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來的正好,妹妹們陪著祖母看戲覺得索然無味,便想著各自拿出拿手的才藝,博祖母一笑呢!”
**湘親昵的上前挽住雲月璃把她往人群裡帶。
“父親不是給二姐姐送了本劍譜嘛,二姐姐舞上一段,叫妹妹們開開眼!”
雲雪薇有些酸丟丟的開口,暗暗朝其他幾個女孩子眨了眨眼。
“可不是嘛!
父親就給了二姐姐劍譜,最是看重二姐姐了,藉著這次土地誕,讓妹妹們見識一下唄!”
**幽收到五妹的示意,上前拉住雲月璃。
雲月璃看著這些拙劣的捧殺把戲,無非就逼自己上台然後出醜,先給戴上父親最重視,隻有她冇有其他幾個姐妹都冇有的這頂高帽,想博得父親重視,她必然上台。
祖母最重規矩,但卻不是偏心的人,見她得了唯一的劍譜又不勤加練習,當眾出醜必然責罵,而後肯定讓把劍譜譽抄下來,姐妹們每人一份。
“我倒不如妹妹們長袖善舞,父親覺得我身為姐姐,要做好弟弟妹妹的表率,故而贈我一本劍譜,要我勤能補拙是良訓,我就不上去丟父親的臉了。”
雲月璃反手把這頂高帽戴了回去,順便拉出一尊大佛來當靠山。
若上去出了醜,丟的也是雲秉澤這個父親的臉,傳出去其他文官會笑雲秉澤教女無方,雲秉澤到底是偏心雲月璃的,斷不會讓她上台。
**湘突然覺得這個二姐姐今日怎麼這麼會說話,往日裡說不過兩句隻能無能狂怒的,今日卻有理有據,使人無法反駁。
“二姐姐,不願意就不願意嘛,整的好像妹妹們非要逼姐姐上台一般,怎得還搬出父親來!”
雲雪薇和雲雪凝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覺得自家姐姐就是最好的,可偏偏雲雪凝對雲月璃更好。
來信多次詢問雲月璃的近況,還捎了許多禮物來,使得雲雪薇特彆不喜歡雲月璃,覺得她搶了自己姐姐的關愛,更何況她一個廢靈根如今還敢自稱要做弟弟妹妹的表率,更讓她覺得火大,要說表率也得是她姐姐。
“是啊,我就是不願意,妹妹們若想表演就儘快開始吧,時間不早了,莫要誤了時間啊!”
雲月璃淡定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幾個女孩子都愣住了,想不到她居然真的當眾拒絕了,往常不是最要麵子的嘛,時時刻刻端著嫡女的架子,處處都想出風頭的嘛?!
幾個人見此也隻能散了,前往後台準備表演。
**湘和**幽這對雙胞胎一起表演了一段婉約的長袖舞,雲雪薇彈琴、**彤彈琵琶為她們伴奏。
博得台下一片掌聲。
“好了,都散了,明天要到國子學上課!
莫要遲到!”
雲老夫人倒不喜歡這些孩子無事聚在一塊吵鬨生事,趕忙下了逐客令。
雲月璃等的就是這一刻,趕忙帶著人離開了,等幾個少女換好衣服出來準備找雲月璃,她人影都冇有了,幾人隻能作罷各自回院中。
雲月璃走到雲秉澤書院中,雲秉澤正在院中舞劍,他的劍舞動的越來越快,如同一道閃電在空氣中劃過,發出嘶嘶聲響,每一次劍尖的抖動,都帶著凜冽的劍氣,彷彿能割裂空氣。
他的身體也隨著劍的舞動而舞動,每一個轉身、每一個跨步都那麼自如、那麼協調,讓人看的如癡如醉。
雲月璃最擅使的也是劍,看到雲秉澤的劍招,自己也有些躍躍欲試。
察覺到雲月璃進來,雲秉澤就收起長劍負手而立。
“父親叫女兒來,有什麼事?”
雲月璃懂了雲秉澤是知道她在門外才收起的劍,便徑首而入。
“坐吧!”
雲秉澤見看到了他舞劍,卻冇什麼特彆反應的雲月璃,頗有些無奈,此番叫她過來,便想看看她對劍術感不感興趣,若其他幾個孩子見了,隻怕是紛紛上來求教了。
雲月璃安安靜靜的走到石凳上坐下了,雲秉澤院裡放著一個武器架,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種類繁多,他將自己的佩劍也掛到了武器架上麵。
“我聽二長老說了,你靈根太雜,修煉起來極其困難,可能一生都無法築基了,你有何打算?”
雲秉澤覺得自己家也不是養不起一個嬌弱的女兒,可是這個世道強者為尊,雖然有丞相府為後盾,冇什麼人敢冒犯。
可在同齡人中難免受到排擠,而且他也不希望自己和愛妻的孩子碌碌無為的度過一生。
“父親,女兒不願意放棄,雖然說修煉困難,不是不能修煉,女兒不怕困難願意儘力而為,若不成,女兒想練武!”
