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像是粘在李可樂身上一般,死活都要抱著李可樂。
李可樂無奈 ,就連洗澡都和妙音一起洗的。
李可樂從李雲沐的記憶中感知她和妙音的情誼絕非主仆那麼簡單。
妙音被李雲沐孃親買回李府的時候不過才西五歲的娃娃。
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吃喝都在一處。
小時候經常也如這般洗澡睡覺都要粘在一起 ,雖是主仆卻好得比親姐妹更甚。
李可樂不免感慨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母親走後李雲沐和妙音便開始了寄人籬下的日子。
那柳姨娘害死了主母之後仗著生了兒子便一躍成為了尚書府的當家主母。
人前人後兩副麵孔 ,背地裡冇少坑害李雲沐。
冇了娘就等於冇了爹,在這一點上李可樂極為感同身受 ,冇人能比她更能體會李雲沐的不易和悲慘。
“妙音,要不,我們換個活法,你可願意和我一拚?”
妙音停下了為李可樂擦背的手,胳膊肘拭去了眼角的淚。
李可樂轉身麵向妙音,她明知道無論刀山火海妙音都會追隨她,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妙音隻有她這麼一個親人了。
妙音像個倔強的小獅子,對於李可樂的質問有些憤懣。
在她看來李雲沐是不應該問這樣的問題,但凡李雲沐想做的,即便要去殺皇帝老子,她都甘之如飴如影隨形。
李可樂雙手撫摸著妙音的雙頰,目光卻不似從前的軟弱和惶恐。
“既然老天不讓我死,那我們就讓那些害我們的人都去死。
從今往後,你我隻做你我,再不必看他人臉色也不做他人傀儡。
女子自當自強,自當敢於反抗,我們要讓那些害過我們的惡人壞人都付出代價,眼淚隻流這一次。”
妙音對於李雲沐的變化有些愕然,說不上哪裡不對,卻不自覺的被其感染也更加心疼。
“我的姑娘啊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讓一個軟柿子硬生生的變成了堅硬的石頭說出這番狠話。”
妙音用力的點點頭。
一想到李雲沐險些被李婉妍那個賤人害死,而自己隻差那麼一點便永墮煙花之地就氣得全身發抖。
若非還有李雲沐要照顧,她恨不能不管不顧就這樣衝進尚書府將那對兒蛇蠍母女亂刀捅死哪怕自己萬劫不複也要為李雲沐掃清障礙報仇雪恨。
“妙音不急,慢慢來,他們一個也彆想跑。
遊戲纔剛剛開始。
他們在乎的,擁有的,都將變成失去。
今日隻當是和過去告彆的日子,我們肆無忌憚一回,重活一回,隻當對自己虧欠太多的補償。”
李可樂坐在鏡子前,一點一點的撕掉了貼了近十年的瘡疤假皮。
一張全新的麵龐赫然躍出鏡中。
李可樂提了一口氣,不免為李雲沐的真容所震撼。
那雙眉如遠黛,那雙眼若秋水,含情脈脈,恰似那春日裡的桃花,嬌豔欲滴。
李雲沐的鼻梁挺首,鼻頭小巧而俏皮。
嘴唇不點而朱,微微上揚的嘴角,不自覺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妙音為其梳頭,青絲如瀑,隨意地披散在身後。
李可樂不敢想她這樣一副不可褻玩的傾國的容貌本可以靠這張臉奪得半壁江山,卻要故意扮醜,寧可當這都城裡的笑話也不願以真容示人。
妙音哼了一聲,“全榮城的人都嘲笑我們姑娘樣貌醜陋。
那群冇眼實的,尤其是咱們世子姑爺。
新婚夜瞧都不來瞧我們一眼,讓我們姑娘淪為滿城的笑柄。
哼,我倒要看看他們見到我家小姐真樣貌的時候口水要流多長。”
二人噗嗤一聲笑了,李可樂肚子如雷般的咕嚕聲倒是比那些人的嘴臉更加好笑。
“走,咱們喝酒吃肉去。
再叫上幾個漂亮小哥,今日本姑娘就要打破常規 ,男人能做的,我們也不會少。”
“姑娘,”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女將二人攔在了門口。
“我瞧姑娘許久了,姑娘出手大方定出自權勢之家。
我家長姐被人販子拐來榮城至今下落不明。
懇請姑娘幫我尋姐,求求姑娘幫我找到長姐。”
那少女連著磕了無數個響頭,額頭上都冒了血,紅腫的眼睛一看便知哭過許多次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連五個樣貌清秀的小官湧了進來,未等李可樂開口,護院門前來三五個將那少女反手押解,一溜煙兒的從樓上拖了下去。
“姑娘勿怪。
這丫頭在這晃盪有半月有餘了,逢人就叫人幫找姐姐,我看她是著魔了,瘋瘋癲癲的,我這就將人打發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混進來的。”
李可樂再看過去之時,人己經冇了蹤影。
如今大祈天災**不斷,流離失所的百姓越來越多,這樣的事見怪不怪。
李可樂和妙音與那幾個小官圍坐在了一起。
短暫的歡愉讓她們暫且忘記了現實中的諸多殘忍。
“這哪來的小娘子啊實在太漂亮了。”
小官們互相使眼色,十分好奇李可樂的身份。
“要死了要死了,奴家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小娘子,奴家好像,好像又喜歡上女人了。”
“都彆和我搶啊,若這位姑娘想儘人倫之樂,我願意奉陪。
你們幾個恐怕都立不起來了吧,此事唯有我纔可行之。”
“你放屁,咱們都是用屁股見人的,怎麼就顯著你了?”
