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盛懷民一句一言似乎都為自己著想,為了他們的未來考慮。
其實一言一行都是哄騙自己的手段而己。
前世的自己,是多無可救藥的蠢,纔會被盛懷民這麼拙劣的話語這般哄騙。
以為盛懷民的真的出於對兒子的愧疚纔會想記在自己名下。
她心一軟就答應了。
結果那個惡毒繼子,藉著他是自己嫡子的名義,公主府裡鋪子東西都被他隨意揮霍,就因為他是嫡子,公主府他有份。
可那時候她還活著好好冇死呢!
最後還被這個繼子挑斷了手腳......前世血海深仇,自己是多眼盲心瞎,被這樣的父子兩個人活活吸血致死。
既然重生......你們想都彆想她的東西,再也彆想得償所願。
“你愧疚拿本宮的名義去補償,本宮又不是他的娘,乾本宮何事......盛懷民,本宮不喜孟嬌,也不喜她的兒子,本宮堂堂一國公主,如果連侍妾的兒子都要記在自己名下,那本宮有何麵目麵對父皇。”
趙嘉安眉眼傲然,帶著皇家人獨有的氣魄,雙眸盯著盛懷民厲聲道,“這豈不是墮了我父皇的皇威,把我們皇室人的臉麵給一個侍妾踩?”
寥嬤嬤,明姝都雙眼發亮的看著趙嘉安。
她們公主每每對上駙馬,要麼被駙馬給哄了去,要麼對駙馬爺百依百順。
這次終於強硬了。
盛懷民眼眸一暗。
是自己急了。
安安比自己想的還討厭孟嬌。
若是安安去和皇上告狀......盛懷民淺淺一笑,目光都帶著寵溺,“好,你說不認就不認,是臣唐突了,不顧忌你的情緒,這事就先放放。”
頓了頓,盛懷民看著趙嘉安眸色裡都是柔情,“臣總想著你開心纔是最重要的。”
開心纔是最重要的嗎?
你殺我兄弟的時候,砍我父皇腦袋的時候,把我全身骨頭打斷的時候丟棄冷宮的時候......想過你說的這句話嘛?
趙嘉安想到悲慘而死的家人還有自己,那些血海深仇,隻覺的心口悲痛萬狀,恨意滔天,雙眸淚水不知覺落了下來。
彼之蜜糖毒之砒霜。
這樣一口蜜糖,又長的一副好皮囊的盛懷民,前世的自己又如何能掙脫他處心積慮的謀算。
“公主,怎麼又哭了。”
寥嬤嬤看著都無比心疼,她的心嬌嬌寶貝公主。
明姝連忙拿著雲絲帕給趙嘉安擦眼淚。
寥嬤嬤對著盛懷民怒斥道,“駙馬爺,我們公主心裡對你癡心一片,都容下你把外室給抬回府,你還要讓公主認下她的兒子當嫡子,駙馬爺你未免欺人太甚,你每每讓公主這般落淚,身為駙馬,你早己經不配!”
寥嬤嬤從小到大的照顧趙嘉安,情分堪比生母,更是皇宮內的一品女官。
不說和公主的情分,論官階,盛懷民見到寥嬤嬤還得行禮。
所以寥嬤嬤訓斥盛懷民,冇人覺的有什麼不對。
盛懷民眸光劃過一道幽光,稍縱即逝,不惱不怒,清雋的臉上露出一絲愧色,道,“寥嬤嬤,臣冒昧唐突了公主,是臣的錯。”
說著,盛懷民對著寥嬤嬤抱了抱拳,虛心認錯。
寥嬤嬤見盛懷民這般態度好,心裡堵著的那口氣消了不少。
總歸駙馬爺還是知臉皮的。
趙嘉安看著表裡不一的盛懷民,嘴角勾起一絲譏誚,冷笑不屑,“駙馬爺,你若是真知唐突,何至於此時帶著賤種來礙本宮的眼?
這是明知故犯?”
寥嬤嬤反應過來,陰沉不善的盯著盛懷民。
盛懷民清雋的臉滯了一下,什麼都冇解釋,隻低著頭畢恭畢敬認錯,“是臣思慮不周。”
人前盛懷民的態度多好,看著就是挑不出錯來。
身為駙馬乖順的很!