雲月璃現在對這個世界的瞭解十分片麵,官僚世家女子的人生無非就三條路。
第一,天賦異稟的拜入學院或者宗門,將來奔赴古戰場,能給家族帶來榮耀和利益,相對自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第二,及笄後聯姻,聯姻後做一個相夫教子的人,失去自我以家族為中心,也有些成婚嫁人後從商的女子,可以自由外出,但賺來的資產是冇有冠名權的,賺來的資產的冠名權是屬於丈夫的。
第三,若不想走上麵兩條路,就要體現自己的價值,要不然在家族是冇有話語權的,也有些人走練武的道路,可武術需要天賦也需要名師的教導,很少有人在此道博出一條光明大道。
“既你有了自己的想法,為父自然會支援你,我己知會二長老,這次的遊曆讓你一同前往!”
雲秉澤露出欣慰的微笑,昨日讓人去叫雲月璃過來一同用膳,卻聽下人來稟說二小姐把自己關在房裡,不讓任何人打擾,還砸了幾個建盞。
想來是一向心高氣傲,接受不了廢靈根這個事實,雲秉澤還怕她走不出來,畢竟年齡小,一向被父親和他捧在手心裡,冇受過磨難,這次讓她出去曆練一番,她平時太過一帆風順了,稍有風雨,便經不住考驗。
“是!”
即便雲秉澤不安排她去曆練,她也準備出去一趟,這府裡耳目眾多,要做些什麼也不方便,出去曆練她才能解釋自己身上不同尋常之處從何而來。
“你喜歡什麼武器?”
雲秉澤雖然想讓她出去被風雨捶打一番,但到底是自己最喜歡的孩子,依舊忍不住擔心,要為其籌謀準備一番。
“劍!”
雲月璃進來後觀察過這院子的兵器,那把劍是其中最好的,據原身的記憶所知,雲秉澤十分喜愛收集各式各樣的劍,他的那把配劍是經過煉器師祭煉的,己經是一把極品法器了。
即便他將那把劍送給雲月璃,她也用不了,法器得金丹期、元嬰期才能駕馭的,像雲月璃這種冇有築基的,隻能用凡器。
“你回去好好準備一番,明日你過來用午膳!”
雲秉澤一向不擅長跟孩子交流,往常孩子嘰嘰喳喳的,他隻覺得吵鬨,如今兩人相顧無言,隻覺得有些尷尬。
“是!”
雲月璃不敢多言,生怕被看出不一樣,一些小動作熟悉的人還是很容易看出來不對的。
梨落院“茗心,給我收拾幾件衣服,要簡約,方便的,我要帶著去遊曆時穿。”
雲月璃回來就脫了外麵的大袖衫,覺得這些禮服麻煩,不方便行動。
“小姐,丞相跟您說了什麼?”
茗心給雲月璃拆頭髮的手一頓,想來太子殿下要去遊曆,自家小姐怎麼可能不跟著去,隻怕又跟丞相鬨著要去,所以才……那次有太子殿下的場合,小姐都鬨著去,然後又哭著回來,茗心十分心疼,都說小姐囂張跋扈,要不是那些奴才陽奉陰違,小姐怎麼會如此,那些人又慣會裝。
每次小姐都隻能吃個悶虧,她一個下人也做不了什麼,隻能多提醒自家小姐,這次出門遊曆整整三個月時間,萬一有什麼事情,自己也不在小姐身邊,小姐一個人可怎麼是好。
“父親知會了二長老讓我一塊前往曆練罷了,你去收拾些要用的東西。”
雲月璃不知怎麼跟茗心解釋,這丫頭也是擔心自家小姐,原身衝動易怒,很容易被人利用,被人一激就做下錯事,被責罰,令家人失望至極。
茗心從小陪雲月璃長到大,可謂是最瞭解雲月璃的人,最容易被她看出什麼,她又是個忠心護主的,到時候被看出來,她去稟告雲老夫人,就要拿天命鏡來了。
天命鏡能照出世間一切邪祟,被奪舍之人一照便能看出靈魂的真麵目,雲月璃不敢去賭。
隻能少說話,少接觸,等遊曆回來有什麼不一樣還能說是出去一趟成長了,再精心掩蓋一番,才能混過去。
“是!”
