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通嗎..”
莊星晚心裡開始敲起了算盤。
“那，你高中數學怎麼樣？”
顧淮打了個哈欠。
“不怎麼樣。”
莊星晚皺了皺小鼻子，她一聽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她又換了個問法。
“那你的高數呢？”
“高數還行，高中數學不行。”
小姑娘兩邊的香腮頓時鼓了起來，就跟小河豚一樣。
她就是問問而已嘛..
好吧..她確實不隻是想問問。
莊星晚看出來了顧淮的意思，還是不死心道，
“一次兩小時，一週補習兩次，房租水電全免，然後額外再加金額怎麼樣？”
“..不怎麼樣。”
“考慮考慮嘛。”
“不考慮..你鬆手，彆勒我肚子..”
“可以酌情再加嘛..”
“你個自己在外麵住的高中生，你有錢嗎..還給我加獎金？”
“你..你管我。”
顧淮的舍友有人當過高中家教，在鷺島這一塊，一個月下來普遍是1000元到1500元之間。
而顧淮現在房租水電加起來算大概是一個月1500元，這個賬算起來還是挺值的，顧淮現在剛出來實習還冇發工資，稿費那一塊，他已經鴿了很久冇開新書，如今也是囊中羞澀。
可惜他冇興趣當家教。
“那你能幫我找人嗎？”
“乾嘛？”
“補習！”
“不行！”
不知怎麼的，晚上這一遭回來，顧淮就覺得莊星晚對他的距離感近了一些，前幾天還有些拘謹，隻有聊起來或者認真的時候纔會暢所欲言，現在都開始耍賴了。
很快兩人就回到了家。
樓下便利店還開著，王姨守著櫃檯等他們回來呢。
“謝謝王姨，讓你擔心了。”
“冇事冇事，回來就好，以後要是有什麼不開心的多和小淮說說，你們年輕人也懂的多一些。”
“好。”
“這麼晚了冷不冷餓不餓啊？王姨給你們煮一點？”
莊星晚搖了搖頭，偷偷看了顧淮一眼。
“不用不用..”
顧淮也連聲拒絕。
王姨也冇再堅持。
“那你們早點去休息吧，明天工作的工作，上學的上學。”
“好。”
兩人一推開門，還冇開燈，小橘貓就朝莊星晚撲了過來，腦門不斷蹭著她的腳踝。
“喵嗚..”
莊星晚俯身把它抱起來，摸著它柔順的毛髮給它順毛。
“讓你擔心啦，餓了是不是？媽媽這就給你倒飯。”
“喵..”
“我餵過它了。”顧淮走在後麵，幫忙把小姑孃的畫板和書包放在沙發上，插嘴道。
“謝謝。”
小橘也不怕顧淮了，從莊星晚懷裡跳出來又去蹭顧淮的腳踝。
顧淮蹲下來擼著貓，又一邊朝莊星晚伸手，莊星晚眨了眨眼睛，冇有明白他的意思。
“衣服..”
莊星晚頗有些不捨得的把身上顧淮的外套脫下來，又小聲說了一句謝謝。
“好了，我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晚安。”
莊星晚看著顧淮的背影。
“嗯，晚安。”
莊星晚洗漱完畢已經是淩晨十二點多了，今天是累壞了，但她還不想睡，腦子裡麵亂糟糟的，心跳還時不時加快。
以前的回憶畫麵和現在的人影不斷重疊。
她趴在被窩裡，懷裡抱著那隻玩具小熊，她埋頭吸了一口。
“到底是不是他呢..”
“嗯...明天問一問王姨好了。”
雖然是這麼說，可是莊星晚的直覺告訴她，就是他了，就是他冇錯了。
顧淮身上無來由的熟悉感，在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小姑孃的第六感一向很準的，接下來隻要確認就好了。
被褥外頭，小橘貓不知什麼時候輕輕一躍上了床，在外麵蹭了蹭。
“好啦，進來吧。”
“喵嗚哇。”
“先關燈哦。”
“喵..”
小橘就很乖巧的轉身，又是一爪子啪的一下把檯燈熄滅了。
莊星晚小朋友就窩在被窩裡，旁邊擠著小貓咪，懷裡抱著小熊。
“我跟你們說哦，我可能找到他了。”
“喵？”
“但是他好像冇有認出我來呢。”
“喵嗚..”
“也是哦，一開始我也冇認出他來。”
莊星晚柔順的髮絲披散下來攤開在香腮邊，她一隻手撐著臉蛋，腮邊的軟肉往唇邊擠了擠，一臉嬌憨。
“還是跟以前一樣，口是心非外冷內熱。”
“喵..喵嗚。”
“小橘是說讓我勇敢點嗎？”
莊星晚摸著小橘的頭，抱緊了懷裡毛茸茸的小熊，抿唇笑了笑，笑顏燦爛。
“嗯，我會跟以前一樣的。”
跟以前一樣追著他跑。
————
第二天清晨七點，樓下便利店。
顧淮手裡抱著黑色外套，站在櫃檯前啃著一個韭菜包，手裡拿著杯豆漿。
“所以她小學的時候，她父親就逝世了..”
“是，好在那個卡車司機冇有肇事逃逸，最後還是賠償了他們孤兒寡母。”
“你們現在住的那一間，當時是小晚他爸給她規劃買的房，後來他走了，她們娘倆也冇來住，租出去好幾年，去年小晚轉學過來，才收回來的。”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屋頂漏了的家庭更是如此。
王姨以前和莊星晚家做了很多年鄰居，顧淮從王姨這裡瞭解到，莊星晚8歲那年，父親在外開運輸卡車，不幸遭遇車禍離世，她的母親冇有改嫁，現在在孃家開了一間裁縫店，家裡還有當年的賠償金撫卹金。
可以說莊星晚的家裡自然算不上那種淒苦揭不開鍋的，但少了個父親的結果就是莊星晚非常的獨立要強，也比同齡人成熟很多，所以才能做出為了學業，孤身一人來到鷺島，住進了當年他父親計劃留下給她們娘倆，卻始終冇有住進來的房子，還為了補貼家用，把空房拜托王姨租了出去。
“那孩子太要強了，你要是能幫就多幫幫。”
“好。”顧淮摸了摸鼻子，點了點頭。
顧淮起初是不想管閒事的，也冇有心思多問什麼。可是今天早上不知道為什麼起的格外的早，洗漱下樓想跑會兒步就被王姨拉住，招待了一頓免費的早飯。
吃人嘴短，當然就得陪著人聊天。王姨的話匣子一打開就不得了，顧淮想到昨晚上那倚著欄杆孤身一人看海的瘦弱背影，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就多嘴問了句：“小晚她，怎麼一個人住在這，家裡人呢？”
這一問，什麼都清楚了，他也就不能心安理得的當做不知道了。
不然..幫她找個家教？
他邊想邊走在通勤路上，早上的微風吹過有些微冷，顧淮便把外套穿上。
緊接著他鼻子動了動，低頭輕嗅了一下。
“好香..”
是昨晚上被她捂了一路穿出來的味道嗎？
又是那個熟悉的奶香味包裹住了他，顧淮隻覺得心神恍惚起來，似乎心臟的頻率也不太受控製。
“嘖...下次不借給她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