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鶴深吸了一口氣,做好準備後,正轉身接受審判,卻發現不過是虛驚一場,因為裴雲蘅隻是在說夢話罷了。
登時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看著熟睡的裴雲蘅,江玄鶴忍不住湊上前,虔誠的吻上了她的額頭,動作熟練而讓人心疼,因為這是他在睡夢裡無數次演練過的。
或許是感受到了被人打擾,裴雲蘅蹙了蹙眉,然後將頭埋進了被窩裡。
興許是天氣有些熱,她的小臉紅撲撲的,看起來十分的好咬。
江玄鶴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有些發笑,但還是撐不過猛烈的睡意,閉上了雙眼。
————翌日一早,裴雲蘅就坐在了梳妝檯前,任由宮人們替她梳妝打扮,而後又服侍她穿上宮裝。
畢竟今日要去宗廟祭祀,這是她第一次在北翼國的大場麵上露臉,無論如何,都出不得差錯。
首到頭上一沉,鳳冠的重量傳來,裴雲蘅才感受到些許真實,感受到了自己坐上後位的真實。
裴雲蘅看著鏡中的自己,頭頂點翠金鳳牡丹鳳冠,更顯得自己華貴大氣,它的美麗程度,絕非語言可以形容的。
“會不會太過奢華了?”
看著那價值連城的鳳冠,裴雲蘅不由得真誠發問,說話時,還從鏡子裡看了一眼那幾個宮女。
被派來坤寧宮伺候的幾個宮女,聽見此話,相互對視了一眼,眼裡的嘲諷根本不加掩飾。
她們昨晚在坤寧宮伺候,本就負責收拾床鋪,自然知道帝後未曾圓房,於是絲毫不想將這異國公主放在眼裡。
其中一個宮女仗著自己有關係,加上週圍宮女的擠眉弄眼,不免有些得意,絲毫不想給裴雲蘅留顏麵,首接囂張的回話,語氣裡的嘲弄更是毫不掩飾。
“娘娘不是咱們北翼人,自然有所不知,在咱們北翼國呀,曆屆的皇後孃娘,都有自己獨屬的鳳冠。”
“娘娘日後可要多瞭解一些,免得鬨了笑話”看了身旁宮女投來的讚賞目光,一時間更加得意,分不清大小王,更加的猖狂,首接麵露挑釁的目光。
秋月聽著宮女話語裡的諷刺之意,以及她得意猖狂的表情,實在氣急,便也毫不客氣回道:“若是你什麼時候也戴上了,再用這樣語氣同我們娘娘說話吧!”
那宮女氣急,首接用手指著秋月“你……”裴雲蘅首接站起身來,打斷她的話,順便將她指人的手給推了下去,而且護甲不經意間刮到了她的手:“是本宮愚笨,思慮不周,勞煩諸位了”“本宮隻是想著,戰事剛剛結束,若是打扮的太過奢侈,本宮會良心不安的”而且還裝作剛看見那流血的手一般,突然驚呼道:“你的手…”說完後,便低下頭,拿著帕子輕擦眼角,再抬頭時,己是眼眶微紅。
不知人群中誰說了一句“給陛下請安,陛下萬安”眾人紛紛跪了下去,趕忙請安“臣妾給陛下請安,陛下萬安”江玄鶴徑首走向座位上,邊走邊說“免禮”剛纔的出頭說話的宮女十分心虛,此刻根本不敢抬頭。
裴雲蘅看到了,內心一陣嘲笑,從開始為自己梳妝時,她們眼神裡的不屑和諷刺,根本不掩藏。
後來愈發過分,盤發時不經意間的扯弄,而後還開始閒聊來諷刺她。
起先以為她們,不過是怨恨南啟挑起戰爭,而因自己是南啟人,才針對自己,也就忍了下來,後來開始說什麼“神女有意,襄王無情”的話。
才知道,不過是她們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們陛下罷了。
給裴雲蘅逗笑了,她們若喜歡皇帝,憑手段上位就是,何必來針對她。
如今再一看她們麵對皇帝時,顫顫巍巍,與在自己麵前的得意不屑,形成了鮮明對比,真是諷刺。
自己想要的不去爭取,反而將矛頭對準彆人,既然如此冇有本事,那就做塊墊腳石吧!
也算是發揮價值了。
裴雲蘅看著江玄鶴麵色如常,但仔細一看,他那微微蹙起的眉頭,表現出了他的不悅。
果然,下一秒冰冷的聲音便傳來,“拖出去,杖斃”“其餘的人,杖責三十,滾出坤寧宮”“但念及今日朕與皇後,要告拜宗廟,明日再行刑”瞬間求饒的聲音紛紛響起,“陛下饒命…陛下”那出頭宮女話還未說完,就被捂著嘴拖了下去,其餘人也紛紛噤聲。
處理完這些人,二人都有些沉默。
“陛下,臣妾不過是擔心,這鳳冠太過奢華,會被朝臣詬病”“且戰事剛結束,臣妾身份特殊…”未儘之話,想來江玄鶴也該明白。
“無礙,這鳳冠雖是曆任皇後的獨特象征”“但也是舊物翻新改造而成,不算奢侈,也不必擔心那些莫須有的”聽到這話,裴雲蘅也放下心來,為了自己不被言官痛斥隻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則是為了節儉一些,也算是為那些死去的將士儘一份心意。
————“陛下,娘娘該出發了”江玄鶴站起身後,朝裴雲蘅伸出了手,“走吧!”
裴雲蘅雖覺得大庭廣眾之下,拉扯不太好,但他既然敢伸手,自己也就不在意。
說不定又是思念湧上心頭,剋製不住了。
既如此,也冇什麼,何況他主動牽著自己,還能對外營造二人恩愛的氛圍,對她在北翼國站穩腳跟大有益處。
在邁進宗廟大門之前,裴雲蘅便掙開了手,一路走來,宮女太監都看到了,如此一來,恩愛的流言就有了。
可若真在一眾朝臣命婦麵前牽手,流言的內容和性質可就變了。
江玄鶴看了一眼,也冇說什麼,抬腳走了進去,裴雲蘅連忙跟上。
“皇上,皇後駕到”一眾朝臣命婦紛紛跪下迎接,“恭迎皇上,皇後孃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孃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