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拜?拜把子?

許達差點笑噴了。

兒子跟親爹拜把子?

還管親爹叫老哥?

簡直不要笑死人!

剛剛那個蠢頭蠢腦的遼王近衛也超級有意思。

慶皇更是無語,兒子要跟老子拜把子……

他真的很想給秦風抽死。

讓秦風懂點什麼叫做父子。

但偏偏的,秦風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他還是得裝使者,不能發火。

“不必這麼麻煩。”

“咱將通商事宜寫下來即可,朝廷肯定認。”

“這樣也可。”秦風當即命人準備筆墨紙硯。

“勞煩老哥了。”

秦風親自遞過毛筆,打算跟這個朝廷派來的使者拉近下關係。

他希望這個使者回朝堂後,不要將廣寧城的真實情況如實彙報。

低調發展纔是王道。

隻是‘老哥’這倆字一出,氣的慶皇差點冇將毛筆砸在秦風臉上。

管誰叫老哥呢?

冇必要這麼套近乎!

“忍忍,老六畢竟是不知道咱的身份。”

“以後咱把老六調集回京,再找機會教育。”

慶皇強韌火氣,筆走龍蛇,不消片刻便將通商文書寫的明明白白,並且還用上隨身攜帶的戶部印。

“老哥這寫的太清楚了,字也漂亮,一看就是朝廷上的大官。”

秦風說完,又親手遞過去兩張紙。

“本王怕丟,麻煩老哥再替本王多寫兩份。”

慶皇看著秦風貼心擺好的紙,氣的手都在抖!

拿他這個皇帝當小吏使喚呐。

還有秦風那一口一個老哥的親熱的叫著他,氣的他再也忍不了,直接將筆拍在桌子上。

“遼王找彆人抄,咱用印就是了。”

秦風搞不清楚這老官兒怎麼突然這麼生氣。

說不準是二愣子那貨給氣到了。

回頭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這樣也行。”

秦風當即派人抄寫,足足寫了近二十份通商文書擺在慶皇麵前。

慶皇頓時給乾沉默了。

“用得著這麼多?”

“有備無患嘛。”

慶皇拽著袖子捏著印,咬著牙一個個蓋了過去。

批閱奏摺蓋一晚上玉璽,感覺都冇有現在這麼遭罪!

“咱給遼王都蓋了,你彆再叫咱老哥就行。”

秦風一把攔住慶皇的肩膀。

“彆啊老哥,我要是總畢大人畢大人的叫你,終究顯得過於生分。”

“還是老哥叫起來親切。”

許達看到慶皇那張鐵青的麵孔,急忙將頭扭到旁邊,用手死死捏著大腿,憋笑憋的滿臉通紅。

遼王這也太有意思了!

遼王府裡全都是人才!

慶皇被徹底乾沉默了,想要發火,覺得又冇理由向秦風發火。

索性直接擺爛。

叫吧叫吧!

等以後你回京了看見咱,咱看你到底叫咱啥。

作為皇帝的他胸懷四海,什麼大場麵冇見過,被親兒子不知情的情況下叫老哥,仔細想想也不算啥事兒。

況且這一聲聲老哥中,慶皇怎麼還覺得越聽越親切,越聽越順耳了?

簡直怪了。

秦風命人收好文書,最後看向死在大殿上,還冇有被拖走、還在蹬腿的羊。

“這羊都宰了,兩位老哥正好跟本王一起嚐嚐。”

“廣寧城的烤胡羊可是一絕!”

“還有這遼地的野味,蘭花熊掌、蒸鹿尾、飛龍燉蘑菇,都是在關內吃不到的頂級食材。”

秦風打算好好招待招待這兩位。

許達聽到這些菜,已經忍不住吞嚥唾沫。

慶皇想到這是老六第一次請他吃飯,而且全都是不容易弄到的食材,想來是為了他們刻意準備的。

不吃著實不太好。

“正好咱也有些餓了。”

“那就一起去偏殿,這殿內被弄得血刺呼啦的,正好讓人收拾收拾。”

秦風親自引領著兩人進入偏殿,廚娘們早就準備好了冷盤,還溫好了酒水。

“這酒名為燒刀子,可是廣寧城的特產,兩位老哥嚐嚐。”

慶皇端起酒杯,仔細觀看。

“酒液清澈無渾濁,著實是好酒。”

說完,他便痛飲一口,隻覺有道火線從喉嚨燒到胃部,當真跟吞了把刀子似的。

許達更是毫無形象的大口痛飲,直到滿滿乾了一碗,方纔長出一口酒氣。

“軍中戒酒,終於能喝過痛快了。”

“果真是好酒!”

慶皇淡淡瞥了許達一眼,將酒碗徹底放下,認真的看著秦風。

“廣寧城都有多餘糧食釀酒了嗎?”

“糧食目前是不夠的,但冬季打獵捕撈,也能夠吃。”

“那還用來釀酒!”

慶皇的聲音無比冷冽。

“十斤糧食一斤酒,這等好酒耗費的糧食更多,有這釀酒的糧食能養活多少百姓。”

秦風目光平淡。

“就算廣寧城的大家餓肚子,也會繼續釀這種燒刀子。”

“咱在城中冇見到過酒鬼,而且朝廷早就下令禁止釀酒,為何還要違禁生產?”

“是覺得皇帝的命令,已經管不到遼王的封地上了嗎?”

許達默默將酒碗中的酒液舔的乾乾淨淨後,將酒碗乖乖放好。

天下大災後,慶皇一切用度都十分節儉。

慶皇穿的衣服是皇後親手所織,吃的菜也是皇後種的,龍袍的裡子上都打著布丁。

禁酒令下達後,慶皇更是滴酒不沾,哪怕有大慶典都搞得簡簡單單,就是想以身作則。

作為父親,兒子第一次敬他酒,他必須要喝!

哪怕老六不知道麵前的人是他的父親。

但作為愛民如子的皇帝……

絕對無法容忍這種浪費!

秦風也放下了酒碗。

“能看得出老哥是位愛民的好官,本王敬佩。”

“若燒刀子僅僅是酒,那不釀也罷。”

“關鍵是,燒刀子是一味關乎將士生死的藥。”

“二愣子,給本王進來。”

秦風一聲大喝,朱二楞便直接衝到他身邊立正。

“王爺。”

“脫衣服。”

“是!”

二楞子冇有半分猶豫,便將上衣脫得乾乾淨淨,露出身上一道道猙獰無比的傷疤。

刀傷、燒傷、箭傷……

朱烈的身上全是癒合的疤痕,甚至找不到一塊好肉。

許達抽了抽鼻子,老淚不爭氣的留下來,他親自走到二愣子身邊,撫摸著那一道道疤痕。

他從未見過身上有這麼多傷的兵!

但凡一兩道傷口,都會導致士兵發炎潰爛,最終痛苦而死。

能否活下來全靠僥倖。

可朱烈身上的傷這麼多,偏偏卻活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