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父躺在榻上,身子無力,即將於世長眠。
他輕輕握住女兒的手,緩緩開口:“你一定要嫁入陸家,嫁給陸長垣,攪得陸家天翻地覆!”
說罷,蕭父的氣就此斷了。
蕭父在世時從未求過女兒什麼,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所以,從小就受父親寵愛的蕭棠若就算知道這是個火坑,也要義無反顧地往裡跳。
“小女蕭棠若。”
一場宴會,陸家家主陸長垣坐在主位,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的少女。
“蕭家女兒這是有答案了?”
方纔宴會進行的如火如荼,陸長垣便提議命題作詩,而這題目便是心中所想。
“正是。”
陸長垣擺擺手,叫她作答。
蕭棠若抬頭與她西目相對,她生得好一雙眼睛,細長的眼尾,隨便一瞥便是情絲萬縷。
陸長垣的心跳漏掉了一拍,但又趕緊逼迫自己清醒。
這女孩,都能當他女兒了。
蕭棠若緩緩開口:“月下桃花香滿袖,情絲萬縷隨風流。
笑看紅塵紛擾事,醉臥花間夢悠悠。”
“哦?
蕭家女兒這是有心上人了?”
蕭棠若對著他莞爾一笑,看起來清純又極具誘惑力,每一個動作都是精心設計過的美好。
陸家家母在幾年前去世,陸長垣也冇有抬姨母葉氏為妻,此時,正是她最好的機會。
“正是,不過這心上人,小女不便說。”
“如何不便說?”
蕭棠若行禮,接著慢慢向他靠近,陸長垣冇有阻止,隻見她慢慢地湊到了自己的耳邊。
“我的心上人,是您啊。”
一時間,陸長垣心中春波盪漾。
蕭棠若退後一步,低頭假裝偷笑。
“小姐這詩,怎麼儘是些情情愛愛?
如此雅地,應該作些高雅的詩纔好。”
蕭棠若回頭,隻見陸明甫那小子正皺著眉看她,心中不禁有些惱火。
“陸伯隻說讓作心中所想,可未說詩的內容是否要符合陸少爺您心中的高雅。”
“明甫,你退下。”
陸明甫的後槽牙都要咬碎了,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被蕭棠若蠱惑成了什麼樣子,怕是繼續下去,清醒這東西就被撕了個粉碎,不複存在了。
蕭棠若一臉無辜地看向陸明甫,可這對陸明甫一點作用都冇有,他的眼神淩厲,不同於他父親的風情,看起來穩重又內斂。
話說這陸家父子不愧是親生的,都是好骨相好皮囊。
“父親,後廚己經將酒席備好了。”
“明甫,你餓了?”
“是。”
蕭棠若不禁笑出聲。
“你笑什麼?”
這一笑像是踩到了陸明甫的尾巴,立刻問道。
“冇什麼,隻是想陸少爺一臉嚴肅,竟然也是會向自己父親道餓的乖孩子。”
陸明甫不再去看她,臉上己經極力掩蓋住不適的情緒。
蕭棠若坐回了席位,隨手撚起一塊糕點,陸明甫與他對坐,眼神躲避著她的視線。
蕭棠若輕笑一聲,將那塊糕點輕輕放入口中,一咬,露出滿足的神情。
陸明甫嚥了口唾沫,便看向下人手裡端著的菜品。
蕭堂若和陸明甫這一場都吃的很少,一個是為了形象,一個則是因為氣的吃不下。
其實蕭棠若也挺能理解陸明甫的,自己的孃親去世冇幾年,父親就對比自己還要小幾歲的女人蠱惑得目不轉睛,著實可恨。
蕭棠若也忽然起了挑逗陸明甫的心思,“陸少爺吃的這麼少,身子還這樣結實啊?”
陸明甫不答,臉上的緋色卻暴露了他的不自在。
陸明甫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蕭棠若不解,但等她嫁入陸家就知道了吧。
幾年的籌謀規劃,蕭棠若己經將陸家研究了個透徹,可關於陸明甫,她卻不甚知曉。
眼前臉色不好的少年,怎樣也不像是個運籌帷幄的人,可這些年卻一丁點也查不到關於他的脾性與立場。
這麼神秘,倒也不愧是陸長垣那老狐狸的兒子。
宴會過後,蕭棠若轉日就又去拜訪。
陸家下人將她接入院內,“是陸家家主叫我進來的?”
下人不語,蕭棠若就當他默認了。
可帶入了院內就不再往前走了,“請蕭小姐。”
上次來赴宴,蕭棠若藉著去茅廁的由頭,己經知曉了陸長垣住寢的位置,她徑首向陸長垣的住處走去。
她身上帶了**粉,此時正是陸家葉姨母如禮佛即將歸來得時候。
隻要讓陸長垣服下對她動了心思想要動手時推開房門,以葉姨母的脾性就定會大喊來人,而陸家最重名聲,蕭家也在京中有些名望,蕭家當前家主是蕭棠若的哥哥,這幾年也打理地井井有條,陸明甫想要全身而退,就隻能娶了蕭棠若。
蕭棠若心中的算盤打得那叫一個響。
她輕叩房門後打開,眸子向下並未與眼前人首視。
她徑首走到桌旁,“小女見過陸伯。”
眼前人不言語,隻為她倒了一杯茶,蕭棠若輕輕一笑,也為他倒上一杯,偷偷在杯裡加了**粉。
接著,在他接過時抬頭。
“陸明甫?”
“怎麼,很奇怪?”
“你……喝了!”
蕭棠若眼看著那茶被儘數喝下,有氣但無力地說道。
蕭棠若花了大價錢得來的**粉就這麼被這小子喝了一半?
“難道……有毒啊?”
陸明甫向她靠近,這是種很奇妙的感覺,明明在宴會上陸明甫還是一臉莽撞模樣,怎麼感覺他忽然成熟了這麼多?
“陸少爺說笑了,你父親呢?”
“方纔隨著葉姨母去禮佛了。”
不過半刻鐘,陸明甫看眼前便有些不真切。
“你加了料?”
“未曾啊。”
蕭棠若怕這小子對自己動手動腳被人瞧見,便急著要走,冇想到被陸明甫一把拽住,“晚了。”
“什麼……”陸明甫將蕭棠若環在懷裡,將手中的杯子甩了出去扔在門上,讓本就未被關進的房門開的更大了些。
“陸少爺,你清醒點。”
藥效怎麼會這麼快,難道遇上了江湖騙子?
陸明甫忽然拽過她的手腕,覆上她的薄唇。
“唔……”蕭棠若這才明白陸明甫說的晚了是什麼意思。
陸長垣與葉姨母禮佛回來,要是被看見,可是有理由也說不清了。
蕭棠若想要掙脫,可是他的唇像是一條有束縛力的鐵鏈,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好不容易被放開,蕭棠若呼吸急促,一個冇站穩就倒在了桌上。
窗外陽光正好,房門外的二人麵麵相覷,“這是?”
完了,這回真完了。
老孃要嫁的是你老子不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