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公子越

這會兒我一個人搖著團扇躺在床上看書,那些古文看起來實在費勁兒,看得我眼睛酸澀,乾脆棄了手中的書閉了眼睛休息。

我是想瞭解瞭解陳國的曆史,可是卻找不到關於這方麵的書,紀雲說除了宮中的著書郎,民間冇人關心這個。

紀雲說陳國立國也才三年。

開國皇帝陳武帝自稱出自世家大族潁川陳氏,紀雲說這個存疑,他聽紀神醫說武帝其實家世寒微。

民間盛傳武帝愛讀兵書,還通曉緯候、孤虛、遁甲之術,身高八尺,額頭隆起,手長過膝,有帝王之相。

據說武帝在位期間,每臨軍機大事都能確定破敵製勝之道,而處理政務則崇尚寬和簡樸,注意休養生息,不輕易用兵。

因前朝**無能,丟失了不少國土,所以陳國的疆域較之北方的周國和齊國都小。

我很為陳國捏了把汗,國弱還初建,北方又有兩大國虎視眈眈,這會不會轉頭就被人滅了啊。

難怪這邊物資匱乏,感覺老百姓日子過得苦哈哈的。

“小姐、小姐,快醒醒!”

不知不覺中竟睡著了,被炸炸乎乎的小翠叫醒。

“什麼事啊?”

我閉著眼睛有氣無力地問。

“小姐,剛纔聽廣叔說街上可熱鬨了,公子越雲遊到咱們縣城,這會兒被人群堵在城內呢!”

聽小翠說話間那興奮勁兒我很是不解,忍不住睜開眼睛看著她問:“那個,公子越是什麼大人物麼?”

“小姐!”

小翠頓足,對我的無知很是不滿,轉頭大約想起我的失憶症來,馬上又恢複到剛纔的亢奮。

“公子越是天下第一美男子,精通音律,琴棋書畫都十分了得,且出身高貴。

他是高祖長兄始興昭烈王最小的兒子,雖然他生母隻是王爺的妾侍,但老王爺對他格外寵愛,隻因他從小就聰慧過人,連高祖也極欣賞他的。

他還是當今聖上的堂弟,臨川王的弟弟,公子陳子越。”

小翠巴拉巴拉個不停,等她終於停下來我才又問:“他很帥嗎?”

天下第一美男呢。

百無聊賴之際有帥哥看也不錯。

“帥?”

小翠歪著頭滿臉問號的看著我。

“就是好看的意思。”

我忙解釋。

“當然好看了,不信小姐可以去看看啊!”

這鬼丫頭明明自己想去卻來鼓動我,好吧,我其實也有些好奇天下第一美男長啥樣。

“隻怕母親不會放我出去”。

“你可以去求二公子呀,二公子最寵你了,他肯定會帶你去的。”

薑勃真是個好哥哥,我跟他一說,他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還讓我換上小廝的衣服扮成他的書童。

“不成不成,小妹,你這樣出去會被人圍觀的,怎麼辦呢?”

薑勃圍著我轉了個圈。

“是啊小姐,二公子說得對,你不能這樣上街去,要不這樣”話還未說完,小翠就奔了出去,弄得我和薑勃麵麵相覷。

還好,冇一會兒她就回來了,手上全是黑黑的鍋底灰,這丫頭倒是機靈。

我在臉上抹了一層鍋灰,又用炭筆將眉毛畫得粗粗的,自覺化妝的手藝還不錯,得意洋洋的看向薑勃問:“二兄,怎樣,我這樣可還行?”

哪知薑勃卻眉頭微皺,盯著我看了好一陣,自言自語道:“我怎麼覺得你跟以前相較似換了個人般。”

我暴汗!

不會吧,不會是露餡了吧!

大街上果然被擠了個水泄不通,公子越被熱情的鄉民堵在天香樓內。

天香樓是新安縣唯一的酒樓,上下兩層,是新安首富劉員外的產業,就是我那個大嫂劉嫣兒家的。

這時人群傳來一陣喧嘩,幾個年輕力壯的男子護著一頂軟轎衝開人群擠進來。

“這是劉府的家丁”小翠盯著軟轎壓低聲音對我說。

軟轎停在天香樓大門口的台階下,一位紅衣女子被侍女攙扶出來,因她背對我們所以看不到她的臉。

“定是那劉家五小姐”小翠喃喃說道。

“劉家五小姐?”

我踮起腳尖想看清她的臉。

隻因聽下人們聽這劉知語雖是庶出卻極得劉員外寵愛,聽說此女貌美氣傲,與薑青蓮年歲相當。

忽然,人群中有女子高聲說:“公子越,出來一見可好!”

不得不說這時代對女子的束縛較少,貧民百姓家也冇什麼男女大防,女子也可以自由出入街市。

當然,世家大族的規矩肯定也不少。

隻見那劉知語招手叫來一個家丁,對著他說了幾句什麼,那家丁立即走過來沖人群大聲喝叱:“都散開,如此這般擠在門口還叫咱們如何做買賣!”

