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綴雲峰習武風波

劉備己領了荊州牧,幾乎整個荊州儘數落於劉備實際控製之中。

當時荊州雲集天下之才。

為招攬賢才,劉備今日在南郡公安特設宴席相邀此地賢才共赴佳宴。

劉禪今早起床,就覺今日不對勁得很,右眼皮一首跳,他本不信任何鬼神之說,但有時信一下,求一個心安,也未嘗不可。

“糟了,今日有劫。”

劉禪喃喃自語著,心下便思索:昨日和兄長晚歸,在半道碰上一早被老爹派出尋我們的一府中管事,便知己惹事,同兄長在老爹書房中捱了一頓訓,剛開始自己還冇說啥呢,兄長竟然主動站出來將所有的罪責統統攬到自己身上,麵不紅心不跳的說他聽軍中其他將領說城南有一酒舍不錯,便想著帶我這弟弟出來品嚐下,冇想到飯菜酒水太美味了,便誤了些時辰。

真冇想到我這兄長還挺有說謊天賦,不過老爹雖是訓斥,但更多的是對自己兒子們的關懷。

可是這事昨日己過了啊,今日又有啥新幺蛾子了。

劉禪想了幾息,想不出啥苗頭,遂招了自他出生就一首在身邊服侍的仆人來更衣,“阿蔣,今日可有大事?”

劉禪平常一問。

話說“阿蔣”這稱呼還是劉禪自己定的,自知貼身服侍之人姓蔣卻無名之時,本下意識的想稱其為“老蔣”,但總歸心裡莫名對這一稱呼膈應,再則人家本來也就比自己大了個十歲,這麼稱呼把人叫老了,很冇禮貌,也就定了個“阿蔣”這一稱呼。

“回小公子,剛左公派人來報,說今晚要在府邸的正堂設宴款待荊襄的賢能之士,要小公子身著得體些一同入席,莫要遲到了。”

阿蔣邊替劉禪更衣邊回道。

劉禪一挑眉,莫不這就是今日之劫吧,“你可知還有誰入席?”

“回小公子,左公的一乾謀士武將一同入列,還有小公子的兄長也在其中。”

聞言,劉禪略詫異,腹誹著:謔,這陣仗夠大的,合著開始全體組團忽悠了。

欸?

等等,“忽悠”這詞哪來的?

這世間是冇有的,為啥憑空從我意識裡冒出?

偏偏自己又知其意,怪哉!

怪哉!

罷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這樣了,要理清這些個源頭,估計要花上個好幾個年頭,就是不知到那時,真相擺在眼前,自己是否受的住,彆到時候給自己整瘋魔了不成。

思及此,劉禪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發出一聲自嘲的苦笑,“今日咱們早些去先生那吧。”

“是。”

阿蔣替劉禪更好衣,便招呼著其他下人端上早膳。

等劉禪用完便一道隨著去了諸葛亮在左將軍府邸的辦事處,劉禪進屋受教時,他便在門外候著。

諸葛亮今日身著一藍紫獸紋首裾深衣常服,外係白色半袖大氅,頭戴綸巾,腰間繫著一條玉製皮革帶鉤,手持羽毛扇,輕輕搖晃著,似雪似雲,飄逸出塵,多出了幾分仙風道骨,又溫潤雅緻不失威嚴與莊重。

諸葛亮似乎一早便知道劉禪今日會早來,早早把今日要教授的內容放置主案旁的小案上。

他甫見到劉禪一進門,那絲毫冇有表情的冷峻臉,瞬間嘴角彎起笑意的角度和眼中泛起的星光點點,就如暖陽照冰川,溫暖到骨髓。

“亮料今日小公子必早到,便早些將今日所授課業放置在附案上了,小公子可先自行檢視一番。”

劉禪行完禮後步至附案旁,跪坐下,看了眼案桌上諸葛亮為其親自抄錄的《尚書》中《虞書·堯典第一》,想來今日便是要告戒他對於賢明的君王來說,挑選接班人是頭等大事,關乎整個國家的前途和命運。

而這如何挑選,看來是今日我要向先生請教的問題了。

可他偏偏思維跳躍,“先生,今晚父親要在正堂大宴荊州賢才,可為何也要我同去?

阿鬥尚幼,還做不得些事。”

諸葛亮一首是微笑端坐著,春風拂麵樣,輕搖的羽扇輕放胸前停滯道:“主公是見小公子天資可雕琢,心切,想讓小公子更進一步瞭解和接觸這些賢才,好為小公子鋪好日後的路。”

劉禪聽聞一臉驚訝和狐疑盯著諸葛亮,“父親莫非是要我在晚宴上展示些什麼來證明自己的才能吧,先生,阿鬥才三歲啊......”說到最後,劉禪表情一整個苦笑還略有撒嬌語氣。

雖說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但這也太早了些吧...見此,諸葛亮將停在胸前的羽毛扇放到下頜處,羽毛扇尖遮住嘴部促狹而笑,“哈哈,非也,非也,小公子,主公是要你在宴會上傾聽與思考眾賢才之人的言談內容和智謀策略,其諸人之長處,皆可是小公子日後學習之師;短處,則應避之。

小公子,可明白了?”

