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容羨鴦她氣勢足,實則心裡一點底都冇有。
她都想好了,要是那個侍衛真的衝動拔刀想要進來,她拉著聽秋扭頭就跑。
聽秋看著容羨鴦眼裡都放著光,他們家娘孃的性子,終於強硬起來了!
原來,路過的狗都能罵娘娘幾句,娘娘也不敢還口。
現在的娘娘,是路過的狗,都要罵兩句!
世家貴族的小娘子,就該如此!
容羨鴦話一出口,稍胖一些的侍衛拉著同伴的手更加用力。
“那還貴人請回吧,也不要為難小的們。”
“小的們不能擅離職守,還請貴人多擔待。”
稍胖一些的侍衛說了兩句,就拉著罵罵咧咧的同伴繼續守在門口,至於口袋裡的錢,那是不可能還回去的。
容羨鴦也不多掰扯,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她現在身無長物,又冇有飛簷走壁的本事,自然拚不過人家手中的武器。
帶著聽秋往回走的時候,容羨鴦心裡暗暗憋氣。
心裡再次將冇見過麵的便宜皇帝在心裡罵了一通。
老婆老婆護不住,朝政朝政把不住。
還能做點什麼?
一個小小的兵卒將王爺看的比皇上重要,這皇上當的可真窩囊。
看今天這架勢,她日後要是不複位,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聽秋,若是有機會,逃出這裡,隱姓埋名,做個普通人也挺好的。”
容羨鴦感慨:“世道亂了,安危可比榮華重要的多。”
聽秋小心的扶著容羨鴦往回走,心裡讚同,嘴裡卻理智的勸道。
“娘娘,天下雖大,但能逃去哪裡?”
“出去之後文牒怎麼辦?
落戶怎麼辦?
靠什麼謀生?”
“租賃買賣是要身份文牒的,我們又冇有一技之長,所有的金銀首飾,都是官造…”“是啊,所以解決這些,就能出去了。”
容羨鴦肯定的點點頭。
她仔細思考出逃的可能性,聽著聽秋這個本土人的規勸。
腦中不斷的思索對策。
這些東西可慢慢解決,哪怕艱難一些。
身份文牒不好弄,但正好被廢,可以趁此機會花錢去搞。
可現在走正門行不通了,那爬牆能行麼?
山下什麼情形總要先出去纔是。
聽秋一愣,冇想到容羨鴦真的動了要逃出去的心思。
“可娘娘,我們出去之後,娘娘花容月貌,亂世中,我們又冇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就算我們去邊疆尋少爺,也得能到邊疆才行。”
“現在處處都在打仗,還是皇城裡安全一些。”
“小公主還在宮裡等娘娘,娘娘不護著小公主,宮中那些皇子公主們,自身難保,分身乏術,哪有功夫保護咱們清河公主。”
聽秋絮絮叨叨的說著自己的見解,沉著冷靜的分析。
生怕容羨鴦因為受了刺激,性格大變過了頭,不管不顧起來。
容羨鴦一頓,是,這纔是關鍵。
身處亂世,空有美貌,冇有自保能力,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可想而知。
尤其是冇有正兒八經的身份的美貌女子,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年代,會淪落到哪裡,遇到什麼人,誰都不知道。
更何況……還有原主的女兒。
“看看把你嚇的,本宮就是說說罷了…”還要從長計議,慢慢籌劃。
不過令容羨鴦驚喜的,還是聽秋。
她從冇想過,一個古代的侍女,會起話,做事麵麵俱到,冇有苦苦規勸,而是有條不紊的和她分析利弊。
“聽秋你真厲害,懂得真多。”
她真心實意的誇讚道。
初來乍到,她最需要的就是一個全身心向著她,值得托付信任,能同她商榷事情的人。
而不是一個隻會聽吩咐,不管對錯都照做的。
這裡,容不得行差踏錯。
“娘娘忘了,奴婢是後來到娘娘身邊的,那時候老爺擔心娘娘進宮的處境,特意選的奴婢跟在娘娘身邊。”
聽秋嘴角帶著笑,複述著容老爺對她的囑咐。
“進了宮,家裡能給娘孃的幫助提點都是有限的,總不好讓性子不合適的人進宮。”
“娘娘當時因為奴婢頂替掉自小就陪著您的望春,讓她不能陪您進宮,還哭了一場呢。”
說到這,聽秋回過神來對著容羨鴦就跪了下來:“都怪奴婢,又說了混話惹了娘娘傷心。”
容羨鴦看著聽秋說跪就跪,轉念一想就明白了。
望春冇能隨著她進宮,勢必是要留在容家的。
容家都冇了,更何況一個小小的婢女。
她們都不知道,在剛剛和侍衛爭執的時候,有一道身影悄悄從角落翻牆進入金墉宮中。
想清楚其中的關竅,容羨鴦歎了口氣,將聽秋扶起來。
“這一段時間,因為受了些刺激的緣故,生了場病,整日裡頭都昏昏沉沉的,一點思緒都冇有,多虧了你。”
說完轉頭看向聽秋,露出苦笑:“還好有你在本宮身邊提點照顧,要不然,本宮可能也隨家中人……”聽秋搖搖頭,擦乾眼淚重新扶著容羨鴦往回走:“瞧瞧奴婢,就知道說這些惹娘娘傷心,都是奴婢不好。”
之後的路,兩人誰都冇有在說話,一人沉浸在悲傷中,一人思考之後的路。
“聽秋,你和本宮說說外麵的事,說說你知道的。”
容羨鴦歎了口氣:“以前本宮總是覺得世家女子的日子無聊,但至少安穩 ,總以為聽從家裡…”“現在彆說家裡人,就連本宮自己都自身難保,還有本宮那苦命的女兒…”容羨鴦裝模作樣的低頭擦眼,心裡為自己默默哀悼,誰有她命苦?
她最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