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那男子動了。
他一手撐著床,一手高高抬起!
他一邊凝視著沈清棠,一邊將舉起的手狠狠刺下去!
那一瞬間,光芒晃到了沈清棠的眼,沈清棠這才警覺,那人手中握著一把匕首!
在那人的手狠狠刺下的那一刻,拔步床裡再次響起了女子驚恐絕望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
沈清棠看著這一幕,聽著這慘叫,她有些愣。
合著剛剛聽到的慘叫聲不是破了處子身啊,是這個瘋披桓王在拿匕首傷人啊!
在沈清棠恍惚間,床上男子發出了一聲低沉性感的輕笑聲,他用匕首挑起了不知什麼東西,朝門口扔過來。
沈清棠見狀,飛快後退兩步。
那東西剛好落到她腳邊。
她低頭一看,隻見,是三根血淋淋的手指頭。
手指頭剛斷,還在一邊淌血一邊蜷縮顫抖,血腥得要命!
饒是沈清棠見慣了大場麵,也被這一幕震得掐了掐掌心。
她驀地抬頭看著拔步床。
那男子已經轉過身來。
隻見他褲子完好地穿在身上,似乎並冇有讓趙雙兒得逞,隻衣襟有些散亂,露出了一片好看得晃眼睛的肌膚。
他一手撐著床,一手握著匕首刺啦一下割斷床帳薄紗。
然後在薄紗滑落下去的時候,他冰冷的雙眸盯著沈清棠,勾起嘴角露出一絲冰冷至極的笑。
“狗東西,你來晚了,你要救的人,已經被本王廢了。”
薄紗滑落下去,露出了他那張被青絲半遮半掩的臉。
哪怕青絲掩麵,依稀能看到,那完好無損的半張臉是多麼驚人的好看,而那銀色的半張麵具,讓那份好看裡透出了幾分神秘和冰冷的質感,越發勾魂攝魄。
沈清棠望著這個人,想起了這個人的傳奇人生。
他是慕容靖的大皇兄,是皇帝皇後所生嫡長子。
據說出生時紅霞滿天,禦花園的花一夜間全部綻放,人人都說,他是神仙下凡。
而他的成長,也同樣堪稱傳奇。
他一歲就能說話,三歲就能背詩,五歲就能自己做詩,七歲就能握著小弓箭射中靶心,九歲能縱馬,十幾歲就去了戰場,戰功赫赫,所向披靡。
他太過出類拔萃,一點都冇辜負他神仙轉世的傳聞,因此他從小就是皇上屬意的儲君人選,大臣們也多半歸心。
可惜,天妒英才。
他十五歲那年在戰場上出事了,雙腿殘疾,還毀了半張臉。
曾經能單槍匹馬殺進敵營的天縱奇才變成了連走路都走不了的癱瘓之人。
曾經打馬從街頭路過次次都能引起巨大騷動的美少年變成了麵若惡鬼之人。
曾經是人人屬意歸心的儲君,結果忽然變成了一個失去繼承皇位資格的廢人——
這一切,對這位天子驕子的打擊是巨大的。
他在床榻上躺了半年以後,整個人都變了。
他變得陰鬱,暴戾,他的行事作風隱隱還透出了一種瘋魔的病態,幾年下來人人對他避之唯恐不及,好像他是瘟疫,沾上了就會冇命……
沈清棠低頭又看了那一眼那幾根斷指。
心想,果然如傳言中一樣,暴戾恣睢,瘋魔得很。
不過這也是趙雙兒那賤人該得的報應,想她當年險些被人渣欺負的時候,不也把那個人渣打殘廢了麼?
沈清棠淡定下來。
她撣了撣袖子,笑著拱手朝桓王行禮,坦然道,“大皇兄你誤會了,我是來救你的,我可不是來救趙雙兒這個強X犯的。”
慕容桓聽到這話,冷嗤一聲。
來救他的?
這話不要太荒謬,鬼都不信!
這狗東西素來跟他不合,對趙雙兒則是有求必應,今天趙雙兒要害他,這狗東西必定是來幫趙雙兒善後的!
慕容桓正要開口說話,忽然,他壓製已久的藥性再次席捲而來!
他鋒利的眉一瞬間狠狠皺起,他咬著舌尖痛苦地趴下,修長如玉的手指死死抓皺了床單,嘴裡也不受控製地發出了一聲讓人耳朵發麻的低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