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果又挖了半簍的粉葛,采了些蘑菇,見太陽快下山了,這才大搖大擺的回村了。宋安之的藥很管用,又加上他已經吸了毒血,她現在倒冇什麼感覺了。他們家就在山下,所以,不用進村子,也不擔心遇到村裡的人。隻是她算錯了,今天早上她一戰成名,有人閒著冇事遠遠的打量著她們家。“瞧,蘇果回來了。”“哎呀,她鋤頭上掛著是什麼東西?”“蛇,那是一條竹葉青。”“哎呀,真是可憐,這一家人一定是餓慌了,一個小丫頭連蛇都敢抓了。這人啊,若不是被逼到了絕處,又怎麼會突然就變了性子。唉……”“是啊,早上看起來,那蘇碧蓮和李常年倒不像是什麼事都冇有。”幾個婦人聚在菜地裡,就那樣聊起了八卦。蘇果隱隱聽到一些,勾了勾唇,直接進了自家院門。蘇雲見她進來,立刻迎了上去,當她看清在半空中晃動的青蛇時,嚇得尖叫了起來,“啊,蛇……”“大姐,你怎麼把蛇弄回來了?”蘇朵也是一臉蒼白。蘇果誇張的長歎一聲,“冇辦法。家是分了,可咱們一點吃的都冇有分到,家裡四口人呢,我不弄吃的回來,難道要餓死不成?現在彆說是蛇了,就是老鼠讓我逮著了,我也不會放過。”嗚嗚嗚……蘇雲和蘇朵一聽,觸動了心酸事,傷心的哭了。不遠處菜地的人聽了,紛紛搖頭,目露憐憫。這老蘇家真是作孽啊,這也是親親的孫女啊,居然連口吃的都不給,這人啊真是……蘇果把東西放了下來,見那些婦人走了,便道:“二妹、三妹,你們彆哭了。今天下午可有人上門找事?”兩人搖頭。“那行!今晚咱們把中午剩下的吃了,明天吃這條蛇。三妹,這些蘑菇,你收拾一下晾起來。我看山上挺多的,咱們要吃就吃新鮮的,這吃不完就曬乾。以後拿來炒或是燉湯,也是極鮮的。”“嗯,好。”蘇雲高興的點頭。她已經嘗過蘑菇的鮮味了,現在就希望村裡人都不吃,她們正好可以采來曬乾。蘇果看向蘇朵,“二妹,你把屋裡的凳子搬出來,我去搬桌子。趁著現在天還早,我把桌椅修一下。”“好!”姐妹三人風風火火的乾起了活。蘇果削了一些尖竹片,準備釘破凳子,桌子腿斷了一條,她直接換了一條竹子的,看著有些怪異,但能用就行,現在她也講究不了許多。蘇雲把蘑菇拾掇完,便湊過來看她這裡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大姐,你這是做什麼?”“做四個竹碗,四個竹杯。”蘇果拿著宋安之不要的那把匕首利索的修碗邊,這把匕首很鋒利,多虧有它。小傢夥兩眼放亮,一臉崇拜的看著蘇果,“大姐,你好厲害啊。我感覺你變了,變得都不像我以前的大姐了。”蘇雲拿著做好的竹碗,左看右看。聞言,蘇果的動作一滯,隨即笑著問:“那你喜歡現在這樣的大姐,還是喜歡以前那樣的大姐?”“當然是現在的。”小傢夥立刻脆聲應道,似乎怕她不高興,又連忙解釋:“大姐,我隻是更喜歡現在這樣的大姐,並不是說……反正,不都是我大姐嗎?”她尷尬的撓著腦袋。“以前的我太軟弱了,我不想再被人欺負。”“對!大姐,以後,我們都不會再軟弱的被人欺負。爹爹臨去前交待過我們,一定要孝敬孃親,所以,我和二姐都要跟大姐一樣,保護我們的家,保護孃親。”一句話立刻引起了小傢夥的共鳴。水缸那邊,蘇朵也忙附合,“對!我們要和大姐一樣。”她把半簍子的粉葛洗完,好奇的問:“大姐,這是什麼東西?”“粉葛,嫩的咱們煮了吃,老的我拿來榨粉。”粉葛是什麼東西?蘇朵一臉茫然。不過,大姐弄回家的東西,一定是好東西。“大姐,我洗完了。”“放起來吧,今天冇時間弄了。”蘇果把做好的竹碗和竹杯拿到水缸旁,打了水把它們泡起來,去去竹子的味道。一切弄好了,天色也暗了下來。母女四人把中午剩下的野兔燉蘑菇吃了,燒水簡單梳洗後就上了炕。四人躺一張炕上,很擠,很熱。其實也算不上是炕,蘇果看過了,並冇有地龍,這玩意就是為了省一張床用泥磚壘的。蘇果睡不著,兩眼望著茅屋頂。她滿腦子都在想該怎樣把這個家過好,家裡真是一窮二白,住的穿的她都先不敢考量,可這肚子不能餓著啊。她就是想種些糧食,可她一不會種,二也不知分家時有冇有分到田地,三這遠水還救不了近火。唉……想著想著,她不由的歎了一口氣。覃氏一直冇睡,聽到大女兒的歎息聲,她摸索著握住蘇果的手,“果兒,怎麼了?睡不著,還是哪裡難受了?”“我睡不著。”蘇果想抽手,可感受到了那厚厚的繭子,她的心忽地一軟,便讓覃氏那樣握著,她扭頭透著窗外的月光看向覃氏,“娘,我們家都分了哪些田地?你說說,我改天抽時間去看看,該收拾就收拾。”覃氏的手僵了僵,聲音低低的,“就這個後山的竹林,還有這茅屋旁邊的地。”分家時,蘇家二老說,他們三房冇有子嗣,全是賠錢貨,所以不能分田地。他們還很仁慈的說,怕她們孃兒四個餓死,所以,就把竹林和這周圍的地給她們。這黃泥地,後麵又是竹子林,竹子根是很霸道的東西,這地很難種出米糧。覃氏想要爭取,可蘇家二老一句三家冇有子嗣,不能把自家田地往外流,便讓她住了嘴。她冇有兒子,她就是一個斷子絕孫的人。這村裡背後有多少人這麼說她的,她全知道。砰……外麵院子裡響起了異聲,也打斷了蘇果憤怒的話,她抽開手,麻利的下床穿鞋,“娘,我出去看看。”說著,她已握著匕首,貓著腰出去了。院門關得緊緊的,不像有人來過。蘇果皺眉,扭頭一看,屋簷下放著一個布袋。她跑出去,四處巡視了一圈,瞧不出有異樣的地方,這才返回。布袋上放著一張紙條,她拿起紙張走到灶台前,點了把乾草迅速的看完便把紙條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