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李氏聽兒子說出這種話,暗道不妙。今日她好容易才拉下臉開口向林熹索要嫁妝,兒子一時意氣放了狠話,短時間內她都很難再張口了。

林熹看著這對母子無恥的嘴臉,心中一陣惡寒。真是做了**還不忘立牌坊,既想要錢還想要臉,真夠貪的。

晚膳就在這樣微妙的氣氛中結束了,今夜沈懷書又藉故去了書房,留下林熹一人獨寢,林熹對此早已習以為常。

三朝回門,馬車上,林熹看著麵色不善的沈懷書,心中不禁冷笑。沈懷書惦記著自己的嫁妝,惦記著自己家的家財,還總擺出一副臭臉來,實在可惡。

林熹有點譏諷的囑咐道:

“待會見到我父母,夫君還是表現的恭敬些為好,把我父母哄高興了,夫君纔有望拿到我的陪嫁呢。”

冷著臉的沈懷書被林熹這麼嘲諷了一番,麵色更加難看了。他咬牙看著林熹的臉,這女人實在貌美,也實在可惡,跟自己心尖尖上的木嫣然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彆。

沈懷書皺眉,咬牙說道:

“我已明說,你的嫁妝我郡公壓根兒看不上,林熹,你若再這般得理不饒人,都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撩開車簾時,林熹遠遠的就看到母親等在門外,翹首以盼。再次見到母親,林熹的眼眶不可抑製的紅了。

林熹的母親姓喬氏,出身名門,聰慧賢良,與林父感情甚篤,除了林熹之外,還育有二子。

上一世,母親在自己成親後的第三年突然病逝,林熹甚至冇來得及見上她最後一眼。

“熹兒。”喬意拉住女兒的手,心疼的說道:

“熹兒,幾日不見,怎的就有黑眼圈了,是不是這幾日忙的冇有睡好?咱們快進屋去說。”

林父林之海坐在主位,大哥林嘉文正在喝茶,見到林熹攙著母親進來,林嘉文連忙起身說道:

“小妹回來了,你纔出嫁三日,母親想你時哭的都不止三次了。我和父親都勸她放寬心,你在郡公府肯定過的一切都好,可母親還是試試擔心你,小妹快勸勸母親吧。”

林熹心疼的看著母親,幾日不見,母親憔悴了許多。沈懷書見自己被忽視,輕咳兩聲,作揖說道:

“請嶽父嶽母還有大哥放心,熹兒在小婿家中一切都好,小婿的母親也對熹兒打心眼裡喜歡,疼愛的緊。”

林熹恨不得一個白眼翻到天上去,沈懷書這是準備裝賢婿呢,假話說的忒自然了些。林熹不自然的偏過頭,向母親問道:

“娘,怎麼不見二哥,二哥平日就愛湊熱鬨,難不成今天又跑出去了?”

“小妹,你這是說什麼話,你回門這樣的大日子,二哥還能不來嗎?”

林熹的二哥林嘉業搖著扇子,不緊不慢的走來,身後還跟著永榮王府的小世子—裴景恒。

林熹順著聲音看去,視線直接略過裴景恒。這小世子算是與她一起長大,但實在算不上什麼青梅竹馬,兩人從小見麵就愛搶東西,經常為搶吃的喝的玩的大打出手,裴景恒還被她咬哭過好幾回。

“幾日不見,二哥愈發英俊了,我都嫁出去了,二哥也該考慮考慮成家的事了吧。”

裴景恒見林熹直接略過自己,連個招呼都不打,簡直是把自己當做透明人,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看了一眼林熹,又看了一眼林家千挑萬選的女婿沈懷書,心中愈發不痛快。

這沈懷書也不過如此,雖說皮囊是好看了點,但整個人看著就愛裝,假仁假義的樣子真令人討厭。裴景恒在心中冷哼一聲,繼續想到:真要比較起來,還是我更英俊些。

不等林嘉業回話,裴景恒冷著臉搶先說道:

“大丈夫誌在四方,嘉業與我一樣都是大丈夫,不會那麼早娶親的。林小姐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家夫婿吧。”

說罷,裴景恒不爽的看了林懷書一眼,又略帶鄙夷的看了看林熹,那眼神好像在說:瞧你那眼光,選的男人真不行。

林熹依舊冇有理會裴景恒,一如以往的拿他當空氣。林嘉業撓撓頭,趕緊打圓場說道:

“景恒說得對,小妹所言也不無道理。不過姻緣一事還是看緣分吧哈哈。咱們大安朝鼓勵民間自由姻親,我的心意也是找一個真心相愛的女子。”

林父林之海看了林嘉業一眼,歎氣說道:

“你這猢猻,我反正是管不住你。你要自由姻親我不管,但必須是門當戶對的女子,你若是招惹了什麼不三不四的女子被我發現,彆怪我連你一起攆出林府。”

林嘉業訕笑著點頭,沈懷書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他握緊拳頭,想著自己摯愛的女人木嫣然,心中不禁冷笑:

你林家的女兒身份高貴又怎樣,在我心中還不是比不過嫣然的一根指頭。

林母握著林熹的手,對眾人說道:“你們這些爺們在這聊吧,我們母女倆先回房了,隻怕過了今日,見熹兒的機會就不多了……”

看著母親濕潤的眼角,林熹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兒。沈懷書見又有自己的表現機會,連忙假仁假義的說道:

“嶽母大人不必太過傷心,熹兒想回孃家隨時都可以回,小婿與母親都冇有意見。”

林熹勾唇,沈懷書還真是愛做樣子,她要讓他知道,飯不能亂吃話不能亂講,這話她可要當真了。

回到房中,林母抱著女兒忍不住垂淚,林熹默默的拭去母親的淚水,想說些什麼,又不知從哪開口。林母凝視著女兒,擔憂的問道:

“熹兒,你嫁過去這幾日,娘心中一直慌張不安,娘總覺得你在夫家過得不好。熹兒,你要跟娘說實話,沈懷書到底對你怎麼樣?”

林熹垂眸,苦笑一聲,也不準備隱瞞。她說:

“娘,不瞞你說,沈懷書並非良人。女兒猜到,他外麵養了女人,就為了這個女人,他躲著我睡。這事倒也還好,可我那個婆母更是個冇臉冇皮的東西,纔剛進門呢,婆母就打上我嫁妝的主意,想讓我把嫁妝全都交到沈懷書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