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臥底家做臥底

“秦天……”司南逸眼神呆滯的看著秦天腰腹上穿透而過的利劍,秦天麵露痛色,撫著血淋淋傷口,跪倒在地上。

司南逸也腿軟的癱倒在地上,舉著滿覆鮮血的雙手顫抖著。

“秦……天……”司南逸眼眶紅紅注視著他,秦天滿是血跡的手指撫上司南逸的發紅眼角道:“彆怕……司南逸”。

待到眼前一片灰暗時,司南逸猝不及防被推入了身後的咆哮的荒流中。

“呼!

……”,從夢魘中驚醒而坐起的司南逸,褪儘血色的臉蒼白的可怕了,他額上密汗淋淋,緊蹙著眉,眼白攀上紅血絲。

又是這個夢,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人,甚至同樣的話,而司南逸卻越來越的看不清那個男人的臉了……一記尖銳鶯鳴聲傳來,打斷了他的恍惚,他收回了那久久未平複的心緒,拿起手邊的那張怪誕笑臉麵具,往自己臉上扣去,一個利落的翻身,從距離地麵丈來高的樹乾上躍了下去。

圍在樹下的幾隻地鬼,看到他跳了下來,無比的興奮,呲牙揮爪撓著樹乾,司南逸掏出腰間兩把尖銳的刺刀,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他們的腦袋削了下來,他冇有任何猶豫的繼續起伏前行著!

西荒鬼地的骷息島內,司南逸和其他戴著囧色各異麵具的黑衣人,圍坐以一紅鬼獠牙麵具男子為中心,眾皆俯首畢恭畢敬喚他道:“屍尊!”

被稱為屍尊的男子,墨發及腰,金冠束髮,因為戴著猙獰的長獠牙紅鬼麵具,看不清其麵容,隻見他身穿一身白裘貂皮衣端坐於石凳上,裘衣領口盤著一圈白蓬蓬的狐狸毛至雙肩,裘衣內裡則是著雪白立領綢衣貼著冷白勁項。

腰間繫金絲綢帶,中間鑲寶鉗石,兩端纓墜璞玉……,寬大袖口則繡以赤煙紅焰紋。

他雋秀透白、骨節分明若冷玉般的手,持著一書卷,氣定神閒的翻閱著,那姿睨極雅極正,但在司南逸看來,他舉手投足之間彰顯更多卻是一個“老子很貴!

你們這些貧民!”

見人都到齊了,便放下書卷,氣吐溫吞道:“都來了,這次的任務,很簡單,收屍!”

聽到“收屍”黑衣人們不由得集體的怔了一下,紅鬼麵繼續道:“怎麼了?”

黑衣人們又都不由自主的默了聲,紅鬼命令道:“既然無異議,就去了吧!”

紅鬼把書卷合了上去,一個狐狸頭麵具的藍衣小矮子走了出來,於是黑衣們便跟著她後麵,她單膝下跪結印驅訣,腳下的傳送符陳便活了起來,一陳銀月白的光暈消散後,他們來到了一血光沖天的村莊裡。

一地腥紅,斷肢殘骸,屍殍無數,甚至還有地鬼在窸窸窣窣啃食著屍體,看到活人,便攻了過來,黑衣們紛紛拔出利刃,乾淨利落的把地鬼的腦袋給削了下來,看著遍地殘骸,黑衣人們,都按捺不住的抱怨道:“呀!

這還是相當的慘烈啊!”

“不過,碎成這樣,怎麼收啊!”

“真噁心!”

藍衣小矮子踢了一下腳下那滿地滾的地鬼腦袋瞪了他們一眼,黑衣們便紛紛的噤了聲,隻有司南逸一言不發拿出乾坤袋,把這些殘碎的屍體,收了進去。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從加入這支獵鬼隊伍己經有三年時間了,平日裡,除了受委托獵獵鬼之外,就是挖挖墳,收收殘屍,雖然大多時候都在收屍!

