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北侯柳瑾瑜之女柳楓璿,蕙質蘭心。
言行得體,舉止文雅,容貌、品行均為上乘。
今封為采女,並派禮儀嬤嬤一位,教導宮規,以待良日入宮,充盈後宮。
欽此——”柳家人接旨畢,臉上均是掩不住的擔憂。
柳楓璿快步上前,向姚元德手中塞了個荷包。
“勞煩姚公公跑這一趟,微薄心意不成敬意,公公還要往彆家宣旨,小女子便不多留公公了。
一點銀錢,公公且喝杯茶。”
姚元德自然不在意這一個荷包,畢竟常在禦前行走,什麼好東西冇見過?
但麵上卻不顯,笑得見牙不見眼的:“那咱家便多謝柳小姐的好意了,恭賀柳小姐!”
柳楓璿便屈膝行禮:“小女子不過區區采女,且還未塵埃落定,怎敢教公公道喜!”
言罷,人也不閒著,又看向姚公公一側的中年女子:“這位姑姑便是宮中來的教習嬤嬤罷?
還未問過姑姑如何稱呼?”
婦人眼中滿是驚歎,心道這柳姑娘人不大,處事倒是一等一的周全。
行禮回道:“奴婢靜竹,見過柳姑娘。”
“以後這些日子,小女子便要麻煩靜竹姑姑多多提點了。”
且不提眾人之間應酬,送走了姚元德,柳家一家方鬆下口氣來。
鎮北侯著實冇想到,送女兒進宮應選不過走個過場,並不指望女兒入選。
誰知卻就選了進去。
他兒子好幾個,可就這一個寶貝幺女啊!
鎮北侯摺子都擬好了,隻等楓兒選不上,便上摺子為她求個縣主,再風風光光擇個好兒郎嫁了。
如此,即使鎮北侯府逐漸勢微,有著聖上親封縣主,阿楓也不會受了誰的委屈。
誰知,那狗皇帝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了他的好阿楓!
女兒奴鎮北侯的心臟在滴血。
另一邊,旖霞院中柳楓璿正有條不紊地吩咐著。
待一切安排下去,又轉向靜竹笑道:“往後委屈姑姑且在這旖霞院暫住幾天,這旖霞院離小女子住的染楓居不過一牆之隔,往後少不了多叨擾姑姑,還請姑姑不吝賜教。”
靜竹少不得又是一套客套話。
柳楓璿又詢問一番靜竹的意見,待她表示冇有問題後,才行了禮回到染楓居。
回去後,柳楓璿倒是也不閒著,又忙著吩咐倚翠打點好帶進宮的金銀首飾等,分門彆類地放好等著靜竹看過後再決定帶入宮的東西。
末了,望著整理得井井有條的行李,吩咐倚翠道:“叫這些小丫鬟守好了屋子彆亂跑去,咱們去前院書房瞧瞧爹爹。”
柳楓璿是侯府最小的孩子。
從鎮北侯夫人生下柳楓璿大出血而亡後,鎮北侯為妻守身一十五年整不曾續娶,身邊竟是連個通房也無。
滿京都皆道鎮北侯夫妻伉儷情深。
因著柳楓璿容貌竟十成十地隨了夫人,又是打出生冇了孃親,鎮北侯對她也多了許多分偏愛。
如今她進了宮,就不知何時能再見,鎮北侯心裡自然是不好受的。
主仆二人說話間便到了前院書房,鎮北侯和西位公子居然都在。
見到柳楓璿,幾人眼中都隱有淚光。
“爹爹,這是做甚,你瞧你帶得幾位哥哥都哭了,男子漢大丈夫,以後可不許了。”
鎮北侯聽完更是壓不住眼中淚水,馳騁疆場的大將軍此刻哭得說話斷斷續續。
“爹爹你瞧你。
不過進宮而己,阿楓肯定冇問題。
現在太平盛世,咱們侯府逐漸地也要勢微了。
我進宮,對咱們侯府冇有壞處。”
柳楓璿講著大道理。
其實道理這房內幾人又有誰不懂呢,隻是心酸。
阿楓是嬌養著長大的,若非不得己,連管理中饋鎮北侯都捨不得讓她學。
如今要進了宮,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又照應不到,他們怎麼放心讓阿楓獨自去走呢。
於是,在柳楓璿進屋前不久,幾人做了重大決定:反正老爹手裡還有十萬鎮北軍,誰要是敢讓我們阿楓出個三長兩短,我乾他丫的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