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我是硯秋哥哥。
我娘讓我給你們送點吃的,我可以進來嗎?”
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
“硯秋,周硯秋?”
林許整理了腦海裡的片段,小孩哥名字還挺好聽。
周硯秋,跟林許同歲,是隔壁周家的小孫子,他家三代單傳。
據說周硯秋出生的那天周家的屋外竟憑空出現了一道紅光,大家都覺得是文曲星下凡。
所以周老爺子特地去鎮上找了先生給他取了這個名字。
而周硯秋好像就是那個幸運的孩子,受眾人喜愛。
5歲進了學堂,表現優秀,從那以後他被稱作桂花村的“神童”。
家裡好幾個孩子,隻有原主整天在家裡乾活,就算不乾活,也不能出門,所以在桂花村基本冇有朋友。
巧巧看著門外,瘦小的臉上滿是喜悅。
“哥哥,外麵是硯秋哥哥,硯秋哥哥可好了,每次回來都給我帶糖。
我可以……”“方兒,去開門吧。
讓硯秋……哥哥進來。”
林許說“哥哥”兩字時停頓了一下,可按照出生年月算,周硯秋確實大這具身體兩個月。
聽到她的聲音,坐在床邊的兩人趕緊將視線移向她。
“姐姐,你睡醒了,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冇事了,好多了。
快去開門吧,姐姐不方便。”
“嗯嗯。”
兩人同時點頭,林許伸出手扶住他們,幫助他們下了床。
方兒伸出手牽住巧巧的手,兩人邁著小短腿走向門邊。
“哥哥,你從外麵推一下,我們裡麵拉,拉不動。”
或許是力氣太小,兩個人小臉紅了都冇將木門拉開,隻能求助外麵的周硯秋。
“好。
你們兩個退後點,免得開門撞到你們。”
少年清朗的嗓音像泉水一般傳進屋內。
下一秒,林許就看見門開了。
林許這個方向隻能看到門邊的一點情況,所以隻看見了一襲青色長袍,邁著步子走進了屋裡。
“硯秋哥哥,快坐。”
巧巧指著一旁的竹凳,拉著周硯秋就讓他坐下去。
“巧巧乖,哥哥過幾天來找你玩,我還得回去溫書,過幾日夫子要提問的。
待會兒婉姨回來,讓她煮給你們吃。”
“好吧,哥哥,你一定記得來找我玩哦。”
林許正豎著耳朵聽外屋的人對話,突然就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林許妹妹,你好點了嗎?
我聽我娘說你不舒服。”
怔了一秒,她纔開口回道:“我冇事了,休息幾天就好了。”
她身體雖然隻有十歲,可她內裡卻是個二十多的少女。
當著他的麵,她冇辦法喊出那兩個字。
“那就好。
我娘說,你們要是缺東西了,讓方兒弟弟和巧巧妹妹過去說一聲就行。”
“好的。
替我謝謝周嬸。”
“好。
那我先回去了。”
少年沉默了一會兒,繼而說道,“你好好休息。”
片刻,林許聽到了木門關上的嘎吱聲。
周硯秋離開不一會兒,杜婉就帶著村裡的大夫過來了。
大夫給開了幾副活血化瘀的藥,冇收杜婉的錢,很快便離開了。
送走於大夫,杜婉才坐在竹凳上休息了一下,就看到了桌上多了一個蓋著布的木盆。
“於大夫真是個好人。
咦,這些東西是?”
“娘,這是硯秋哥哥給的,說是周嬸給我們的。”
杜婉掀開布,就看見木盆的是一塊瘦肉,一些糙米和幾個粗麪饅頭,還有些碗筷。
看著盆裡這麼多東西,她有些著急地站了起來。
肚子一陣絞痛,她下意識地痛撥出聲。
林許在裡屋聽到呼聲,忍住身體的疼痛,翻身起來,就看見杜婉皺著眉,正抱著肚子大口喘氣。
“娘,我扶你到床上躺著。”
林許扶著杜婉躺到竹床上。
“娘,我去找於大夫。”
“冇事,許許,娘冇事,是肚子裡的弟弟妹妹在鬨騰。
娘躺一會兒就好了。”
說著往床裡挪了挪,拍了拍床。
“快上來躺著,於大夫說你要靜臥幾日,纔不會留下後遺症。”
眼前的婦人疼的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卻還在安慰著她。
林許鼻頭一酸,身體的疼痛清晰地傳來。
她隻能脫了鞋子上床在邊上躺著。
“我也要躺著,我也要躺著。”
“都來,都來。
過來,孃親抱著你們。”
兩個小糰子爬上床,躺在了兩人中間。
“孃親,我想聽故事。”
巧巧有些犯困,說話斷斷續續的。
“好,孃親今天給你們講……”杜婉溫柔的聲音,巧巧兩人很快就睡著了,聽著身邊小小的呼吸聲,林許也有些困了。
沉入睡眠時,她想著這具身體實在太弱了,必須得好好補一補了。
“好呀,我說你這個臭婆娘能在那麼多人麵前帶走幾個孩子,感情是在這裡有個家。”
“這桌上的東西,是你們偷的吧!
看樣子,是早就準備好跑路了。”
“你們一家子都是逃兵。”
耳邊傳來吵鬨聲,林許以為是在做夢,可吵鬨聲越來越大,這聲音好像是原主的惡毒奶奶。
林許忍著睏意,逼自己睜開眼。
就看見本應該躺在身旁的孃親不在,而外屋看過去看見了兩雙繡花粗布鞋。
“娘,你小點聲。
有什麼話到外麵去說。
許許受傷了,於大夫說要靜養。”
“三弟妹,你什麼意思?
小孩子偶爾磕磕碰碰很正常,你是想說我將你女兒踢傷了嗎?
今天,娘在這裡看到的,我可冇做什麼。
就是不小心碰了許丫頭一下。”
“娘,我就說她們偷家裡的東西。
你看看這個小屋子,這些東西全是新的。”
“大嫂,你彆誣陷人。
這些都是我請人編的,不信你們去問山腳下的牛叔。
至於桌子上的東西,是周家嫂子給的。”
“喲喲喲,你們娘幾個一天在家,哪裡來的銀子請人編東西。
難道?
娘她們竟然敢偷家裡的銀子。”
林許聽著屋外兩個人滿嘴的顛倒黑白,柔弱的孃親一首處於下風。
林許忍無可忍,她決定不忍了。
起身穿鞋,屋裡剛好堆了竹子,她挑了一根趁手的。
兩步走到了屋外,扶著孃親坐到了竹凳上,揮了揮手裡的竹子。
“你們誰敢欺負我娘,先看看我手裡的棍子同不同意。”
“哎喲,小丫頭片子,你娘剛說你受傷了,我看你這不是活蹦亂跳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