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憂出了皇宮,乘著自家馬車在街道上不疾不慢的行著,卻忽的顛簸了一下。
馬車突然一停,蘇沫憂“哎呦”了一聲,她身旁的玉柔立馬開口道:“阿良,怎麼回事?”
“小姐,西街巷口小,迎上了一隊車馬,我們過不去。”
駕車的阿良回道。
“那我們退退,讓他們先過吧。”
蘇沫憂話音剛落,外麵便傳來聲響。
“還不速速讓開,王爺車駕在此。”
“小姐,他們怎麼這麼不知禮數。”
玉柔皺起眉頭一臉不忿。
“本想讓他們先過,誰曉得他們這般狂妄。
玉柔,隨我下去看看。”
蘇沫憂掀開簾幕下了馬車,入眼的是一架墨金色車駕,看著雖不算多富麗堂皇,可材質卻是上上之等。
外麵懸著的是江南進貢的雲錦,搭梁的木是十裡玄楠木,連勒馬的韁繩也是少見的絲絨繩,倒是十足十的氣派。
“這位小將如此猖狂,不知你這馬車上坐的是何人?”
那人聞言雙眉一緊,像是被稱作小將有了怒意,卻也回道:“我家主子乃是鎮西守將,長寧王,看你也是位官家小姐,還是速速將此道讓開。”
“大膽。
我家主子也是堂堂公主,何需給你們讓道。”
玉柔當即不滿,怒聲道。
“不可如此無禮。”
蘇沫憂回身瞪了一眼玉柔。
“長寧王駐守西城五年,本也是勞苦功高,這初回皇城便是貴客,論理說也得讓王爺先過去,方纔本姑娘也是有意讓你們先過,隻是你這小將如此出言不遜,現在本姑娘改主意了,今日便要在此攔一攔,你又能奈我何?”
“你!”
那小將一手將腰邊佩劍拔出,他身後的數個侍衛也紛紛拔劍。
玉柔見狀忙擋在蘇沫憂身前,她身後的幾個侍衛也拔出了劍。
蘇沫憂拍拍玉柔的肩,將她拉至身側,“我們不必怕他。”
“鴻意,這是作何?”
那車轎裡一道沉潤的男聲響起,隨即隻見一道墨綠的衣影翻身下來,穩穩的立在那小將跟前。
“王爺,屬下魯莽。”
喚作鴻意的小將拱手行禮後便將長劍又放回鞘中。
“是本王的屬下無禮,不過本王眼拙,認不得姑娘是哪位妹妹。”
夏侯寧嘴角微勾,笑得如沐春風,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綴滿溫柔。
“我家小姐是皇上親封的昭仁公主。”
周圍圍著看熱鬨的百姓紛紛懸大雙眼,都在想著這昭仁公主對上長寧王該如何收場。
一個是頗得聖恩受百姓愛戴的異姓公主,一個是屢獲戰功鎮守西疆的堂堂王爺,這兩位對上倒著實比那園子裡的摺子戲看得過眼些。
“這王爺的侍衛也太無禮了,畢竟公主是個姑孃家,怎如此疾言厲色還拔劍相向,未必太凶悍了些。”
“是啊,公主本就是菩薩心腸的人,他們怎的為難一個女子。”
“前些日子我小兒子病倒在街上,還是公主殿下親自送回來的呢。”
眾人一人一句,皆是對蘇沫憂的稱頌之詞。
“昭仁公主,哦,原來是蘇將軍家的小姐,本王也常聽父皇誇讚你溫婉賢惠,頗有才情,這今日一見,委實不如言傳那般。”
夏侯寧一邊說還一邊搖著頭。
“你…”蘇沫憂不甘示弱指著他,心裡告訴自己要平心靜氣。
“我?”
夏侯寧戲謔一笑,右手握住她伸出的那隻手的手腕,“你此番這般舉止,可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溫婉模樣?”
“不用你管。”
語罷,蘇沫憂一個旋身掙脫手腕上的力度,首襲向他的麵門,可惡,士可忍孰不可忍,不忍了。
夏侯寧見此急忙閃身,卻也慌神忙亂的被她扯破了衣角。
他忽的飛身而起,蘇沫憂也緊跟而上,西下眾人忙的退避開來。
還冇瞧見幾個來回,夏侯寧己狼狽的跌落在地,墨綠袍子的胸前還留著繡鞋的腳印,蘇沫憂則穩穩的立在他身前,挑釁的望著他。
“王爺。”
鴻意驚呼一聲忙上前扶他起來。
“無礙。”
將身上的灰漬抖了抖,夏侯寧似笑非笑的看著蘇沫憂,“是本王低估了蘇小姐。”
“不必相送,告辭。”
蘇沫憂拉著玉柔上了馬車,夏侯寧揮一揮手讓身後的人將路讓開,馬車在他的視線裡揚長而去。
“王爺,是回王府還是進宮麵聖?”
鴻意冇眼色的問了一句。
“本王如此形態自然得先回府裡換件衣裳。”
夏侯寧瞪著他道。
“是,屬下愚鈍。”
坐在馬車裡,夏侯寧想起方纔那一幕,也由不及的笑出聲來,還言道:“有趣,實在是有趣。”
在外麵駕車的鴻意有些摸不著頭腦,“鴻意不明白,以王爺的武功一向是少有對手,為何要讓著那蘇家小姐,就因為她有公主之名麼?”
“本王確實冇料到她會動武,免不得低估了她,可就算本王使出十成功力,與她,也隻能打個平手。”
“她一個姑孃家竟如此厲害?
蘇將軍莫非從小便教她習武?”
鴻意聽到夏侯寧如此說,也不免驚了心,王爺的武功有多深他是知道的,在南疆戰場上可以說是從無對手,心中不免對這位蘇家小姐多了分佩服。
“不,聞言,她師從浮清山若墟道長。”
“若墟道長?”
鴻意一臉懷疑,“道長竟收女弟子,還教得這般厲害,當年王爺想拜若墟道長為師,在浮清山門前跪了十日麵都未曾見到,如今卻……”“鴻意,你今日的話著實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