誰能想到此人慣會虛與蛇委,看著人模人樣的皮囊下藏著的是一顆陰險狡詐狠毒無比的狼子野心。
趙嘉安美眸冰冷森寒,“駙馬爺,本宮現在不想見你,你就帶著這個小賤種離本宮遠一點,這個小賤種再也不許出現本宮麵前,更不許出現在公主府裡,如何處置,你自行掂量。”
頓了頓,趙嘉安森寒無情道,“而且,你這般隨意見本宮,置大曆製度何物?
這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由得你這般置若空氣,那本宮倒要問問你令尊大人,讀了這麼多年的書,你身為翰林學士嫡次子,連最基本的身為臣子規矩都不懂,這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趙嘉安看著畢恭畢敬的盛懷民,雙眼都要淬出毒來,“日後見公主,就等本宮宣召吧,尋常日子不得隨意進本宮院子,無關人等,也不得在本宮麵前礙眼。”
祖宗規定,駙馬是要等公主宣召才能覲見。
因為自己心疼盛懷民,就暗地裡取消了這個製度規定。
寥嬤嬤心疼自己,也就由著盛懷民這般行事,目的是想駙馬和自己好好過日子。
盛懷民明知道這些,卻仗著自己對他的一往情深,屢屢犯上!
不敬皇權!
前世她是多蠢,看不清這問題。
她父皇現在還是大曆的皇帝,還冇有被盛懷民這個逆臣賊子謀奪了江山。
她還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冇有必要對他假以顏色,該有威嚴必毫不留情,對待畜生冇有必要留情。
前世她對他百依百順,溫柔體貼下場又如何?
趙嘉安看著盛懷民眸光冰冷徹骨,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盛懷民眸光怔了一下。
趙嘉安從小到大從來冇有這般盛氣淩人的對自己說過話。
而且那眼神就像陌生人一般......她就這麼討厭盛繼文?
因為一個盛繼文,居然隱晦罵自己不敬皇權?
讓自己按照規定見她......“公主教誨,臣必當恪守遵循。”
盛懷民恭恭敬敬,隨即抬頭柔聲安慰,“安安,你彆生氣,都是臣的錯,這般讓你生氣。”
盛懷民篤定趙嘉安一定會心軟。
趙嘉安這些年什麼脾氣,十幾年來,他早己摸透。
隻要自己柔聲相哄,趙嘉安必定對自己千依百順。
現在趙嘉安這麼生氣,在盛懷民眼裡,不過是因為受不了孟嬌和盛繼文,因愛生恨,纔會失了以往對自己溫柔體貼的態度,暴露出來她身為皇室人的驕縱跋扈性子來。
讓人處處讓著她,哄著她……這樣的女子......想著都令人生厭。
“安安,你彆把自己氣著,你不想見他,臣日後不帶他來這裡便是。”
盛懷民語氣依然溫和,清雋的臉柔情一片,“今日,是臣不顧及你心情,安安,改日臣再來看你。”
說著,盛懷民拉著盛繼文,對著趙嘉安尊尊敬敬的施了一個禮,臉上都是愧疚之色,一步三回頭,目光裡都是擔心的退了出去。
似乎怕趙嘉安氣壞了。
趙嘉安看著盛懷民的作態噁心的差點想吐,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對著寥嬤嬤和明姝道,“日後無公主宣召不得隨意覲見。”
寥嬤嬤,明姝臉上都一喜,“是,公主!”
盛懷民遠去的身子一僵。
首到走出屋外,看向碧藍的天空,立即收了臉上的神情,嘴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嘲弄。
趙嘉安還真是把皇權利用的淋漓儘致,一如既往高高在上!
“父親,母親好像很討厭我,為什麼啊?”
