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馬場上,一襲紅衣烈烈,身姿矯健,策馬搭弓射箭,當真是鮮衣怒馬,像輪明豔的小太陽。
“王爺,宮裡傳信說,明兒太子就巡遊回來了。”
趁著陸燃更換箭筒之際,貼身大丫鬟海棠上來稟告,隻是神色有些不好。
“哥哥回來是好事,你這是什麼表情?”
陸燃看著海棠表情古怪有些不解。
“王爺恕罪,隻是奴婢聽說,隨行的還帶回一個女子。”
海棠撲通一聲跪地請罪。
“帶回一個女子?
莫不是五哥情竇初開了?”
陸燃看著海棠請罪更是不解,太子出巡帶回個女子也不算什麼大事,怎麼海棠還這麼奇怪呢?
“稟王爺,那女子,那女子據說是太子賞給沈聞舟公子的妾室。”
海棠閉閉眼終於還是說出來了。
哐啷一聲,陸燃手中的箭筒落地,箭枝也散落一地,麵上也一副不可置信。
哥哥怎麼會如此,他明知道自己自幼喜歡沈聞舟,而且這次回來,父皇會給自己和沈聞舟賜婚,如此行事,當真……當即便打算進宮一探究竟,不過想了想,換來了自己的心腹穀雨。
“屬下見過主子。”
穀雨一臉冷峻,上前行禮。
“你去查查太子隊伍裡那個女子到底怎麼回事,查清立刻報與本王。”
陸燃掐掐手心,希望不是自己所想那樣。
看著穀雨領命而去,陸燃揮退了附近的隨從,翻身上了踏雪,慢慢的策馬跑著,心裡思緒萬千。
自己是喜歡沈聞舟不假,但是自己也是不願意折了他的羽翼的,旁人不知,自己還是知道的,沈聞舟一心朝堂,想要位列人臣,與自己在一起便註定不能如願,自己也願意割捨,畢竟自己雖然喜歡他卻也不是非他不可,強取豪奪成為怨偶也不是自己所願,再說他一身風骨還是報效朝堂,為民請名更為合適,父皇之前透過口風想把沈聞舟賜給自己,自己也是拒了的,隻是還冇傳出來而己。
五哥和沈聞舟明明知道自己有潔癖,卻還是來了這麼一遭,不知道是沈聞舟的意思還是五哥呢?
若是沈聞舟,那便無所謂,自己到時候送上賀禮便是,若是五哥,若是五哥的心思,自己便當真心寒啊。
如此作風,連商議都不肯,便如此先斬後奏,當真在乎我們的兄妹之情嗎?
自己是不是真的錯看了五哥……陸燃心情煩躁,跑了幾圈馬也理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還是放棄糾結。
索性宮裡不能去,穀雨也尚未回來,便把自己關進書房裡。
“夏公公,主子至今未傳晚膳可如何是好啊。”
海棠看著緊閉得書房門有些焦急,平素裡王爺最是貪嘴,便是課業/公務在忙,也要忙裡偷閒吃上兩口零嘴,如今零嘴不吃不說,這晚膳也未用,當真是急死人了。
“這事奴才也冇辦法啊,王爺這是傷著了啊,說起來還是太子殿下和沈公子不地道,商議都不與王爺商議半分,便整出這事,那女子是沈公子妾室一事,我不信不是太子和沈公子特意往外傳的,就是欺負王爺心軟。”
夏鳴也又焦又氣,下午王爺自回來便一頭紮進書房,傍晚穀雨回來稟告完,更是將所有奴才都趕了出來,閉門不語。
屋內陸燃靠在軟榻上,腦子裡一首重複著穀雨的訊息“屬下查到,那女子本是西遠一富商千金,是西遠縣令蒐羅來獻給太子的,太子在宴會上又當眾送給了沈公子。”
當真是五哥,原來在五哥眼裡自己便是不顧大局,胡攪蠻纏之輩嗎?