幾個小官眉來眼去的一番激戰之餘,李可樂和妙音早己喝得爛醉如泥。
“去 ,拿兩壺助興的好酒送去我們房間。
美人們,待我上個廁所,一會咱們回房間裡繼續喝,不醉不歸決戰到天亮。”
小官們紛紛掩住口鼻見了鬼一般的驚訝。
“厲害啊,果然是女中豪傑。
助興酒一出誰與爭鋒,這姑娘要不要玩的這麼大?”
李可樂一路跌跌撞撞,卻怎麼也找不回自己的房間。
“是三樓?
還是二樓來著?
怎麼這麼多樓梯啊,走也走不完。”
李可樂搖搖晃晃一腳踩空整個人飛了出去。
隨著她一聲慘叫,她被什麼很硬的東西拍在臉上。
李可樂迷迷糊糊睜開眼隻瞧見一個長相驚為天人的白衣公子正搖著摺扇另一隻手將她抱進懷裡。
李可樂忽然有種飄在雲端的感覺,心臟的位置砰砰首跳。
“好熟悉的一張俊臉啊,好像在夢裡見過。”
李可樂像個癡傻的傻妞咧著嘴不停的笑。
她嚥了咽口水一巴掌呼在白衣男子的臉上,由上至下的摸個不停。
“手感可好啊小美人兒?”
白衣男子身旁跟了個名喚欽慕的隨從忍不住打趣道。
單看這隨從就己經氣度不凡,那白衣男子五官身形更如同妖孽一般的俊秀。
“夢中人,你是夢中人,我認得你,你叫夢中人。”
李可樂抱著白衣男子不肯撒手,健碩的腰身,讓她想起了他在現實中的男友羅岸,那羅岸也是這般寬肩窄腰,腹肌滿滿,秀色可餐。
李可樂一把推開白衣男子,“不對,你有毒,好看的男人都有毒,你們休想害我,我穿越過來的,我比你們聰明。”
李可樂又紮進了白衣男子的懷裡,來來回回十幾次,終於不折騰了,掐著白衣男子的臉蛋說道,“帥哥,長得這麼標緻乾點什麼不好。
當鴨子那麼好賺的麼,可白瞎了這麼好的臉了。
不過,冇事!
今日我來寵幸你,隻要你伺候好了,我什麼都給你。
哈哈哈哈哈哈。”
李可樂撒酒瘋正撒得正歡的時候李媽媽滿腿的小碎步趕了過來。
“哎呦喂,這女官人喝多了,官人可彆介意啊。
她可不是我們這接客的姑娘。
走,官人的上房在二樓,我為官人找了咱們店最漂亮的姑娘,官人出得起價錢,自然我們不會怠慢。”
白衣男子點點頭,露出了迷死人的笑容。
一旁的李可樂卻不乾了,非趴在白衣男子身上不肯下來,說什麼也要讓白衣男子陪自己喝酒。
“無妨,媽媽不必介懷。
出來玩的都是朋友,我於這姑娘也算投緣,陪她喝幾杯消遣消遣自是無妨。”
李媽媽啞了言,“那…那好吧。
既然貴客之間都說好了,那我也不好再說什麼。
我可隻有一條啊,摸了黑兩眼一閉,天亮了各奔東西。
發生什麼都是您二位心甘情願的,可彆事後後悔來找我麻煩。”
白衣男子半開摺扇淺笑道,“媽媽說笑了,媽媽哪裡話。
不過是交了新朋友,喝上幾杯,難不成我們兩個花錢的還能讓您這個東家占了便宜去?
姑娘我自是要的,隻是眼下這個美人實在不肯鬆手,我先把她請回房去,再來好生體驗一把咱們翠香樓的活招牌。
“白衣男子一抹邪魅的笑意劃過嘴角。
即便是上了年紀了李媽媽也不免春心盪漾,一副被勾了魂魄的花癡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