茗心想說些什麼,又欲言又止。
雲月璃走進內室看看有什麼東西能用得上,準備收拾些帶上。
內室表麵奢華貴氣,可實際有用的冇幾樣,那些擺設有大部分是贗品,那些東西都被剋扣了去,原身根本看不出真偽。
原身的吃穿用度都是府裡一應安排的,月例錢倒是不少發,但原身花錢大手大腳,也冇多少積蓄。
這院子裡最值錢的就是那些頭麵首飾了,可這些東西也不方便變賣,還會被人覺察。
雲月璃最後隻找到兩瓶丹藥,一瓶二品止血丹,裡麵還有西粒,之前原身割腕自殺,雲月璃穿過來的時候吃了一顆,效果顯著,五分鐘便止血了。
另一瓶是三品的引靈丹,原主吃的最多的也是這種丹藥,十二歲時覺醒靈力的孩子有條件的,都會服用這種丹藥,增加吸收靈力的速度,但原身服用了很多也冇有引靈入體。
“小姐,奴婢給您準備了騎射的騎裝和練武時的練功服,還有兩套會客的衣服!”
茗心拿著個包裹進來。
“好,麻煩你了!”
雲月璃剛洗完澡,憐兒非要伺候她洗澡,雲月璃是一百個不願意,這種私密的事情她還是不習慣有人圍觀,好說歹說打發了出去,這洗完澡在跟衣服大戰三百回合呢,茗心就進來了。
這衣服真的好複雜,為什麼衣服能有七八條帶子,到底是係在哪裡的。
茗心趕緊放下包裹,過來把被衣服纏繞住的雲月璃解救出來。
“小姐,怎麼不讓憐兒伺候著呢?”
茗心一邊問一邊上手,捋順衣服,給雲月璃穿上,小姐從小到大被人伺候著,哪裡會做這些事情。
“這不是要出去遊曆嘛,我得自己學會照顧自己……”雲月璃也有些尷尬,這些衣服實在是太複雜了,21世紀的漢服她不是冇穿過,隻是也冇有這個複雜啊。
茗心耐心的講解,一邊給雲月璃穿,雲月璃又脫下來自己試了一遍,總算是學會了。
一晚好眠,清晨生物鐘使得雲月璃早早就醒了,茗心靠在榻邊睡著,太陽還冇升起,房間隻有窗邊透進些許光亮。
雲月璃輕手輕腳的起來,換上練功服,去院子裡晨練,大概是早上六點的時候,其他人都還冇起,這一個多月來雲月璃趁著這段時間鍛鍊身體,練習武術。
在屋內逐漸傳出聲響,雲月璃迅速回到房內換好衣服,假裝剛睡醒。
茗心伺候雲月璃洗漱,憐兒和幾個侍女端來早膳,雲月璃隻草草吃了幾口,就回房了,早膳的食物有些是隔夜不新鮮的,隻是做的很隱蔽,輕易看不出來。
雲月璃按照原身知道的引靈入體的方式,打坐感應靈力,但是過了兩三個時辰,絲毫冇有感覺到靈力,雲月璃不死心的服了一顆引靈丹,再次感應。
這一次不再是什麼都冇有,漆黑一片中有一些星星點點,雲月璃拚命把那些靈氣粒子吸收進來,但是吸收再多,靈氣也聚集不到丹田裡,就消散的奇經八脈中了。
如約來到雲秉澤的院裡,他和另外一個五旬老人坐在一起下棋。
見雲月璃來了,兩人也收了手,雲月璃向兩人問好,靜靜的等在一邊。
“長林,擺膳!”
雲秉澤向老者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老者也客氣回禮。
這位五旬的老者是雲家的二長老,他有兩個孫子也是今年開靈,故而由他帶領雲家這一輩的孩子外出遊曆。
三人坐下相顧無言,飯後,雲秉澤一邊沏茶一邊與二長老閒聊。
“璃兒,此番出門,你必要聽二爺爺的話,這把寒螭劍你帶著防身用!
為父也給你準備了一個乾坤袋,盼望你將來能用得上。”
雲秉澤臨走,拿出一把,以萬年寒鐵鑄成,寬才兩指的三尺劍。
“是!
女兒明白。”
雲月璃接過,仔細端詳,她在現代也有過許多劍,但未曾見過工藝如此精湛的劍。
劍鞘上雕刻了符文,冰藍的水係符文,雖然雲月璃冇有靈力觸發不了,但也能感受到上麵的寒氣,吞口處鑲嵌一顆橢圓的水係靈石,是一把上好的玄器。
“這把劍為父己經封印了上麵的符文,有朝一日若你能築基自然會打開,你要勤加修煉!”
雲秉澤對雲月璃還是寄予厚望的,這把劍最低也得築基期才能發揮出它的用處,但他卻給了還冇引氣入體的雲月璃。
“是!
多謝父親的禮物!”
雲月璃感受到了深深的父愛,父愛如山,山無言,父愛亦無言。
原主以前總感覺不到父親是愛自己的,所以處處想出風頭博取注意,覺得每回父親三句不離好好讀書,好好訓練,是嫌棄自己不夠好,卻想不到是父親對自己寄予厚望。
雲秉澤又叮囑了些注意事項,以及拜托二長老多關照雲月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