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了一夜,北齊鳴金退兵。
西燕軍趁勢卷甲而趨,戰車轉動,人馬奔馳。
北齊軍頓時人心渙散,旗幟繁亂。
天不佑北齊,逆風而逃,不幸遇到風暴潮。
之後的仗,北齊少有勝。
臨近年關,薛時安率軍攻破北齊六座城池的捷報傳來。
又過了十日,薛時安歸來。
秋晚鶯費了半晚上勁才說動薛時安放她進城采買過年節的東西。
這天清晨秋晚鶯早早起床梳妝裝扮。
薛時安倚靠枕被,微敞的襟口,古銅色肌肉結實健碩。他的雙眸深暗狠戾,像是血水浸泡的刀,無論何時都給人一種難以忽視的壓迫感。
秋晚鶯拾得整齊,拎著小手爐,轉身低頭對他屈膝道:“侯爺安睡,妾先去了。”
薛時安微微眯了眯眼,床幔遮的臉上神色看不太清楚,聲音渾厚低緩,似極力隱忍:“早去早回。”
“是,妾知曉了。”
秋晚鶯激動緊張情緒促使下,體內血液湧動,心臟彷彿隨時都會跳到嗓子眼。
她緊了緊牙關,穩定心神,緩步離去。
兩國交戰,苦的是至城老百姓。
城中不見熱鬨,多數店鋪閉門不開。
穿著補丁的男女老少買完東西匆匆離開,一派冷清蕭條之象。
馬車停在一家首飾鋪子,秋晚鶯放下車簾,在喜綠攙扶下緩步入內。
喜綠讓店家拿出最貴重的首飾供她挑選。
店家呈上首飾,引得喜綠好一陣不滿。
“此等劣物怎配得上我家夫人,快快拿下去,換貴重的首飾來。”
喜綠說著掏出錢袋子,錢袋子砸在桌上沉重的一聲響。
店家喜笑顏開,做賊似的跑出店門看了眼四周,又叫夥計去外麵守著,對著秋晚鶯伸手示意道:“夫人請隨某移步閣樓。”
喜紅紋絲不動,給了喜綠一個眼神。
喜綠上前一步不悅道:“青天白日的,你這是什麼做派,莫不是你鋪子裡的首飾見不得光。”
店家苦著臉:“某實在是無奈之舉啊。”
兩國交戰,這邊疆靠西一連五座城池多出許多賊寇,專做燒殺搶掠之醜行。
不少家底厚實的,托著官府這層關係舉家搬遷了。
他們這樣的普通商賈見尊官一麵都難,更何況求得官府庇護。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這也是冇轍了。
聽完店家的解釋,喜綠才作罷。
一行四人走上閣樓,店家掀開牆壁上掛著的山水畫。
山水畫後麵有個凹槽,剛好放下一個上了鎖的小箱子。
店家把箱子抱出來,脖子上掛的鑰匙打開鎖。
箱子裡的首飾是比樓下襬放的好了許多,但是秋晚鶯隨身佩戴首飾皆是薛時安開了自個的私庫賞下去的,頭上這根簪子買下這家首飾鋪子還有餘。
秋晚鶯笑著說:“還是新首飾順眼。”
說罷,挑了支金鑲玉蜻蜓簪子插在發間,帶上一串金累絲鑲珠瓔珞項圈,兩隻喜鵲登枝足金鐲。
原本清雅秀麗的裝扮,硬生生被這些俗物破壞殆儘。
喜綠欲言又止,被喜紅拉了拉袖子,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算了,庶夫人高興就好。
逛完首飾鋪子,接著是脂粉鋪子,糕點鋪子,成衣鋪子,綢緞莊。
秋晚鶯戴著新買的晃人眼睛的金首飾,走哪都會被店家當做財神供起來。
從清早逛到晌午,秋晚鶯中途吃了一碗素麵:“待會咱們去一趟藥材鋪子。”
喜紅關切問道:“庶夫人可是身子有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