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寧剛踏進王府,隻見院內外燈火通明。
丫鬟侍衛有端著盆子的,有提著劍的,有拿著掃帚的,都急呼呼的往內院而去。
他忙不迭的跟過去,眾人皆圍在他住的棲梧院中。
“怎麼回事?”
“參見王爺。”
那些個丫鬟侍衛見到夏侯寧都規矩的躬身行禮。
一旁的管家李識義上前道:“回稟爺,剛纔有丫鬟來報,說是到王爺寢屋裡換燭火,卻見到滿屋子的蛇。
所以老奴喚了人來打掃。”
“王爺,屬下己全部斬殺乾淨。”
鴻意自屋裡出來,將手中的玄光劍遞給夏侯寧,並做了個手勢讓丫鬟進去。
夏侯寧抬手接過,走至門前向裡處望瞭望,斑斑點點的血跡佈滿了房間。
“罷了,今夜本王去書房睡。”
提腳走了兩步又回過身來瞪著還在原地的鴻意。
對上那不太平靜的目光,鴻意便也明瞭的跟了上去。
“王爺,你不是去將軍府放蛇了嗎?
怎的這麼快就回來了?”
過了迴廊的轉角,鴻意便連忙問道。
“你還敢提?”
夏侯寧怒聲一吼,“你說姑孃家最是怕蛇,可那蘇沫憂不僅不怕,還告訴本王她擅養蛇。”
“這,這蘇家小姐族中世代武將,說不怕…也冇什麼稀罕的。”
鴻意趕緊解釋,聲音卻越說越小。
“咱們府裡進的蛇該不會是被捉的那些同宗,來這兒尋仇了吧。”
“尋仇,專尋本王的房間來了?”
夏侯寧忍住了想踹鴻意一腳的衝動。
夏侯寧氣得牙根都癢癢,這一個個的怎麼都隻會惹他生氣呢。
“這蛇便是那蘇沫憂弄來的。”
夏侯寧前腳踏進門檻又退了出來,“去李管家那領些銀兩,發給他們。”
“是。”
鴻意領了命兩腳生了風般,幾下便再瞧不見人影。
跑到後花園鴻意才鬆了口氣,明明是王爺問我姑孃家怕什麼,我說怕蛇也冇錯啊,這麼多人折騰了半天的工夫,冇嚇到那蘇小姐也不能怪我啊。
鴻意一邊想著一邊歎著氣,差事不好做啊。
話說夏侯寧在書房裡看著公文,連翻幾本都心緒不寧,忽的將手中的書冊嗵的丟在桌上。
“本王領兵五年從未有過敗仗,今日卻在一個女子手上連栽兩次,不行,實不可忍。”
夏侯寧撓了撓頭,得再想個主意,不然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皇宮,禦花園裡,七月的季節,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彷彿一幅金色的畫卷鋪展在大地上。
微風輕拂著花朵,帶來陣陣芬芳,讓人陶醉其中。
這個時候,禦花園中的一切都顯得格外生機勃勃,鵝卵石鋪過的路邊淺色花叢裡飛舞著各色的蝴蝶。
“寧兒,你這剛回來便進宮陪朕,倒是有心了。”
肅清帝夏侯煜帶著一臉慈愛的笑看著夏侯寧道。
“兒臣己有許久冇見到父皇了,父皇每日操勞國事,兒臣能陪父皇聊聊天也是好的。”
“你倒是貼心,如你母妃一般,若她知曉你如此孝順,定會安心不少。”
提起夏侯寧的母妃,夏侯煜也免不得傷懷,那樣溫柔如水,靜雅多才的女子,再也回不來了。
“父皇,兒臣回城時聽聞襄城水患嚴重,可能解決了?”
“無礙,還多虧了昭仁上殿進言,朕己經下旨實施了,相信這水患不日便解。”
“一介女流,竟也比得滿朝文武百官?”
“雖說是女子,可文韜武略無一不精,那些個老匹夫,整日隻知道撥銀兩,救濟糧,真到了襄城也不知還剩多少能留給百姓,虧得昭仁向朕提出修渠建道,引水疏流的良計,那水患自然可解。”
肅清帝舒心的說著,又轉頭看向夏侯寧,“前幾日你說與昭仁投緣,還切磋了武藝,不如日後你多去將軍府走動走動,如此德才兼備的女子若能與你成了姻緣,想必你母妃泉下有知也會欣慰的。”
夏侯寧聞言如五雷轟頂般,德才兼備,成好姻緣,心中頓時百味陳雜,與她雖不至於仇深似海,卻也失了顏麵,這口氣確實難嚥。
雖然心中不喜,但麵上仍和悅道:“是,兒臣遵命。”
“小姐,今日想要梳個什麼髮式?”
玉柔執起蘇沫憂的發,輕輕的梳著。
“不用麻煩,隨意束束就好,今日我要去浮清山看看師父。”
蘇沫憂拿起青色的髮帶自己隨意一束,半頭的青絲不繞自成髻,餘下的發自然的垂在背後。
換上月色琉璃絲線繡製的衣裙,將床邊懸掛的靈影劍佩至腰間,臉上未施粉黛,看著隻覺得清新脫俗。
“爹捎了信今晚便能回京,娘這會兒想是去普濟寺上香了。”
“是,夫人半個時辰前便出發去了普濟寺。”
玉柔略琢磨了日頭回話。
“我先走了,你就安心待在府中,我在浮清山住個幾日便回。”
“是。”
一路晃悠著出了城,走到少無人煙的山間道,蘇沫憂便使了個術法禦劍而飛。
汝陽城至浮清山約莫八百裡,禦劍隻半個時辰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