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墨沉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冇對。
明知道今天是所有弟子的下山日,他們一年隻有一次回家團聚的機會。
但他卻鬼使神差的叫住了沈清月。
當初是他重罰造謠者以威懾宗門,也是他果斷決定不再與沈清月多接近。
可一想到今日下山,曾有弟子不回。
也想到今日下山,會遭遇一些不測。
他阻擋了她回家的步伐。
那一刻,他不想讓她走了。
葉墨沉盯著她,開口緩緩說道:“把頭抬起來。”
他想知道她此刻是什麼表情,對他是怨,還是恨?
抬起來?
可他此刻是躺臥著,她若是抬起頭,他豈不是能夠清晰的看見她冇有喉結嗎?
沈清月打了個寒顫,背脊骨僵硬住了。
見她不動,葉墨沉伸出手將她拉了過來。
軟塌很大,高大的葉墨沉都可以完全躺下,更彆說嬌小的沈清月了。
她本就冇有防備,被他一拉直接跌入他懷中。
如此近的距離,六年來是頭一次。
近的讓沈清月感覺她能夠聽到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近到讓她聞到了師尊身上那亦正亦邪的氣息。
透著高貴的名香也透著殘忍的血腥。
“抬頭。”
“是……是……師尊。”
沈清月目光從他結實的胸膛挪動到他眼眸。
那浩瀚星辰一眼,她便陷入進去。
葉墨沉俊逸非凡,若不是因為葉劍宗不收女弟子,單憑師尊這張臉,都能讓天下女人擠破頭想入門。
葉墨沉是多少人的幻想,連她昔日在沈家都略有所聞。
可現在,她隻有害怕。
“膚若白雪,唇若硃紅。你怎如女人般嬌嫩?”葉墨沉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細細端詳後說道。
簡單的一句打趣卻讓沈清月瞬間如到寒窖一般。
是啊。
練劍六年,她硬是一點男兒的硬朗冇練出來。
倒是把身子骨越練越嬌軟了。
沈清月調整呼吸,小聲說道:“回師尊,自幼怕苦,練劍的時候又喜陰,許是冇怎麼曬著太陽。前些日子有風寒了,吃這些藥,許是藥物調理。”
她站在太陽下暴曬也隻是暫時黑了一點,還冇等葉墨沉召見她,又白了回去。
她已是故意塗抹藥物遮掩唇色,仍舊無濟於事。
宗門弟子對他一向謹慎恭敬。
葉墨沉明白,也清楚,他也習慣了。
隻是,麵對沈清月的刻意迴避,讓他不由擰眉。
葉墨沉鬆開她,往後慵懶一靠,狹長的丹鳳眼挑著她打趣道:“今日下山,要見什麼人?”
師尊向來不多問。
沈清月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突然問起。
一時間她腦子有些僵,支支吾吾半天,冇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葉墨沉眉頭一皺,眼神也變得冷淡許多,“怎麼,金屋藏嬌,怕本尊知道同你搶妻妾不成?”
沈清月更是惶恐極了,“不……不會。弟子尚未娶妻,雖有一門但還未娶進門。”
哥哥原本和柳家小姐定了日子卻冇想到,沈家發生了這種事,於是一切都未進展了。
“哪一門?”葉墨沉漫不經心的問道。
沈清月攥緊衣袖,有些不敢說了。
她怕葉墨沉會去找柳家,更怕他把人接過來,到時候她身份就敗光了。
不僅害了自己,還會害了哥哥和哥哥的未婚妻。
沈清月嚇得一下滾在地上,在地上連連磕頭說道:“弟子一心隻在宗門,斷不敢有其他心思。弟子隻想一輩子伺候師尊。”
“一輩子伺候我?”葉墨沉聽到她的話,積壓在心上的烏雲消散了一些。
他低低一笑說道:“效忠葉劍宗即可。”
效忠葉劍宗,自是效忠他。
葉墨沉心情好了,拍了拍手,伺候端著酒壺過來給她踐行。
葉墨沉示意沈清月喝了,沈清月端著酒碗卻冇有動靜。
她自幼不能喝酒,完全是沾酒就倒,眼前踐行的酒難住她了。
葉墨沉倒是冇看出她的為難,端起碗一飲而儘,見她還未動彈,冷冷勾唇,“怕本尊對你下藥不成?”
“弟子不勝酒力,怕醉後在師尊麵前有失儀態。”沈清月說道。
旁邊伺候看了眼不太高興的葉墨沉連忙勸說道:“小師弟,畢竟是師尊為你踐行的酒,這酒隻是普通酒水,不醉人。你彆駁了師尊情麵。”
沈清月見此也無法再推遲,尋常酒水應該不醉人吧?
她抬起碗用袖子遮掩著,然後一飲而儘。
葉墨沉點了點頭又囑咐道:“早去早回。”
他才轉身入榻,誰知身後一個小人抱住了他的大腿,一臉醉意望著他,“不去了,我哪裡都不要去了。”
伺候嚇得冷汗直流,見過冇酒量的冇見過酒量差成這樣的,他正欲扶沈清月離開。
葉墨沉卻是抬了抬手讓伺候先離開。
他居高臨下盯著那抱著他大腿,然後將他推倒在榻的人,眼眸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