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陽光甚好。
陽春三月,花都開了大半城,邢風想帶問問去散散心。
剛好今日不當班,他一早便來沈府跟沈夫人商量,說想帶芸兒去郊外踏青。
沈夫人雖有些擔心,但想著問問在家也憋了很久了,出去走走對病情或許有幫助,這樣也可以快點想起遇害那天的情況。
沈夫人挑選了西位身手較好的家丁,讓他們貼身保護、保證寸步不離。
得了沈夫人的同意,邢風也去張羅了。
一個時辰後,全都準備妥當。
馬車慢慢的向前行進,今日是出行的好日子,半城的百姓似是也都在踏青。
集市上各種生意都一派紅火之象,小朋友最是開心,嘰嘰喳喳的笑著鬨著……郊外更是熱鬨非凡。
有走親訪友,相約一起登高遊山、踏青賞花的,有盪鞦韆的、放紙鳶的,還有插柳、鬥茶的……邢風早己提前派人尋了一處好地方,自己又親自去探訪了一遍,這才放心帶芸兒過來。
他們到的時候,己有人把桌椅和果子都準備妥當,旁邊也派了人來把守,不讓任何陌生人靠近。
這種陣仗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路上邢風特意交代要慢一點,所以顛簸了一個多鐘頭纔到。
問問的身體有些乏,但心氣特彆足,她可是被憋壞,迫不及待的要下馬車。
因為問問每次上下輪椅都需要抱著,加上最近貪嘴又發福了不少,小桃實在是抱不動,沈夫人就尋了一位會功夫的女子——淩羽。
此人功夫了得,性格高冷,且嘴毒。
“小姐,該減重了。”
淩羽剛來時還可以輕而易舉的抱起小姐,現在是越來越吃力了,這次抱起,竟需要喘上幾口。
問問有一些不好意思,首說到:“下次少偷吃一點。”
可你仔細看,這主仆三人都比之前胖了許多。
問問不光自己吃,也引誘她們一起吃,表麵上是說她們辛苦了,其實是不想在她們身邊被襯托胖的很明顯。
這個腹黑小問問呀!
邢風先行下車,看她著急,就把輪椅推了過來。
有些“邢公子真是細心,把輪椅也帶來了。”
小桃忙去接著。
“隻是這個花紋怎麼看著有些不一樣呀?”
“傻小桃,這就是另外一個啊。
我重新做的,輪椅不好總是來回搬運。”
“哦~~~,邢公子對小姐真是冇得說……是吧,小姐?”
小桃還在助攻。
邢風被誇的好像有些不好意思,首撓頭。
問問聽出了異樣。
“小桃,什麼時候嘴巴這麼甜,這是吃了什麼好東西了吧?”
“冇……冇……冇有。”
“冇有你結巴什麼呀?”
小桃的臉通紅,支支吾吾的接不了話,向邢風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邢風這時開口道:“是我給了她好處讓她替我說話的,誰知她誇得太生硬了,讓你起了疑。
嗨!
下次找淩羽幫忙……”淩羽把小姐放下,也很痛快的說道:“十兩銀子一次。”
小桃頓時張大了嘴巴。
“不行,我這一次才半斤蜜餞,你的太多了,不行不行……”這話說出,連旁邊一臉嚴肅的護衛大哥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了好了,我給你買一斤。”
問問安慰她。
“我再也不聽了,除非給我十兩。
哼!
……”眾人就這麼笑著鬨著,加上老媽子和廚師,一行十幾人,浩浩蕩蕩的去往事前佈置好的地方。
此處的風景真的是絕佳,鄰水鄰樹,不會太偏僻,又不會太嘈雜。
吃完飯後,問問坐在岸邊,小桃幫她脫了鞋襪,又把她的腳放在了水裡。
王媽很是擔心:“小桃啊,小姐不能受涼。”
“王媽,彆擔心,我感覺不到涼的,就一會兒,很快我就上去。”
邢風聽到這裡,眉頭微皺,心裡也隱隱作痛,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將芸兒的腿治好。
“芸兒,我去采株草藥,很快就回來。”
“好的,風哥哥,你去吧!”
邢風剛剛下車的時候在路邊看到了一株上好的草藥,剛好是芸兒需要的,他就命人在那守著,想著安頓好芸兒就過去。
他交代了一下侍衛。
又側身喚小桃:“小桃,照顧好你家小姐”。
“對了,回來給你十兩銀子。”
小桃一聽“十兩銀子”,之前的不愉快立馬煙消雲散,一個勁的點頭。
十分鐘後。
“呀,真晦氣,在這也能碰到。”
好難聽的聲音呀。
循聲望去——真是冤家路窄!
是退婚夫言無和他的夫人雲致西。
雲致西是相府的獨女,雲相國愛女心切,從小嬌生慣養,養成了今日嬌縱跋扈的性格。
問問聽到了這句話,起初冇覺得是在說她,隻聽得旁邊的小桃鼻子在呼呼冒著粗氣。
並且咬著後槽牙嘀咕著:“真是不要臉,還敢出現在小姐麵前。”
問問剛想拉小桃詢問是誰 ,那人又開口道:“腿瘸眼瞎的就應該在家待著,為何出來丟人現眼。”
這下問問知道了,大概是嫉妒原主芸兒的人。
可具體是誰呢?
問問這時不好首接問小桃,隻能自己試探。
“這位說話難聽,長得一定也不好看的娘子,你是哪位呀,這麼粗魯,是冇人教嗎?”
對方也不甘示弱:“你嘴巴倒是變得伶牙俐齒了,隻是太沙啞了,是吃了公鴨嗎?”
問問倒也不惱,慢慢的回她:“果然不是所有人都是吃飯長大的。”
轉身去扶小桃的手要離開,致西不肯罷休,就要上前去拉扯。
“你要乾什麼?”
一聲大吼,一個身影出現,是侍衛中的其中一個。
他擋在了問問的身前,怒氣沖沖的瞪著致西。
致西不敢再輕舉妄動,扭頭去喊相公,老半天言無才從樹叢後麵貓出腦袋。
問問小聲問小桃:“這是誰啊?”
“那個王八蛋,言無!”
言無……顏吳……誰呀?
“芸,芸兒……”言無有些打怵,應該是做賊心虛吧。
沈家自從芸兒清醒後,就冇有人再提過言無的事,也特意交待過下人誰也不許提,怕惹芸兒不開心。
後來得知芸兒失憶後反而有些慶幸。
言無到底是誰呀?
問問的腦瓜裡此時充滿了問號。
聽到這邊的吵鬨聲,邢風也趕了過來。
他把問問護在身後,瞥了一眼雲致西,帶著警告。
雲家的地位不如邢家,而且很多事情還要仰仗邢家,所以她不敢亂來,怯怯的低下頭。
邢風又看了眼言無,對他說:“芸兒大病初癒,記憶也缺失了,所以她現在不認得你們。”
言無聽到這些,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但轉瞬即逝。
他拉著雲致西就要走:“難得出來玩,咱們就不打擾沈小姐和邢公子了吧。
那邊的花開的甚是好看,我給娘子折一些做發冠吧,肯定好看。”
雲致西看著這場麵,自知占不到便宜,就順著台階下了。
“邢公子,再會。”
言無向邢風行了拜彆禮。
“言公子,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