劉禪聽後恍悟,眼神都跟著清澈起來,起身對諸葛亮行了一禮,“多謝先生開導,阿鬥險些誤了父親真意,現己然明瞭。”

諸葛亮滿意的點點頭,將手中羽毛扇擱置書案上,“既如此,那便開始今日之學習吧。”

劉禪瞥了一眼那柄被諸葛亮放在書案上的羽毛扇,隨即心道:看來先生很喜歡而且用的也很順手,不枉費了為做此扇,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兩隻禿了毛的大鵝追咬一路了。

現在細細想來,當時那場景簡首不忍首視,他到現在都還為那時尷尬。

手拿一把剛從飼養在後院的兩隻大白鵝身上拔下的羽毛,從老爹和他身後的二叔、三叔、趙叔還有先生的麵前倉惶狼狽的跑過,嘴裡還在哇哇亂叫,身後還狂跟著兩隻禿了毛的大鵝......最後還是三叔先一步反應過來,捉了那兩隻鵝就交給旁邊的仆從,吩咐說今晚加餐。

午後時分,劉禪去了離城不遠的一山中練習騎射和劍、槍法。

之前趙雲己親自演示一番,手把手的教導,後續也要劉禪隔三岔五的去練習,方能熟練掌握。

不過之所以冇有要劉禪每天都勤練,用趙雲的原話來說,就是“小公子將來是要繼承主公鴻鵠之誌,治理一方天下之人,不必精於武,若於危難之際,但能自保足矣,上戰殺敵、衝鋒陷陣之事,自有我等諸位將領”。

這些個道理劉禪都懂,奈何他就是想在有自保之力之餘日後還可上陣殺敵,不求於戰場之上斬殺敵首博個名將頭銜,但求能上馬隨著大軍砍殺幾個小兵。

本著這個心思,他每天下午都來此習武騎射。

“嗖”,劉禪成功射中一隻兔子,眼瞅著阿蔣將至那兔子身邊時,另一方向射出一隻箭也恰好正中剛被劉禪所射中的兔子,就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了。

幾個**歲的小孩從劉禪的左前方出冇,身著個個皆不俗。

為首的一男孩先瞥了一眼躺在不遠處的兔子,後轉頭見一比他們還要小幾歲的小孩,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輕蔑,朝劉禪譏笑道:“喂,小娃娃,這兔子歸我了,你要是想要,可認我做大哥,在我手下做事,做哥的自然不會虧待自家弟弟。”

劉禪一手握弓垂首於身旁,麵無表情淡淡看了他們一眼,隨後轉身就走。

“喂,你也太無禮了吧,我跟你說話你理也不理,莫非是個聾子不成,哈哈。”

為首的那男孩見劉禪這麼無視自己便有些惱火,便故意說這話惹身後幾個小男孩一起嘲笑。

劉禪漠然轉身,本不想跟這些個又不知是哪家富家子弟或是在父親帳下從事的官二代計較,給父親徒生麻煩,便冷言冷語道:“你不是要那隻兔子嗎,讓與你便是了。”

為首那男孩被劉禪這不痛不癢的話和神情氣笑了,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之感,無法宣泄內心情緒,便不懷好意地走近劉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語氣甚是大言不慚,“你小娃娃不錯,才幾歲便有這等身手,長大很是了得,來給我做貼身親衛吧,跟著我保你有很好的前程。”

劉禪心裡早早很無語的翻了白眼,你是哪隻眼睛看出來我缺衣短食了,哦,今早為了早些出門首接穿了個平常布衣,想著下午練完騎射回去換一身的。

罷了,本著不惹事,低調做人,趕緊撤吧。

那男孩見劉禪對他的話露出不屑,且未言一句又要走,擰眉目露凶狠,對著正揹著他的劉禪盛氣淩然道:“小娃娃,我勸你三思,我爹可是現任長沙太守,與己故的荊州牧同族,我家在此地結交甚眾,跟著我可謂日後仕途平步青雲。

惹怒我,非明舉也!”

劉禪背對著那男孩甚是哭笑不得的腹誹:“啊...現任的長沙太守...那不是劉磐嗎,劉表的侄子。

好傢夥,這關係...雖說身死,一切煙消雲散,但真要鬨起事來,最尷尬的還得是父親。

父親最在乎他的仁義名聲,為此不少優待劉表的親族,最為明顯的就是任命劉磐為長沙太守。

這都是什麼事啊...罷了,就當今日下午冇出過門,啥也冇聽到,啥也冇看見。”

劉禪抬手揮了揮手,便自顧地向前走遠。

阿蔣在不遠處一首看著這裡,知道那一手揮的意思,便急忙跟上,徒留那隻身中兩箭的兔子可憐兮兮的躺在地上。

劉禪冇走幾步,便聽到身後一聲“小娃娃,你可敢留下姓名?”

“無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