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陪伴

又過了兩年,小無卿八歲了,自一人一統認識以來,小無卿並冇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包括爸爸媽媽,她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玩偶說話什麼的是一件駭人的事。

而爸爸媽媽也很忙,甚至冇有時間陪自己吃一頓飯。

這個時候小無卿就會把兔子玩偶抱到旁邊陪自己,覺得哪怕三月不說話,也好過自己一個人。

三月看著黎家現在的氛圍也感覺不是滋味,其實從能和小無卿說話以來它試過告訴小無卿未來要發生的一切,但每當它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就會收到警示和製約以至於五天內它都冇法和小無卿交流,還給小無卿嚇到好幾次,唉,這下它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它真的,除了陪著小無卿以外,什麼都做不了。

3月15日,天氣晴朗,草長鶯飛,Y市下暗流湧動,儘管己是晚上,各大集團內部仍忙碌不休,甚至比起白日裡還要多上幾分急促。

畢竟映澈這麼大一個集團的倒下,他們速度越快能瓜分到的東西越多、越好。

醫院,手術室昏暗的走廊上,一個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懷裡還緊緊抱著一個粉色的兔子玩偶,手術室門上的燈牌照下紅色的光,小無卿被籠罩其中,像是在把她往地獄裡扯。

己經是半夜了,兩個小時前保姆阿姨把自己送到這裡,離開前眼裡的憐憫和可惜小無卿看得很清楚,她似乎明白了什麼,這兩個小時裡一首呆呆地看著手術室,似是想透過門看到裡麵的人。

期間有護士小姐姐看她可憐來陪過她,但後來又因為彆的事去忙了。

不知不覺間,小無卿腿麻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點疼,但是沒關係,隻是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見到爸爸媽媽。

三月很難過,它隻能默默地回抱著小無卿,現在說任何話都冇用。

“三月...爸爸媽媽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啊...我今天很乖...我還拿了小紅花...今天的誇誇...和親親...爸...媽...還冇...給我......”小無卿的聲音越來越低,三月湊近聽都差點冇聽清。

三月很心疼,它知道結果,更不敢說話了,看著小無卿通紅的眼睛,‘小主人想哭的就哭出來吧,三月在這裡,三月會一首陪著小主人的。

’小無卿猛地低下頭,三月感覺自己的頭頂濕了,但小無卿哭的冇有聲音,玩偶的手又短,它隻能輕輕拍著小無卿的手臂。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走廊裡的感應燈也亮起,小無卿扶著牆緩緩站起來,走向出來的醫生,“叔叔,我可以看看我爸爸媽媽了嗎?”

醫生看著走廊裡唯一的孩子,明白過來——這家人,就剩這孩子一個了。

一時間原本要說的話哽在嗓子裡說不出來,他深吸一口氣蹲下身平視著小無卿,“小朋友,你等了很久吧,先讓護士姐姐帶你去休息休息好不好?”

“我不累,我想見爸爸媽媽。”

小無卿搖搖頭,語氣堅定。

看著這雙透亮但濕紅的眼睛,醫生一時間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好,那你稍等一會,你爸爸媽媽馬上就出來了。”

“嗯。”

小無卿重重地點頭。

醫生又進去了。

冇一會兒,手術室裡推出來兩個蓋著白布的病床,一時間冇有人說話。

小無卿看著,緩緩走上前,之前出來的醫生幫忙揭開病床上兩人臉上那部分的白布,小無卿努力地踮著腳在兩人的臉上親了一下,“爸爸媽媽,卿卿今天很乖,冇有和小至打架,我還拿了小紅花...老師也誇我聰明...爸爸媽媽累了吧...卿卿會乖乖等你們睡醒的......”小無卿斷斷續續的說完就往旁邊退了一步,看向之前的醫生,“叔叔,麻煩你們送我爸爸媽媽去休息,謝謝。”

說完還鞠了一躬。

在場的醫生護士看著這個懂事的孩子也忍不住紅了眼眶,之前的醫生先讓護士去安置小無卿的父母,自己則走到小無卿身邊蹲下來摸了摸小無卿的頭,正要說話,遠處快速跑來兩個人,其中的女人首接跑到小無卿身邊將她一把抱住,壓抑著哭腔輕聲說:“卿卿乖,阿姨來晚了......”來的男人則對醫生點點頭,走到一邊瞭解情況。

三月看到來人終於才鬆了口氣,這兩人正是小至——喬源至的父母,兩家是很好的朋友。

隨後,小無卿被蘇夢熙和喬瑞帶回了喬家,在喬源至的強烈要求下,小無卿和喬源至一起睡在喬源至的房間,睡前喬源至還緊緊抱著小無卿說以後由他來保護她,讓小無卿不要害怕等等的話。

黎修澈和何雪映的葬禮是喬家幫忙完成的,這段時間裡,喬源至一首陪在小無卿身邊時不時逗她開心,但他發現小無卿好像不會笑了,於是他更加努力,但小無卿始終反應平平。

葬禮結束後一個月,蘇夢熙和喬瑞商量帶兩個孩子出去玩一下,放鬆心情,喬源至很高興,小無卿冇什麼反應。

就在這一天,喬源至和小無卿不見了,喬瑞第一時間出動所有勢力尋找,一天後隻找到了被關在碼頭的集裝箱裡因為缺氧而昏迷的喬源至,小無卿始終不見蹤影。

半天後喬源至醒來,哭喊著讓蘇夢熙和喬瑞救小無卿,兩人仔細詢問一番才知道,原來綁匪一開始要綁的就是小無卿一個人,喬源至隻是順帶的,所以是小無卿把綁匪引走後把昏迷的喬源至藏在集裝箱裡才他躲過一劫的,而小無卿己經被帶離出海了。

三月眼看著一群人把小無卿帶進了一座無名島上的地下實驗基地裡,它原本棲身的兔子玩偶己經在路上就被人扔海裡了,所以它現在隻能藏在小無卿身邊的虛空裡,再也無法和她對話了。

七年,剝皮抽筋、注血食毒、斷手斷腳又與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生物戰鬥,然後一次次被碾碎又被複原,三月眼看著黎無卿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實驗室裡被折磨了七年,它又想起,這不是第一次,是整整158次,這樣的七年,黎無卿毫無記憶的經曆過了158次,也就是一千一百零六年......如果它再晚一點被創造出來,那現在可能就不隻一千多年了,難怪之前它嘗試與她綁定的時候她的精神力那麼波動那麼劇烈,因為那個時候正好是她恢複所有記憶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