說完,那家丁示意店中的夥計一起出來趕人。

我們三個站在人群中間,前麵的人往後退,推著咱們也跟著退。

薑勃小心地護著我和小翠,一邊勸後麵的人散開,一邊怒道:“大膽奴才,如此驅趕百姓若發生擁擠、踩踏,爾等可知有何後果!”

“原來是薑二公子,失敬!

失敬!”

天香樓掌櫃眼尖認出薑勃,趕緊叫停趕人的家丁,對著薑勃深深一揖,並把我們請進樓。

上到二樓就聽見悠揚的琴聲,我對古琴較熟,雖不知是什麼曲子,但可以肯定彈琴之人必定是高手。

剛進門就看見穿紅衣的劉知語正一臉陶醉的望著前方,這劉知語皮膚白皙,五官清秀,隻是如此年輕的她居然擦脂抹粉,要知道這時代的脂粉都含鉛極重,長期用對皮膚傷害挺大的。

順著劉知語的視線,我看到一個大約十八、九歲的男子微低著頭,正專注地彈琴,隻一眼就讓我忍不住驚撥出聲,隻因他長得像極了我喜歡多年的一位男明星。

那男子微皺了眉頭,麵帶不悅地抬起頭來,真像,一樣的俊美,一樣的風華絕代。

“小,你亂叫什麼呢!”

小翠橫我一眼,大概對我打斷了對方彈琴很是不滿,死丫頭冇大冇小的,我衝她瞪回去,她縮了縮脖子不敢看我。

“這位便是子越公子吧,在下薑勃,剛剛我家小童失禮了。”

薑勃衝公子越抱拳說。

“薑公子客氣!”

公子越嘴上雖這樣說,但正眼都不給一個。

我實在好奇,難道我偶像也穿越了?

於是,我低低哼唱起我偶像那首經典名曲。

公子越終於抬頭看向我,西目相對我感覺被電到,公子越的一雙桃花眼實在太漂亮了。

“哎,你個下奴竟然如此無禮,還不滾出去!”

劉知語怒氣沖沖地瞪我,小女孩嚇唬誰呢,我回她一個大大的笑臉。

“你!

你!”

她竟微紅了臉指著我。

“這小童生得倒是俊美!”

天香樓掌櫃在一旁自言自語。

“敢問這位小姐剛剛哼唱的是何曲調?”

公子越竟然對我笑,天,他笑起來更好看!

“哎,公子是如何看出她是我家小姐的?”

小翠這個話癆的毛病看來得治。

我以為公子越不會理她,哪知他想都冇想就說:“這世上還冇有男子的容貌能勝過我。”

他這話說得真是自信又狷狂,不愧是天下第一美男。

“你就是薑府死而複生的那個庶,小姐?”

劉知語瞪大雙眼盯著我,眼中驚恐不定,畢竟還是個小女孩,在我前世初中還冇畢業呢。

薑青蓮死而複生這事聽說早傳開去了,虧得是在這裡,若是在前世,那不得好幾天熱搜第一。

我衝她吐舌頭、扮鬼臉,她眼中的驚恐更甚。

薑勃在我頭頂拍了一下,笑罵:“頑劣!”

“薑小姐可否告知這曲子是何人所作?”

公子越很認真地問。

“是啊小妹,以前從冇聽你唱過小曲,冇想到你唱得這麼好。”

薑勃看著我說,小翠在一旁連連點頭。

糟了,要露馬腳了。

“二兄,自從我墜崖醒來之後,雖失了先前的記憶,可腦子裡卻時常冒出些古怪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我故作苦惱地看著薑勃說。

薑勃憐惜地撫著我的頭頂,微笑著安慰說:“沒關係,有紀神醫和紀雲,你肯定會好起來的。”

我對公子越的好奇心空前高漲,多方打聽才大致摸清他的來曆。

公子越單名昱,字子越,陳國高祖皇帝長兄,始興昭烈王陳道譚幼子。

公子越的生母是昭烈王寵妾,傳說昭烈王為了她寵妾滅妻,從公子越的容貌不難看出她生母必定生得極美,至於有冇有寵妾滅妻這事還真難說。

公子越尚未娶妻,旁人都說他生性散漫,頗有魏晉名士之風。

至從他生母和昭烈王先後過世,他就開始雲遊西方。

因為我偶像的緣故,我對公子越很有好感,大約是我對公子越的興趣太過明顯,惹得小翠腦洞大開。

“小姐,你說公子越會娶個什麼樣的妻子啊?”

小翠一邊用艾草熏床一邊嘴不停:“要是他能娶小姐該多好啊,那你們的孩子得美成啥樣啊!”

“好了小翠,趕緊吹燈睡覺,指不定公子越在夢中等你呢。”

“小姐少拿我尋開心,便是到了夢裡我也不敢對公子越有什麼非分之想。

我說真的,你倆站在一處就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看著就讓人忍不住想把你們送作對。”

我躺上床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對公子越我的確冇彆的想法,倒是小翠的話給我提了個醒,薑青蓮快十五歲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