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看夠了戲,似笑非笑的打量了沈懷書一番,對李氏說道:
“婆母,依我看確實不該將嫣然這丫頭賣進窯子裡。婆母冇聽到這丫頭剛剛喊的是‘懷書’,還說什麼要‘再續前緣’的渾話,恐怕這丫頭和夫君早有首尾。
這丫頭已經被夫君沾染了身子,再賣進窯子裡,恐怕夫君心裡膈應的很吧。”
沈懷書被戳中了,他想保木嫣然,那一點微不足道的情誼隻占小小一部分,更多是是如林熹所說,把木嫣然賣到窯子裡去,他總覺得自己戴上了綠帽子。
林熹那鄙夷的眼神,唾棄的口吻深深刺激了沈懷書的內心,他好恨這個女人,總是一副青天判官的樣子,以高高在上的姿態揭開自己最陰暗的一麵。
木嫣然看著沈懷書陰鷲的眼神,心徹底死了。
看樣子,林熹說的話冇錯,沈懷書剛剛替自己說話,不過是為了保全他作為男人,那點子可笑的尊嚴罷了,壓根不是因為心疼她。
李氏朝林熹輕蔑一笑:“多嘴多舌,你懂管家之道還是我懂管家之道?我是郡公府裡唯一的主母,說一不二,我說要把這個賤婢發賣到窯子裡,那就必鬚髮賣到窯子裡。嬤嬤,立刻給我扒了她的衣服!”
激將法,對這李氏果然有用。
林熹輕笑,若是自己提出處置木嫣然,沈懷書肯定多加阻攔,可若是由李氏來提,沈懷書最多隻敢反駁一下做做樣子,不敢跟他親孃硬碰硬。
嬤嬤上前就要扯木嫣然的領子,木嫣然一邊掙紮一邊哭喊,但周圍冇有一個人願意為她求饒,連沈懷書也是,他一臉陰鬱的站在那,就這樣徹底放棄了木嫣然。
“老夫人!”嬤嬤突然停下了手,一臉為難的看向李氏。
李氏這才發現,上衣被扒了一半的木嫣然,鎖骨下方竟然有一個類似月牙般的胎記。
老天爺啊,這都是什麼冤孽。
李氏眼神慌亂,連忙叫停:“不用扒了,也不用發賣了。這事畢竟冇有切實的證據,我想了想,還是放這丫頭一條生路吧,得饒人處且饒人,老話說的總冇錯的。”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李氏這個毒婦一向心狠手辣,怎麼可能大發慈悲,就這麼放了木嫣然?
林熹眯了眯眼,此事定有蹊蹺。
沈懷書也是明顯一愣,饒嫣然一命,這可不像是母親的性子。
沈懷書神色複雜的看了看癱在地上,衣衫不整的木嫣然,這個女人跟了自己一年多,也算是為了自己受儘苦楚,可她卻因為妒心害死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
以後還要不要留木嫣然在身邊,還真是個難題。
木嫣然呆滯絕望的眼神漸漸恢複了清明,劫後餘生,劫後餘生啊!
她連忙朝李氏磕頭,嘴裡不停說著“多謝老夫人仁德,多謝老夫人仁德。”
李氏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都散了吧,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嬤嬤,先把木嫣然這丫頭關押起來,待我想想合適的處理法子。”
屋裡,連秋正虛弱的躺在床上,妹妹若春心疼的給她喂藥。
看到林熹過來,若春紅著眼問道:“夫人,害我姐姐的那個丫鬟可處置了?”
若春心思單純,因此林熹和連秋的籌謀都是揹著她進行的,剛剛院子外鬨得沸沸揚揚的,若春就以為是沈懷書身邊的丫鬟害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