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大婚的日子。
這些天,家裡忙於為她準備嫁妝,從小到現在十幾年裡累計的,各種珠寶頭麵、綾羅綢緞,傢俱瓷器,大量田地和房產,還有一隊精銳的護衛。
不僅如此,還準備了方便攜帶的銀票,以及用來賞人的金銀錁子。
宮中尚衣局按照禮製爲太子妃準備了一套極其奢靡華貴的嫁衣,雪色紗衫,輕盈若煙,領口處綴著幾顆明珠,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宛如仙子下凡。
金絲銀線織成的鳳服,上麵繡著栩栩如生的鳳凰圖案,裙襬寬大,流雲般飄動,嫁衣上繡著龍鳳呈祥的圖案,裙襬上鑲嵌著無數顆寶石,熠熠生輝。
紅色的嫁衣如同烈火般熾熱,裙襬上繡著金色的雲紋。
看著這些華麗的物品,虞清棠心中並冇有太多的喜悅,反而有些淡淡的憂愁。
她知道,一旦嫁入皇家,她的生活將徹底改變,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自由自在了。
不過,很快她就收拾好了心情,開始梳妝打扮。
婢女們為她戴上了繁重的頭飾,臉上化上精緻的妝容。
那位給新娘化妝的,無疑是身份尊貴且技藝高超的宮廷女官,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手法熟練不緊不慢的為新娘子上妝,每一次輕撫都更為她的容貌增色。
穿了嫁衣,戴上金冠玉釵,她麵容白皙精緻,塗了些粉,口脂抿唇,螺黛描眉,翡翠玉耳墜子透亮,微微搖動。
冠上金流蘇垂在她細肩,紅綢嫁衣繡工精美,袖口兩隻蝴蝶追逐,金線跌麗。
而那些在一旁說著討喜話的,則是太子的親信和一些親戚朋友們。
他們或站或坐,圍成一圈,時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和善意的調侃。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髮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堂!”母親手挽著清棠的頭髮,慢慢的為她梳頭髮,邊梳邊說著對女兒的祝福,眼裡滿是祝願與慶賀的喜意。
在這樣的氛圍中,虞清棠的笑容愈發燦爛,她的眼中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而那些陪伴在她身邊的家人們,也用他們的祝福和笑聲,為這場婚禮增添了些許溫馨和歡樂。
虞清棠美麗的容顏在銅鏡中清晰可見,如同盛開的花朵一般嬌豔動人。
吉時己到,太子親自前來迎娶,騎著高頭大馬,身後跟著一列儀仗隊。
迎親的隊伍到達了目的地,頭披紅蓋頭的少女蓮步輕移,隨著媒婆的牽引,一步一步地越過門門欄,紅裙搖曳於空中,袖邊繡著的金色花紋極其精美。
踏上花轎。
火紅的花轎,大紅綵綢的轎幃,上是豔粉浮金的喜字和如意的紋路,還有麒麟送子圖,寶塔頂映著光,在西角,各綴著一個大大的綵球,那流蘇,一首垂到底。
一路上吹吹打打,熱鬨非凡。
數十裡的紅妝,馬車從街頭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鋪著數不儘的花瓣,就連滿城的樹上都繫著無數條紅綢帶,路旁皆是維持秩序的守衛,湧動的人群比肩繼下一個個皆伸頭探腦去觀望這百年難見的婚禮。
隨著花轎的行進,虞清棠的思緒漸漸飄遠。
她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不知道今後還能否常見。
同時,她也好奇自己的夫君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是否能夠與她相互扶持,共度一生。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送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向皇宮進發。
進入皇宮後,舉行了隆重的婚禮儀式,虞清棠和太子行三拜九叩之禮。
禮成之後,虞清棠被送入洞房。
坐在床邊,她的心情緊張而又期待,不知道未來的生活會是怎樣的風景。
太子淩瑾程此時正在款待賓客,不過,也冇有人敢去灌他的酒,各位大人都喜氣洋洋的拱手恭喜,他亦回禮,往常嚴肅冰冷的臉上出現幾絲喜意,他也有些期待自己的妻子,想著,他被眾人簇擁著走進了洞房。
引入眼簾的是,一片大紅色,紅燭搖曳的新房內,繡花的綢緞被麵上鋪著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寓“早生貴子”之意。
燭台大紅燭慢慢燃燒,紅燭泣淚,腳踏雕刻蝙蝠與多子葡萄,圓潤光滑。
燭火晃得人心裡都軟了,他的新娘正乖乖巧巧地坐在喜床上,看到虞清棠,他從身旁太監手裡拿起喜秤,輕輕揭開蓋頭,隻見她蛾眉輕蹙,似是有些不適應過於亮的燭火,眼波流轉,櫻唇微啟,美得令人心醉。
眾人都被這過於驚人的容貌攝住,一時呼吸都靜了。
虞清棠似是有些不解,微微抬起頭,與太子的目光相對,心中一陣慌亂。
太子微笑著輕聲說道:“彆怕”聽到這話,虞清棠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有些嬌羞地低下了頭。
隨後,喜娘端上了一碗餃子,虞清棠夾起一個咬了一口,口感不太好,有些夾生。
喜娘笑著說:“這碗餃子怎麼樣,生不生。”
她有些羞澀,輕聲說:“生。”
太子聽了,也笑了起來。
眾人見狀,都退了下去。
兩人聊了一會兒,氣氛逐漸融洽。
太子看著虞清棠,拉起她的手,眸光溫柔地說:“今日己晚,早些歇息吧。”
虞清棠點點頭,心中有些羞澀,卻也有些期待。
屋中的暖爐燒的旺旺的,床上交疊著的兩人,倒是好一副旖旎香豔的模樣,她的香腮含粉,又羞又窘。
屋裡開了一盞壁燈,昏黃的光線暈散在臥室內,影影綽綽照出兩道緊緊糾纏的人影。
她眉頭輕蹙,五指探進他的髮絲裡,不疾不徐地梳理著,倏爾骨節屈起,貝齒緊咬下唇,昏昏然的光線裡意識迷離。
他重新尋到她的手,十指緊扣按在雪白的枕頭上。
腦子裡走馬燈一樣閃過光怪陸離的畫麵,有時是莽蒼草原的奔馬,有時是翱翔天際的雄鷹。
虞清棠目光迷離著,光潔白皙的下巴微仰,雙手無力地搭在他的肩膀上,予取予求。
西散落一地衣物,月光安靜地照在上麵,卻照不儘升騰的熱火與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