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乾紀一一三年,中原大國分裂,多方割據,天地一片混亂。
混戰百年後,零星小國或被吞併,徹底消失於曆史長河之中,或附庸於近旁大國,苟延殘喘。
至乾紀二一八年,唯餘北方的北川和南部的南平二國。
二國勢力相當,北川乾燥寒冷,農耕不濟,以遊牧狩獵為主,是以驍勇善戰,男女老少人人習武;南平土地肥沃,氣候溫和,百姓朝堂均富庶安逸。
二國以楚山良河為天然國界,百餘年來相安無事。
乾紀三二零年,北川新帝薑懷蘇登基,此人野心勃勃,覬覦南平大好河山,無奈前國主與南平帝簽訂和平條約,薑懷蘇初登大寶帝位不穩,未敢輕舉妄動。
七年後,北川橫空出世一員猛將——魏一孑(音同“傑”),一年間率領魏家軍掃平周邊小國,獲封北川第一異姓王——湛王。
乾紀三二八年,北川帝終於按捺不住撕毀和約,命湛王率三十萬大軍攻打南平。
南平不但地處富饒,且少有天災,於是乎百年間過於安逸,王孫權貴皆歌舞昇平不善武力,唯有南平帝幼弟羨王蕭錦帛,自小習武熟讀兵法,正值弱冠之年,可率軍應戰。
南平帝遂派其領兵出征,奈何朝中腐朽,蕭錦帛之軍孤立無援,苦守邊城楚良三月,己是強弩之末。
*****“報!
王爺,後方糧草至今未至,恐生變故!”
“前方來報!
北川魏家軍在城外二十裡駐紮。”
“報!
魏一孑單槍匹馬行至城下,約請王爺城門上一見。”
蕭錦帛坐在城主府中,聽小兵一個個來報,眉頭緊皺,此次出征,南平皇帝承諾糧草隨行,卻被朝中奸臣花言阻撓。
大軍隻好行軍途中沿路募集,怎奈戰力不足,時日過久,百姓己然自給自足尚且不夠,再無餘糧補給軍隊。
北川魏家軍將他們圍困楚良城中三月有餘,這一次,怕是大軍都要命喪於此,無法還朝了。
“也罷!”
蕭錦帛拍案而起,“今日豁出性命不要,死我也得拉個墊背的!”
說罷,蕭錦帛提起長槍,大步走出門,飛身躍上戰馬,他俯下身子,拍了拍馬脖子:“老夥計,這次咱們並肩作戰,若我失手,你記得快跑。
隨便去到哪個山中,尋一漂亮媳婦兒,安享餘生去吧。”
馬兒打了個響鼻兒,似乎不讚同蕭錦帛的話,甩開蹄子向城門衝去。
到了城門,蕭錦帛讓守門士兵打開城門,眾將士都驚恐地連連阻攔:“王爺,萬萬不能出去啊!
那魏家軍距此不過二十裡,魏一孑功夫極高,若您纏鬥不得脫身……”“不必多言,我心意己決!
今日不拿下魏一孑項上人頭絕不回城!”
說完,大手一揮,令士兵打開城門,策馬離去。
城門外,魏一孑一身戎裝,身背玄天弓,手執遊鳳戟,連胯下戰馬都是身披犀牛皮戰甲,因經年累月浴血戰場,那戰甲鮮血浸染後日曬風吹,己黝黑髮亮,陽光下閃爍出陣陣煞氣。
反觀蕭錦帛,由於苦守城關,補給不濟,連人帶馬均一臉疲態,唯有手中那銀龍長槍閃著冰冷嗜血的寒光。
他禦馬停在了魏一孑麵前三丈,高聲喝道:“魏將軍,北川帝不守信約,一意孤行對我南平開戰,今日你兵臨我楚良城下,我自知實力懸殊恐難應對。
但你既叫本王城門上一見,莫不如讓本王來會一會你這諸國戰將之首。
無論今日勝敗如何,請不要傷害我楚良城百姓,不知可否?”
說完,拱手致禮。
魏一孑立馬橫刀,看著眼前這南平國最年輕最優秀的小王爺。
隻見眼前的人墨發高束,金冠加頂;劍眉入鬢,一雙大眼睛眼如星辰燦爛,即使被圍困數月,略顯疲態中透露出堅毅勇敢,亦難掩那天生自帶的笑意;濃密的睫毛如小扇一般給那雙大眼睛增添了些許柔和之美;鼻梁高挺,鼻翼寬窄適中;嘴唇飽滿,唇線分明,色澤紅潤;下頜線流暢清晰;身體修長,寬肩窄腰。
一身鎧甲更顯英姿颯爽。
記憶中那活潑靈動的模樣似乎躍然眼前,唯獨平添了一分霸氣。
魏一孑不禁嘴角上揚:終於找到你了!
“不愧是南平第一王將,果然氣度非凡!
羨王之名我早己如雷貫耳,不想今日纔有緣相見,君命難違,既然你有此膽識,我便與你一戰。
若我僥倖得勝,你隨我去見我北川帝,我即便保不了南平皇室,也保你,保你百姓;若我敗,魏家軍即刻撤兵,我任你處置,並以我性命起誓,北川軍此生再不入南平半步。
如何?”
“此話當真?”
蕭錦帛冇想到魏一孑明明占據上風,卻能說出這番話來,不禁懷疑他的動機。
“自然!
我魏一孑豈是那言而無信的宵小之輩?”
蕭錦帛看著眼前這人,頭戴銀盔,身披銀甲,一雙眼眸不知為何竟是淡淡的琉璃之色,眼窩深邃,但眼中並無久經沙場的冷然殺意,而是流露出一種難以言說的憂愁。
明明是高傲冷峻麵無表情之態,卻莫名看得蕭錦帛心裡也泛起了一陣酸澀。
而且,這人,怎會如此眼熟?
好像認識了許久一般。
“本王可曾見過你?”
蕭錦帛心中疑惑。
“哈哈哈哈……”魏一孑仰天大笑,“莫不是羨王想與我套近乎?”
蕭錦帛冇想到自己竟能把心中所想脫口而出,本就有些尷尬,魏一孑一句調侃之言更讓他有些許惱羞。
他輕咳一聲,道:“好!
本王且信你一回,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若本王僥倖得勝,望你信守諾言!
但本王也絕不是那苟且偷生之輩,若敗於你手,那隻能說是本王學藝不精,怨不得他人。
本王不用你保,自會自儘於陣前,人頭送你,希望貴君主看在你拿了我這南平羨王的命的份上,可允你保住我楚良城乃至南平的百姓。”
自儘?
那可使不得!
魏一孑心頭一顫,你若自儘,這麼多年,我的努力豈不是全都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