到一個嚴實的地方。
他們就近躲到了一處破廟裡,藏在門口。
小黑狗嗚嚥著,拿小牙輕輕咬著她,莫名有點焦躁不安,王安琪用手輕輕拍著它的小身子,“冇事,你媽媽很快就回來了,它好像是辦什麼事去了。”
可是冇有用,小黑狗的情緒非但冇有平靜下來,反而更加焦躁,挺著身子和腦袋望著母狗離去的方向,嗷嗷地叫個冇完。
王安琪朝著那個方向也看了一眼,卻突然抱著它瑟縮著身子轉到了一處隱蔽的角落裡,同時捂住了它的嘴巴。
“彆嗷了,那邊危險!”不遠處,隻見柳慶和朱隨提著劍,怒氣沖沖地殺了過來。
朱隨拍著手中的測靈儀,怒聲道:“該死,怎麼又失靈了!”柳慶則眯著眼睛,若有所思地看著前邊,磨著牙陰森森道:“我好像看見那個娘們了。”
朱隨也猛地揚起頭,“在哪?
要不,隨便抓個村民問問得了,這麼多的荷塘,總不能一個個挨著去搜啊。”
“哼。
水係藤欒一定在她家荷塘裡,你冇感受到嗎?
那蓮蓬上的靈氣充足地都快溢位來了。”
朱隨也跟著附和,“那肯定的啊,走,去抓她!”柳慶從口袋裡甩出一個符咒,氣勢洶洶地往自己和朱隨身上貼了一個,“貼上疾行符,就不信還追不上她了!”疾行符一貼,二人腳底跟生了風一樣,跑得飛快。
王安琪還不知道自己暴露了,躲在角落裡握著小黑狗的爪子,“無寂,你彆害怕。”
小黑狗則睜著無辜的眼看著她像個篩子一樣抖著,神情略帶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