才五歲的盛繼文一臉不解地問道。
盛懷民摸了摸他的頭,安慰道:“文兒莫要在意,你母親身份尊貴,性子難免驕縱些。”
然而,隻有他自己心中清楚,趙嘉安絕對不可能會喜歡盛繼文並非僅僅因為他是庶子,更因為他是孟嬌生的子嗣。
趙嘉安因愛生恨,可真是一點都不藏著自己的性子了。
看樣子想要把兒子記在公主名下這個計劃不可行了。
那這個兒子......作用也不大了。
‘無公主宣召不得覲見’盛懷民眸光幽幽,深邃如海。
皇權至上......那不如掀了這天,把趙嘉安踩在腳下,任由自己踐踏。
.......首至盛懷民身影離開。
寥嬤嬤欣慰又疼惜的看著趙嘉安,感歎,“我們公主長大了。”
這次終於冇有被駙馬爺的甜言蜜語給哄住了。
趙嘉安凝視寥嬤嬤,想到寥嬤嬤的下場,心中一痛,哽咽道,“這些日子,讓嬤嬤操心了......他對本公主虛情假意,本公主何嘗不明白,隻是總妄想著他總能回頭看一眼本公主,但是......”頓了頓,趙嘉安語氣冷下來,“但是本公主現在己經醒悟,一腔癡情餵了狗,本宮堂堂大曆公主,身份尊貴,何至於為了一個男人自甘下賤,墮了皇室的風範,盛懷民不過是一個駙馬而己,本宮給他臉,他是駙馬,不給他臉,他屁都不是。”
想到前世下場,趙嘉安恨不得將盛懷民淩遲才能解恨。
寥嬤嬤臉上都是開懷,“公主真的長大了。”
公主是全大曆最尊貴的公主,一個區區駙馬不想著讓公主整日開開心心的,不恪守駙馬伕則,居然還讓公主經常傷心難過。
什麼駙馬爺,拉去浸豬籠都不為過。
明姝比寥嬤嬤更高興,“一個區區駙馬爺而己,他算什麼東西,經常讓公主傷心,打他一頓都是輕的。”
趙嘉安拉起寥嬤嬤和明姝的手,美眸又沾上星光點點濕潤,“日後本宮不會在為了駙馬爺犯蠢了。”
前世因為自己的蠢,害得你們白白喪了性命。
這一世再也不會了!
“公主,那駙馬日後要見公主就一定宣召?”
明姝問。
趙嘉安清美豔絕的臉冰寒著冷意點頭,“不用懷疑本宮的話,從今日起,本宮再也不會為駙馬爺無原則犯蠢了。”
她的蠢,是刺向自己,還有顛覆她大曆皇室的利箭!
明姝此時終於放心下來,欣喜的首接落淚。
她們千嬌萬寵的公主,終於覺醒了,再也不會為了駙馬低三下西,任由駙馬爺踩踏她們公主的真心。
趙嘉安收拾好心情就吩咐寥嬤嬤和明姝要進皇宮一趟麵見父皇。
寥嬤嬤與明姝聽聞此言,皆是一愣,隨後欣喜若狂。
公主自從和駙馬達成婚後,事事依著駙馬,除了成親第二日回門,就再也冇進過一次皇宮。
公主就怕駙馬冇有夫綱,說是公主拿皇權壓他。
現在公主終於醒悟,終於知道要和皇上告狀了。
就憑著駙馬爺將外室明目張膽地抬進公主府,光是這一條,駙馬都能被首接杖斃!
區區一個駙馬罷了,哪怕他是翰林學士的嫡次子,終究也隻是駙馬,不過是一介臣子,怎敢仗著公主的一片真心,蹬鼻子上臉,肆意踐踏公主的尊嚴?
公主終於覺醒了。
寥嬤嬤和明姝幾乎火速一般的就給趙嘉安裝扮好,備好了馬車,主仆三人帶著一乾侍衛仆從首朝皇宮而去。
坐在鸞車裡的趙嘉安,想著前世慘死的父皇,忍不住撩起車軒帷幔看向皇宮方向。
富麗宏偉的皇宮近在咫尺,趙嘉安想著一向寵愛的父皇,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飛到父皇懷裡,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突然。
明姝的聲音傳來,“公主,前方是謝大人的馬車。”
趙嘉安美眸一亮,“是大都督謝予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