照理來說應該習慣了,真不明白有何值得抱怨的,不過說起來這些黑衣人都與他一般,身世不詳,甚至有些不知從哪裡來的亡命之徒。

個個身懷絕技之外,更是心懷鬼胎,性格惡劣言語粗鄙及極不好相處,令司南逸倍感厭惡!

一悲臉麵具人,向司南逸走近,悄聲道:“嘿!”。

司南逸瞪了他一眼,厲聲道,“滾!”

悲臉麵具人停於空中的手不由得頓住了,所有人不由得把目光聚向了他倆,司南逸絲毫不理會,轉到另一處繼續收屍,一虎麵具人把麵具拉了上去,露出一張俏皮的臉。

他拍著悲臉麵具人的肩寬慰他道:“三年前,這個人好像喝多了,從天上掉下來,摔到了咱骷息島,貌似腦子也摔壞了。

他無故無親,孤高冷淡、言語粗鄙,性格差勁及極不好相處,挺讓人討厭的,你冇事彆招惹他!”

悲臉麵無辜道,“我隻是想告訴他,他衣服沾了地鬼的血,不弄乾淨的話,很麻煩的!”

……而狐狸麵藍衣矮子,看到倆三個人冇事聚在一堆,甚至還有的把麵具摘了,怒氣沖沖道:“喂!

小虎,誰允許你把麵具摘了!

萬一吸進了濁氣,你不要命了!”

被喚為小虎的人,俏皮的笑了笑,連忙把麵具重新戴了回去,圍在一起的人,也西散而開了。

收完了屍,司南逸像往常一般同隨回去覆命,怎料,慣例的散會之後,司南逸被留了下來,紅鬼翻著書卷,朝他勾了勾手指,司南逸疑惑的看向他,二人相互盯了好一陳,紅鬼妥協了,他合了書卷,走向司南逸道:“你入島己經三個年頭了吧!”

司南逸點了點頭,紅鬼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著他,命令道:“把麵具摘了!”

司南逸義正言辭道:“不要!”

紅鬼看著他,再次聲明道:“這是命令!

快點摘!”

司南逸死犟道:“藍矮子……藍統領纔是我的上級,就算是您,也不能越級,她命我們,無論何時,絕對不能摘掉麵具!

否則……”紅鬼道:“否則怎樣?”

司南逸咬了咬牙憤憤道:“扣勵金!”

紅鬼從文案上抽出他的文書,匆匆的掃了一眼,拍於他臉上道:“你隻是一個見習的,哪來的勵金啊!”

司南逸拿起那文書,看了看,偌大個見習二字,深深的刺痛著他的眼,懷疑看錯,他又重新的看了名字一欄,——司南逸!

確定無誤!

司南逸震驚道:“這……這……怎麼可能,我都入島三年了,怎麼可能還是個見習的!”

紅鬼也表示震驚道:“是啊!

你都在島裡三年了,還是個見習的,我都感到奇怪!

你在島裡三年之間,到底都乾啥了,總評真是低到讓人大跌眼界!”

司南逸奇怪道,“總評??

胡說八道吧!”

紅鬼在次表示震驚道,“胡不胡說八道,我不知道,但你好像真的不知道總評這一檔事,藍矮子!

不對,藍水兒,對部下都是素來不聞不問的嗎?”

司南逸讚同道,“就是!”

紅鬼看著眼前這個厚臉皮傢夥,真的不知道該說啥好,來島裡三年的老油條了,組裡早就傳遍了,孤高冷淡,言語粗鄙,性格差勁及極不好相處,令人倍感厭惡!”

紅鬼歎了口氣,道,“你想提正嗎?”

司南逸道,“不想!”

紅鬼按捺著想揍他衝動,呀!

這什麼態度啊!

我這是什麼鹹吃蘿蔔淡操心,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了!

說著,司南逸舉起文書,指著文書下方一行小字,道,“你看,這裡寫了,不得無故辭退島員,工期滿三年,應給予提正。”

紅鬼確實看到了,在他指出來之後。

司南逸道,“既冇有辭退我打算,也冇有找我商談,我一等就是三年,雖然薪祿很豐厚,但如今,你們拿所謂不存在“總評”跟我說,我還是見習的,我不能接受!”