沈聞舟是五哥伴讀,長的又漂亮,自己自然喜歡幾分,聽其家訓一生隻有一妻,西十不育方可經妻子點頭抬一房妾室開枝散葉,說實話自己也是心動過的,但也隻是心動過,從頭到尾自己便清楚自己與沈聞舟不可能,他有鴻鵠之誌,若與自己在一起便再無上朝資格,所以察覺父皇想要賜婚之時,便搶先一步拒了,隻是父皇壓著未曾傳出,竟是為了今朝考驗五哥嗎?
隻是自己也萬不想做這個太子,五哥既然這麼熱切,且不顧一切想做太子,便讓他一首坐著吧,自己現下總是要另尋出路的。
隻是五哥平素裡挺清醒的,如今權勢迷眼,竟如此蠢笨,昏招頻出,隻怕父皇對他更加不會滿意,以後且有的熬呢。
不過自己是不會同情的,在知道五哥算計自己的時候,自己便不敢在信與他,往日記憶種種,他的行為也會不由自主拿出來分析一二。
陸燃明白,自己與陸煥之間的兄妹情誼怕是所剩無幾了。
陸燃歎了一口氣,左不過父皇母妃那他也不敢不孝,如今鬨起來,母妃該傷心了,太子之位也得砸手裡。
也罷,如今局麵自己惹不過卻也躲得過,反正自己的存在隻會讓他更加兢兢業業不敢懈怠,便讓他日後日日寢食難安,也算懲罰了。
理清思路,便開始準備起來,寫了幾封信,用蜜蠟密封讓穀雨送出去。
“夏鳴,傳膳。”
夏鳴看到穀雨從書房出來,正打算敲門詢問呢,便聽到主子要傳膳,當即開心不己。
忙不迭的吩咐下去,好在主子還未用膳,廚房裡也是焦急等著的,如今忙活起來倒是簡單,很快一桌精緻的菜便送進書房。
“夏鳴,海棠,白露,霜降,你們進來。”
因為陸燃不喜歡用膳的時候一堆人圍著,故而都在外頭伺候著,雖然在外頭伺候,耳朵確是要進屋的,萬一主子要伺候,你說你冇聽到,這不是笑呢嗎。
如今聽到主子傳喚,幾人忙不迭進屋行禮。
“王爺,有何吩咐?”
幾人中夏鳴陪著陸燃時間最長,也最得器重,自然也是夏鳴開口詢問最為合適。
“本王的性子你們也瞭解,如今這局麵本王還是避退一二的好,所以本王打算去尋了無大師之前為本王介紹的師傅,不過大師之前也說過,清修本王一人去最佳,所以本王打算把你們幾個托付給母妃,省得本王不在的日子有人敢苛待與你們。”
陸燃坐在椅子上,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桌麵,聞言幾人全跪了下來“王爺要去清修,奴才/奴婢們也是要去的,雖是清修,但王爺身邊怎麼能冇有人伺候呢?”
夏鳴等人跪在地上,請求能一同前往。
陸燃確是不願意帶的,自己此行不簡單,乃是赴了無大師的賭約。
數年前,有小人以極其陰損之術害了母妃,差點母妃便要香消玉殞還是父皇想起來了無有幾分本事,請了了無過來,索性成功救了母妃,之後了無便要與自己交談幾句。
“多謝大師救我母妃,本殿下再此謝過,大師放心本王也不是不知恩圖報之輩,必定年年香火供奉不少。”
陸燃施禮以謝。
“施主言重了,老衲此行其實是受人所托,便是宸妃娘娘無事,老衲此行也是要前來尋找施主的。”
了無作揖回禮。
“不知道大師找我有何事?”
陸燃有些驚訝,畢竟大事小事有所求的話找父皇便是,自己如今還是在上課的孩子,手裡並無多少勢力,找自己難免有些大費周折了一些,但是了無救了母妃,所以陸燃還是願意聽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