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輕輕搖了搖頭:“本來要發賣出去的,不知怎的,老夫人突然變了卦。”
若春紅著眼像隻兔子,她憤憤不平的說道:“憑什麼!老夫人怎麼能這樣不分黑白,那丫鬟害了我姐姐的孩子,難道就這樣輕易放過她嗎!”
連秋劇烈咳嗽著,虛弱的拉了拉妹妹的衣角,示意她慎言。連秋一臉歉意的看向林熹:“抱歉夫人,是我冇用。”
這事連秋已經竭力在幫自己了,差一點就能置木嫣然於死地,可惜木嫣然實在命大,這樣的絕境她都能逢生。
林熹朝連秋擺擺手:“連秋,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過會我派人給你送來五百兩,你好好養身子,缺什麼儘管跟我開口。”
若春吸著鼻子,感激的看向林熹:“多謝夫人,夫人真是個大好人。”
若春的眸子亮晶晶的,真摯又天真。
林熹的眸色黯了黯,無奈的笑笑。這錢算是自己給連秋落這一胎的補償,隻是很多東西往往是錢補償不了的。
“冤孽,都是冤孽啊。”李氏頹廢的倚靠在太師椅上,閉著眼喃喃唸叨著。
李氏的貼身嬤嬤歎了口氣:“老夫人,看年歲看胎記,大抵是對上了。嫣然那丫頭被我關在了西苑廂房裡,夫人下一步怎麼打算?”
李氏緩緩睜開雙眼,混濁的雙目罕見的潤濕了。
那一年,王姨娘率先誕下庶子沈懷安,而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找大夫相看,大夫卻說是個女娃。
庶子出生在嫡子前頭本就是忌諱,若自己這一胎再生個女兒,嫡子不知何年何月纔能有。
若庶子大上嫡子好多,那威脅可就太大了。
李氏心一狠,暗中找了幾個與自己產期相近的農婦,待到生產之時,若是生的女兒就來一出偷龍換鳳。
果然如郎中所說,李氏最後生下的是個女兒,孩子生下來她隻來得及匆匆看了幾眼,就被貼身侍女抱走了,換回來一個男孩。
那男孩正是郡公府日後的二公子沈懷書。
而被換走的真鳳,李氏為絕後患,狠心讓人給丟在京郊的河邊了,她隻隱隱記得那個可憐的女兒,鎖骨下有一塊類似月牙的胎記。
好巧不巧,木嫣然的鎖骨下也有那麼一塊月牙胎記,而且李氏越看越覺得,木嫣然的下半張臉與丈夫沈淵有五分相似。
“嬤嬤,給我好好查查,木嫣然那個丫頭的來曆。”
李氏長長的歎了口氣,那個苦命的孩子從小就被自己丟棄,若是冇死,恐怕是被窮苦人家撿去養著了,長大了就跟木嫣然一樣,是為奴為婢的命。
若木嫣然真是自己的親女,該怎麼辦呢?
良久,嬤嬤神色難看的進來了:“夫人,木嫣然這丫頭並非是少爺買來的良奴,她其實是少爺以前養在外麵的外室,估計是覺得少爺娶妻納妾後地位受到了威脅,偷偷混進府裡頭了。
木嫣然入府前似乎是…是…是青樓女子,聽說她從小就冇了爹孃,被人在河邊撿到賣給了青樓老鴇,就一直在青樓李長大了,直到被少爺贖身養在外邊……”
這些事木嫣然自以為隱秘,但若是有心要查,很快就能查出,不過嬤嬤這次查的倉促,並未打探出木嫣然在青樓裡的真實身份。
冤孽,實在是冤孽啊!
李氏心中五味雜陳,木嫣然無疑就是自己當年扔下的女兒!
李氏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你說的可是真的,那丫頭當真是在河邊撿到的,她還…她還在青樓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