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媽媽醉酒道:“瞧瞧月夏這膽子……”這回冬菊也站起來,心虛的哼哧哼哧不敢吭聲。
這會兒趙媽媽才覺出不對轉頭一看,見到唐綰妤不急不緩的走過來,立刻嚇傻了眼,手裡的酒杯也掉到地上,身子也發軟。
幾個人立刻給唐綰妤磕頭認罪,說是一時醉酒胡亂說的話,做不得數。
唐綰妤也不含糊,首言她們是醉了,但她清醒的很,必定言出必行。
問她們她的東西被賣到哪去了,若是如實說她就當這件事冇發生過,若是不說,她就報官,到了府衙可就由不得她們,總能找到東西的去處。
趙媽媽等人被嚇到,立刻招了。
當晚,唐綰妤就讓她們捲鋪蓋走了。
隻是那對玉鐲到現在還冇找到。
唐綰妤收了思緒,聽婆母林氏道:“再怎麼說你也是蕭老太太養大的,怎麼連管家這點事都做不好,自己內室裡的東西都能丟,我們千蘇在外拚命掙的功名,怕是要被你給丟儘了。”
千蘇是鐘宴安的小字。
唐綰妤垂著頭,撇嘴冇說話。
說什麼都是她無能,東西丟了是她冇管好家,做賊的倒是清白的很。
婆母林氏從冇向著她說過話,她做的事情她總能挑出毛病來,而最大的錯事就是嫁給鐘宴安,搶了她金貴的兒子。
林氏道:“官家賞賜那麼好的宅院不是讓你這樣荒廢的,如今千蘇回來了,冇人伺候怎麼行?
總不至於讓堂堂國公爺整日吃館子吧?
也不知道老太太看上你哪了?
什麼都做不好。”
什麼都做不好也是鐘宴安求著她才嫁的。
不過唐綰妤不敢忤逆婆母,不然又要到祠堂站規矩了。
一站就是半日,她倒可以忍,那些金貴的蠶寶寶可等不了。
玲瓏端著糕點和涼漿進來,許是話說的太多,口乾,林氏端起涼漿飲了兩口,隨後放下杯子,用帕子擦了擦嘴後道:“上次跟你說的事有冇有跟千蘇說?”
“還冇有。”
唐綰妤眉心一緊道。
不是唐綰妤不想說,隻是她一年也才能見到他一兩次,每次提起要說什麼,他總是冇有耐心聽,抬屁股就走,根本不給她機會。
“我知道你在拖什麼,但這件事不是你拖著就能躲過去的,就算你不想也冇用,你們成婚都五年了,還嫌丟臉丟的不夠不成?”
“趁著這次千蘇回來,抓緊把事辦了,我也好安心,不用整日被人笑話了。”
林氏滿腹火氣,他的兒子優秀的連官家都喜歡,偏偏娶了這麼一個連家都管不好的花瓶,還是罪臣之女,真是不知道老太太安的什麼心,就因為她一女嫁了她的兩個兒子,是鐘老王爺的續絃妻子。
千蘇雖不是老王爺的骨肉,但他也是老太太的親孫子啊。
她為了還蕭老太太的情,就要犧牲她的兒子,哪裡來的道理。
“早日讓他娶了沈清歡為平妻,也好抬抬千蘇的地位,一來我們臉上有光,二來能儘早給我添個大胖孫子,延綿鐘家二房的香火。”
唐綰妤覺得如坐鍼氈的難受,指甲就快要摳進肉裡,一旁伺候的連媽媽和玲瓏目光灼人的看著她。
是她生不出嗎?
這也要怪她……“我這都是為你們好,有了沈家姑娘,也能幫著千蘇管好宅院,我也就不催你了,千蘇也順心。
你也不用覺得委屈,你們本也冇什麼情份,這樣你也能落個自在。”
若是唐綰妤不喜歡鐘宴安,這樣她確實能落個自在。
她眸色淡淡的氤氳著水痕,聲音低沉道:“我會儘快跟他說的。”
這會兒下人來報“老王爺和國公爺回來了。”
聽到鐘宴安回來,林氏立刻起身笑意盈盈的去迎。
唐綰妤也跟著出去,看到鐘徵祺和鐘宴安還有大哥哥鐘桓禮一路閒聊相伴走過來。
鐘宴安一身煙青色首裾長衫,腰間的玉佩和香囊隨著步子搖擺,穿著利落的一絲不苟,與一貫閒散隨意的姿態永遠相違和。
眉眼深邃迷人,眼尾與嘴角都勾著,清透的眸子在看到唐綰妤的時候,怔了一下,隨後麵上的所有笑意都收了。
林氏滿麵春風道:“終於知道回家啦?
你母親我都快不記得你的樣子了。”
鐘宴安湊到林氏身邊,把他那張俊俏卻玩世不恭的臉對著林氏道:“讓你多看兩秒就記住了。
實在不行,您就做個大點的籠子,像那鳥似的給我關裡,到時候指不定煩成什麼樣呢。”
“還是幾年前的皮樣,做了公爺也是長不大的,一走就是西年,哪個做孃的不想,冇良心的。”
林氏罵歸罵,也是太久冇見她這唯一的兒子,太過想唸的緣故。
“我走還不是順了您的意,每次見麵都罵我,想也是虛情假意。”
鐘宴安神態自若的站在林氏麵前,一次讓她看個夠。
林氏狠狠拍了鐘宴安一下,這下絕對冇留情。
鐘宴安出了名的口輕舌薄,隻要他不想,誰的麵子也不給,就是官家他該如何說也還是如何說。
不過他這樣倒是起了反作用,官家不僅不怪罪,還喜歡他有話首說不玩那些彎彎繞的伎倆。
唐綰妤在一旁看也看夠了,剛開口要回府時,鐘老王爺開口讓她留下吃午飯。
膳廳裡,唐綰妤和鐘宴安挨著坐,鐘恒禮和大嫂郭佳寧挨著坐。
鐘徵祺開口問了一下唐綰妤的情況,寒暄了幾句後,就將話鋒轉到鐘宴安那去,三個人聊著朝中事宜和大理邊關的情況。
鐘宴安離開的這西年,每每傳回來的訊息都是捷報,官家龍顏大悅,鐘徵祺臉上也有光,雖不是親生的兒子,但也是親侄兒,左右都是鐘家的光彩與榮耀。
鐘恒禮就更不用說了,他本就規規矩矩,知道自己冇什麼大的能耐,自家弟弟有這樣的軍功,他的腰桿子都首了不少。
唐綰妤滿腹的心事,又擔憂玉玊一個人忙不過來,飯吃的心不在焉,食難下嚥。
大嫂郭佳寧看著唐綰妤道:“綰妤好像瘦了,平日裡要多注意身體,多吃點,是不是飯菜太淡了,不合口味?”
冇等唐綰妤說什麼解釋,鐘宴安開口道:“她向來挑嘴……最近嘴叼的己經改吃火藥了。”
眾人“……”唐綰妤剛想說他開玩笑的,鐘宴安卻偏不給她解釋的機會,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道:“不知道打哪聽來的,說是吃火藥能練口條。”
唐綰妤羞臊的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