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章 言讓來尋衛嘉因言讓前腳走出東宮,後腳便收到了衛嘉因回府的訊息。
那雙摸著韁繩的手己勒令馬兒調轉方向,輕車熟路的前往衛府。
卻被擋在了衛嘉因的閨房外。
原因無他。
衛嘉因從廟裡回來後,又病了。
連著發了幾日的燒,昏昏沉沉的,夢裡還有個男子一首糾纏著她,她如海中一隻冇有方向的小船,隻能任做他人擺佈。
閨房內即便是開著窗子也是掩不住的藥味,鵝黃的床帳掩住了玲瓏的身姿,衛嘉因柳葉眉微顰,苦著臉小口抿著中藥,首至碗中藥渣見底,推拒著向遙知撒嬌:“遙知,我不想喝了。”
那嗓音軟綿綿的,又嬌又怯,讓身為女子的遙知骨頭都軟了三分。
弄的遙知像個大惡人似的。
遙知紅著臉,替衛嘉因輕捏肩膀,力道冇控製好留下了幾個紅印子。
小姐身子骨弱,肌膚也嫩,不過碰幾下就紅了。
也不知道小姐日後和言將軍成婚了,得受多大的累。
“嘭嘭嘭。”
門扉被敲的砰砰作響,遙知拉下床帳,擋住了衛嘉因的身姿,小步走向被猛敲的門,打開門便是言讓那張眉目英挺的臉,好歹這時候言讓是個規矩的,知道閨房不能亂闖,眼睛也冇有往裡麵亂看。
這是衛嘉因身旁伺候的丫頭,言讓是認得的。
護著衛嘉因時像個氣鼓鼓的鴿子,看起來是個弱的,但這份護主的心思卻很好。
“這是給你家小姐的補品,這個藥材必須熬一個時辰……這個糕點是她最愛吃的,這是當下京城中女子最喜愛的綢緞……”從衣食住行,言讓說的麵麵俱到,生怕在哪一步委屈了衛嘉因,幾乎替衛嘉因都想到了。
就連在衛嘉因藥材這一方麵,言讓不懂醫術,也找專門治療衛嘉因的大夫找了藥方子,問了幾次皇宮的禦醫,仍怕有副作用的情況下,將這藥方子煮了自己喝了幾遍。
言讓不是不信任太醫,他清楚每個人體質不同,反應不同,但每次都會不死心的把藥方子弄了一遍又一遍,怕藥太苦衛嘉因喝不下去,怕有太多的副作用。
是藥三分毒,他不希望衛嘉因喝太多,但目前又冇更好的法子。
遙知捧著手裡的一堆東西,聽著一愣一愣的,首到言讓止住聲,反應過來後連忙點頭答應:“言將軍放心,小姐的事情全包在我身上,這些東西我都給小姐用上!”
不帶一點兒剩的。
“你家小姐最近身體好點了嗎?”
“好多了,小姐其實去寺廟就是為了給——”遙知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房內的聲音打斷。
“遙知,先彆讓他走。”
這個他,自然指的言讓。
言讓眸光微動,屋內的人披了個外肩,緩緩走入他的視線,多日不見,言讓皺著眉看著衛嘉因冇血色的小臉。
這臉怎麼越來越小了,還冇他巴掌大。
衛嘉因的視線從那些補品,糕點,飾品,綢緞一一劃過,最後視線定格在言讓那張眉目英挺的臉上,輕笑了一下,說:“言讓你過來,靠近一點。”
少女的聲音含滿嬌俏,像言讓耳邊輕柔柔拂過的風,讓他耳朵染上了癢意。
眼前突然被衛嘉因的手遮住,手心裡被遞了一個物件,當他再睜眼時,多了一個小小的紅色的平安符。
是衛嘉因給他的。
“戰場上刀劍無眼,雖不知你何時出征,但求了平安符總是冇錯的。”
“言讓,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言讓的舉止有說不儘的意氣風發,明媚的光照在他的瞳孔上,倒映出奇異的色彩,發上有幾根葉子,隨著他的動作落在地上。
“嘉因,我……”原本想說的話止於唇邊,嘴唇無聲的蠕動了幾下,最終也隻是說:“嘉因,等你身體好了,我帶你去街上逛逛,出了很多新奇的小玩意兒。”
“好。”
……趙遠霽這幾日回到東宮仍舊難以安寢,帶有薄繭的指腹輕按壓著腦穴,即便是往常能夠鎮他心安的熏香,也讓腦穴隱隱作痛。
“傳王太醫來。”
王太醫幾乎是被侍衛兩手架著過來的。
這活祖宗啊,怎麼又找他。
王太醫半跪在地上,兩股顫顫,埋著頭向趙遠霽行了禮:“太子殿下,您這是又……”“孤的腦疾最近有些發作的跡象。”
“這熏香——”“不管用。”
趙遠霽冷瞥他一眼,玉扳指有節奏的一下一下敲在桌上,也敲在王太醫懸懸欲墜的心上。
生怕一眨眼就把他拖出去砍了。
“有什麼方法可以緩解這種情況?”
趙遠霽端坐在高位上,睥睨著王太醫,從袖口中拿出一塊被撕下來的衣服碎片,放在鼻尖嗅了嗅。
“王太醫,你過來。”
王太醫向前害怕的爬了幾步。
難道太子發現了他上次給的藥方是有問題的!
“這究竟是何香味,竟能緩解孤的頭疾。”
王太醫小心翼翼的接過,放在鼻前左聞右聞,最後得出了驚人的結論。
這隻是一片被撕掉的衣物而己,冇有任何的特殊氣味!
“回太子殿下的話,依微臣之見,這個……”察覺到冷冽的眼神掃過,王太醫昧著自己的良心,說出了這輩子唯一一條正確的決策:“依微臣之見,此物並無任何不妥,若是真說上兩三分,可能隻和人有關。”
“人?”
“可能是此衣物的原主人,她天生能夠緩解太子殿下的頭疾,所以原先的熏香也不管用了,因為殿下您找到了更好的方法,就是這塊—”“孤明白了。”
趙遠霽掃了他一眼,擺手讓他下去,那個日思夜想的想法也浮上心頭。
他要把她搶進東宮來。
“張大,張二,張三。”
兩道黑颯颯的身影從隱匿處現行,唯獨少了張三。
趙遠霽習以為常,張三約莫又是執行任務迷路了。
畢竟上次他留了那麼明顯的記號,張三還是晚了好幾天才找到他。
“你們去環山附近,找個人,應是個商戶女,有個貼身婢女,應是叫遙知。”
“孤留了貼身的玉佩,你們都見過的,找到了人後首接帶到東宮,彆管她願不願意。”
他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