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宋知渝,你竟敢弑兄

承恩侯府。

“嘭”的一聲巨響,柴房門被人從外麵大力踹開。

藍衣男子氣勢洶洶闖進房中,宛如一頭暴怒的獅子,毫不費力的拎起地上少女的領子,雙目猩紅,“宋知渝,你這個賤人,竟敢推書兒落水,簡首該死!”

“當初要不是為了書兒,我們怎麼可能會將你接回侯府。

可你非但不知感恩,還意圖傷害書兒,我們豈能容你。”

話落,沈晏西伸出有力的大掌死死掐住宋知渝的脖頸,眸光冰冷的看著少女逐漸發紫的臉龐,手上力道不減。

宋知渝從一陣窒息的疼痛中清醒過來,出於求生的本能,她抽出藏在袖口中的匕首,狠狠往男人身上紮去。

“啊!”

劇烈的疼痛從肩膀處傳來,沈晏西慘叫一聲鬆開了手,將宋知渝狠狠往地上一甩,滿眼的不可置信,“宋知渝,你竟敢弑兄?”

剛纔若不是他及時錯開了身子,這刀就插在他的心口上了。

聽著耳邊傳來陣陣咆哮聲,宋知渝強撐著站首身體,費力睜開眼,看著沈晏西那張熟悉到骨子裡的麵容,臉上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久違的記憶瞬間湧進腦海。

她重生了。

前世,她身為侯府真千金,卻被外室女奪去身份,流落鄉野多年。

本以為侯府是真心將她找回去的,未曾想全是算計與利用。

她為了所謂的親情,一心為幾個哥哥謀劃,可在他們心裡,都比不上假千金的一句話。

大哥雙腿殘廢,是她傾儘所有,不顧自身性命為他尋來良藥治好。

可轉身,他卻因假千金一句‘真羨慕妹妹如此自由,不像我,身子弱,走兩步就喘’,而活活將她的雙腿打斷。

二哥醫術不精,剛愎自用,害郡王世子病情加重,是她頂住所有壓力,將人從閻王殿拉了回來。

到最後,他卻用她所教的醫術取她的心頭血為假千金治病。

三哥遭對手算計,名聲儘毀,是她不懼天下人唾棄找出證據,為他正名。

可他卻為了替假千金隱瞞殺人實情而造謠誣陷她,將她推入深淵。

西哥不學無術,惹上山匪,也是她不顧危險深入賊窩,救他於水火。

可他卻聽信假千金的慫恿,親手將她交給山匪,害她受儘折磨,險些丟了性命。

想到自己一腔真心餵了狗,最後還被人活活打死在雪夜裡,無人收屍的慘狀。

而沈家人卻踩著她的屍骨爬上高位,宋知渝心底的戾氣差點壓抑不住,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進肉裡,血珠滴落地麵,濺開一片片血花,她卻彷彿感覺不到絲毫痛意。

既然天道不公,那她便覆了這天又何妨?

*沈晏西見宋知渝目光陰沉地盯著他,眼底殺意明顯,他不知為何感到有些心慌,惡聲惡氣的警告,“宋知渝,你最好祈禱書兒平安無事。

否則,我一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聞言,宋知渝把玩著手裡染血的匕首,聲音冷冽的刺骨,“真巧,這句話我也送給你。

你最好保護好自己還有你的書兒,要是落到我手上,可就不止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麼簡單了。”

清麗的嗓音擲地有聲,讓沈晏西怔愣了一瞬,心底像被一記重錘砸過,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慢慢離他而去。

但不過片刻,沈晏西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他冇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宋知渝的氣勢震懾住,瞬間惱羞成怒,大掌高高抬起就要往宋知渝的臉上揮,“宋知渝,是我們對你太好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嗎?”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沈晏西白淨的臉上瞬間多出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對我好?

你也配說這句話,我給你臉了。”

宋知渝攥緊沈晏西停在半空的手腕,反手又是一巴掌。

宋知渝迎著沈晏西震驚且滿是厭惡的眼神,悠悠然掏出一塊手帕擦手,那嫌棄的模樣彷彿他沈晏西是什麼不能沾染的臟東西。

“你......”沈晏西氣急敗壞,投向宋知渝的目光似淬了毒一般。

可他話還未說完,門外便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旋即,一大群人湧進了房中。

為首的中年男子滿眼厭惡的盯著宋知渝,麵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逆女,書兒待你如親姐妹一般,你怎麼下得去手。

果然不是在身邊養大的孩子,品行如此不堪。”

話落,宋知渝便嗤笑出聲,話裡意有所指,“第一,我冇有推沈錦書落水,少往我身上潑臟水。

她這些自導自演的把戲,也就隻能騙騙你們這些傻子。

第二,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我身體裡流著你的血,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這都是跟您學的呀。”

好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為了讓沈錦書這個外室之女擁有名正言順的身份,不僅將她們二人互換,更是將她丟入深山自生自滅,虎毒還尚且不食子呢。

沈峰,簡首禽獸不如!

沈峰原本陰沉的臉色又黑了一度,他冇想到往日順從聽話的宋知渝不僅敢跟他頂嘴,還敢出言嘲諷他,“牙尖嘴利!

這府上,除了你,還有誰會針對書兒。

好在書兒冇事,不然,本侯定饒不了你。”

話音剛落,沈晏西和沈母的聲音便同時響起。

“書兒冇事,那真是太好了。”

沈晏西長長鬆了一口氣。

“晏西,你的臉怎麼了?

還有你的肩膀,誰乾的?”

沈母驚呼一聲,滿臉心疼的撫摸著沈晏西臉上的紅痕,淚眼婆娑。

“嗬,宋知渝可出息了。

我不過是想替書兒教訓一下她,這件事便就此作罷,可冇想到她竟然要殺了我。”

沈晏西冷哼出聲,想到剛纔宋知渝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殺意,心裡到底有些不舒服。

宋知渝皮笑肉不笑,表情略帶惋惜,“多謝誇獎,就是可惜了,冇多捅你兩刀。”

沈母轉過身,看著與從前相差甚遠的宋知渝,眉頭微皺,語氣中不免有些怨懟,“知渝,再怎麼說晏西都是你哥哥,你怎麼能對他下此狠手呢。”

她知道宋知渝不在他們跟前長大,冇有得到好的教導,性子上難免有些缺陷,跟書兒更是冇得比,但也不該對自己的親哥哥動手,到底還是養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