紅鬼道,“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都不關心,還要等著我們找你談,你不應該先懷疑一下嘛?”

司南逸豬八戒附體倒打一耙道:“你們每個月給那麼多,我怎麼懷疑?”

紅鬼,“……”確實給的很多,比那上神年奉還多,雖然臥底三年了,在這島也如陳鈞所述的一樣,發現弑神劍痕跡,但也啥都冇乾成,所以也毫無進展,但通過他殷勤打工,到是掙了一筆錢,雖然神仙要錢也冇用,但是是我就應該是我的,少一分都不行。

又想到凡間經年孤身一人過得又貧寒姑姑,這些錢響應該能幫到她改善窘境,司南逸又充滿乾勁。

紅鬼道,“這樣吧,因為你的總評實在是太低了,再加上同僚對你風評不太好,突然給你提正了,恐其他人會不服!”

司南逸倍感困惑和不滿道:“同僚對我風評不好,就因為我乾的多,他們都集體孤立我,還背後造謠了,這是欺淩!”

紅鬼此刻很頭疼,這性子一看就是人生過的極不順遂的,不改變就算了,還都賴在彆人身上!

紅鬼道,“那你想怎樣?”

司南逸道,“還能怎麼樣,我又不像他們一般,自己的人生不順遂,不改變就算了,還都賴在彆人身上!

這是嫉妒,不過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們一般計較,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肯定決定好了,你說說看吧,怎麼做?

才能讓我提正!

堵住他們的嘴,讓他們心服口服!”

紅鬼聽著他一番狂妄自大的發言,也是深刻的明白了他被孤立的原因。

真是很久都冇有那麼生氣了,不過被他說中的是,一開始紅鬼是有打算留他下來的意思,於公,他惜才。

雖然司南逸性格確實如傳聞中差勁,但每次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毫無怨言也很賣力。

於私,他的名字和自己所識一位故人一模一樣。

以“總評提正”把他單獨留在這,也隻是一為了確認一個希望渺茫的可能,他想確認一下麵具下的那張臉。

但是現在接觸了司南逸,這個念頭隱隱的開始動搖。

怎麼可能!

絕對不可能!

他腦中飛快的尋向高階級任務,希望能讓他知難而退,自發離開!

而司南逸看著他呆呆愣在那裡,不明所以,突然想起來他要他摘麵具之事,他心想莫不是要替他尋一份與自己身份相搭的之事,那這事可馬虎不得。

司南逸於是解開了麵具的紅繩,搖了搖高高束起來有些蓬亂的馬尾,一張臉部輪廓不鋒利,五官秀致的少年臉印入紅鬼眼簾,麵具不經意颳著,他額前自然捲的小碎髮,散落了下來調皮刺撓著他的桃花眼,他下意識的去揉搓,於是他半睜半閉著眼,猶如剛假寐醒來似的,散發著一股慵懶的迷糊感。

紅鬼心臟猛的一滯。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他把司南逸手上的麵具搶了過來,快速的重新蓋在他臉上,司南逸不滿的囔囔道,“你不是讓我摘了嗎,怎麼又給我蓋上了!”

紅鬼麵具下的臉己經潮紅至脖子根,他口是心非喝道,“你……醜到我了!

從今往後,除了我,你在彆人麵前都不準摘麵具,否則我扣你薪祿!”

司南逸被人說醜,還是平生第一次,剛想跟他理論一番,但又琢磨著不對勁,什麼叫除了他,不準在彆人麵前摘麵具這一說!

但想想要扣薪祿,還是冇有必要去計較,便忍了下來。

司南逸道,“那你想好冇有,要委派我做什麼任務,好讓我提正!”

紅鬼方纔被他亂了心,竟一時忘了自己要乾啥來著,他刻意避開司南逸眼神,心臟餘熱還未平複的他道,“你先回去,彆走太遠,等我想好了,在找你!”

司南逸給了他一記白眼道,留我下來的時候,你冇想好,合著你的時間是時間,我的是狗屎。

司南逸在心裡罵咧咧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