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何肆還是抓著何花生著凍瘡的手,不好意思放開,兩人小小的僵持起來。

齊柔溫聲說道:“要不娘來?娘看不見的。”

何花卻說道:“娘,還是我來吧。”

何肆看著何花眼裡的堅持,嚅囁半天,轉頭對母親說道:“娘……要不你迴避一下?”

齊柔一愣,隨即笑著答應,說道:“好好好,娘走就是了,你倆早晚是要成婚的人了,害羞個什麼勁。”

齊柔雖是目盲,在自家行動卻很便捷,幾步就出了屋子,還帶上了門。

屋裡就剩下何肆和何花兩人。

何肆鬆開手。

何花幫何肆翻身躺平,月事布墊在身下,把褲子全部褪下。

何肆全身僵直,任由何花扒掉自己的褲子。

他忽然就不覺得冷了,甚至還有些燥熱,臉色羞紅,手足無措。

乾脆閉上眼睛裝死。

而何花的表現看似比何肆鎮定不少,心中卻安慰自己道,“不就是那玩意兒嘛,又不是冇見過。”

小時候幫何肆洗澡,自己還老嫌棄它礙事。

就這麼安慰自己何花忽然就瞠目結舌。

“怎麼和小時候長得不一樣了?!”

……

這二月天的春寒下,隻是將何肆的衣服扒光,何花竟出了一頭細汗。

何花手法輕柔,小手雖然有些粗糙,但還是具備著少女獨有的柔軟。

在熱水裡燙得暖和和的小手隔著一塊棉布按在何肆身上,讓他拘謹的同時又感到一陣舒適。

何肆這幾日在刑部大牢中身心俱疲,一回到家,緊繃的心絃放鬆,頓感無比疲累,本來隻是閉眼裝睡,結果就真睡過去了。

何花聽見何肆傳出均勻的鼾聲,擦拭更加小心,不敢將其吵醒。

看著何肆一身淤青,左肩還有一塊結痂的刀口,何花滿眼都是心疼,不知不覺就流出淚來,動作愈發輕柔。

過了一會兒,何葉推門進來,見到姐姐跪坐在炕上,正給赤條條的何肆擦著身子,瞬間滿臉通紅。

何花連忙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何葉連忙挪開視線,將新衣服一遞,躡手躡腳地退出了房間。

屋外齊柔關切問道:“葉子,我看不見,你和我說說,小四他傷得怎麼樣?”

何葉搖搖頭,說道:“他光著身子呢,我冇眼看,不過他睡著了,應該冇什麼問題吧,娘你就彆擔心了。”

何葉說完,就回灶屋忙活去了。

再過一會兒,何葉剛做完飯,何肆的房門打開,荷花端著銅盆走了出來,裡麵的柚葉水已經變成淡紅色。

齊柔聽到女兒出門,又問道何肆的情況。

何花善意欺瞞,安慰道:“冇什麼大事,隻是些皮外傷,不過他好像累了,睡著了。”

齊柔從何花手中接過血衣,和何四入獄時穿的那一身衣服放在一起,打算明日一早去河邊一同焚燒掉。

齊柔柔聲道:“餓了吧,飯好了,咱先吃飯。”

何花點點頭:“我給何肆端去。”

已經坐在桌上的何三水直接說道:“讓他睡吧,我們先吃,吃完再去料理他。”

何花不敢反駁。

何三水這幾天因為何肆下獄的事情一直神色陰沉,一家人都不敢去觸他的怒火,生怕遭了打罵,要說家裡誰最怕他,當然是她何花了。

今天何肆出獄,何三水終於是不再沉著臉,但他身為一個殺人過百的劊子手,他隻要不笑的時候,都嚇人。

何葉端出飯菜,母女三人入座,今天的菜色並不豐富。

冇料到何肆會突然出獄,何葉倉促間隻蒸了些臘肉,配上白菜,又是拿出了過年剩下的關東年貨,醃漬的鹿肉和野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