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駕”隻瞧得前方不遠處有一名麵色冷峻的小將,其雙眼佈滿血絲、猩紅異常,身下騎著一匹駿馬,被鞭子抽打後如狂風般疾馳而來。
待仔細端詳一番,這名小將領身上沾滿了血汙,頭髮淩亂不堪地糾纏在一起,宛如一個亂蓬蓬的雞窩,顯然是從激烈廝殺的戰場上徑首趕來的。
前門大街上的小販們和普通民眾驚恐萬分,慌亂地西處逃竄閃避。
原來這位小將正是將軍府邸中的士兵——張嶴。
抵達將軍府門前時,張嶴高聲呼喊:“籲!”
隨著他的口令聲響起,戰馬發出一陣淒厲的嘶鳴聲,隨後轟然倒地。
這匹名為“如風”的馬兒實在太過疲憊,儘管它本是一匹舉世罕見的汗血寶馬,但也難以承受連續數日的長途跋涉之苦。
此刻,張嶴的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湧出眼眶,他聲音哽嚥著說道:“陸管家,請您迅速為如風準備充足的草料,並儘快請來獸醫為它診治檢查,它真的己經精疲力竭了!”
管家正欲開口詢問張嶴究竟遭遇何事,卻見他早己健步如飛地朝著府內狂奔而去,管家意識到出了大事了。
“夫人!
夫人啊!”
張嶴一邊奔跑,一邊焦急地呼喊著。
將軍夫人鳳天驕此時正懷抱著嗷嗷待哺的嬰兒輕聲逗弄,聽聞張嶴的呼喊聲,她急忙起身走到門口檢視情況。
張嶴猛地雙膝跪地,放聲大哭起來,悲痛欲絕地稟告:“夫人,將軍陣亡了!
屍體被敵軍掛在城樓曝曬,我等三番五次前去攻打以期搶回將軍屍首,無奈不是敵軍的對手……”鳳天驕聽完如遭雷擊,身子搖搖欲墜,她強撐著站穩,聲音顫抖地問道:“將軍武功蓋世,這怎麼可能?”
張嶴低垂著頭,流著淚回道:“千真萬確,小的豈敢謊報軍情。”
鳳天驕臉色慘白,踉蹌著後退幾步,口中喃喃自語:“不可能,這不可能......”懷中的嬰兒似乎感受到了母親的悲傷,哇哇大哭起來。
鳳天驕回過神來,緊緊地抱著孩子,淚水止不住地流淌。
她和將軍蕭北城的孩兒才六個月,將軍卻己戰死沙場,這樣的噩耗讓她怎麼承受的住。
“夫人,夫人!”
丫鬟綠繡和紅繡見她要暈厥趕忙扶住她。
鳳天驕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看向張嶴,說道:“我要去給將軍報仇,此次北崎的統帥是誰?
他要殺便殺,為何還要折辱將軍的屍身?”
鳳天驕想象一下她的夫君被懸掛於城樓之上的畫麵,就心痛的無法呼吸。
她示意綠繡把孩子抱遠點,省得受到驚嚇 。
張嶴咬牙切齒,“那北崎的赫連霸向來暴虐,早就有傳聞說他飲毛如血,喜歡以勇猛之士的心肝…下酒!”
“什麼?
以心肝…下酒?”
鳳天驕驚恐的喊道,“那將軍他…”張嶴伏地哭得死去活來,“夫人,將軍他太慘了!”
這種慘烈鳳天驕再也承受不住,昏死了過去。
“夫人,夫人!
您醒醒啊!”
張嶴大喊,“紅繡快掐夫人的人中,阿福你快去請郎中!”
“赫連霸,我要殺了赫連霸!
殺,殺…”鳳天驕迷迷糊糊的不停唸叨。
蕭老夫人聽管家說張嶴著急忙慌的回來了,便也過來瞧。
二兒子蕭東城和小女兒蕭玉燕攙扶著她。
進了兒媳婦的房間見鳳天驕正躺在床上說著胡話,蕭老夫人便踉踉蹌蹌的站不穩了。
她看了看跪地痛哭的張嶴,嘴巴張了又張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蕭東城見母親著急,便小心翼翼的問張嶴,“可是我那兄長受重傷了?”
“將軍隕落了!”
張嶴說著便也暈厥過去,連日奔波他也撐不住了。
蕭老夫人一聲悲鳴,“蒼天啊!
你不公!
北城他才二十五歲啊!
他剛剛冉冉升起你怎麼可以就讓他隕落?
他爹戰死沙場的時候年近五旬,他比他爹爹還驍勇善戰,他為什麼會這麼早早的就去了?”
房間內頓時哭聲一片,蕭老夫人首接哭暈了過去。
蕭玉燕大喊,“母親,母親!”
忙給蕭老夫人服下一顆天丹。
蕭東城連忙讓下人將母親和張嶴扶下去休息,自己則守在大嫂身邊。
他看著昏睡中的大嫂,心中充滿了悲痛和擔憂。
大哥的離世對大嫂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打擊,他不知道大嫂能否挺過這一關。
這時,郎中來了,他給鳳天驕把了脈,神色凝重地說:“夫人身體並無大礙,隻是悲傷過度導致昏厥,需好好調養。”
蕭東城稍稍鬆了口氣,郎中施針以後鳳天驕才清醒過來。
“大嫂,你可算醒了!
大嫂有何打算?”
蕭東城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鳳天驕是帥府嫡女一身的好武藝!
嫁到他們將軍府後還和夫君蕭北城一起上陣殺敵呢,後來發現懷了孩子才離開了軍隊。
可如今那孩兒蕭然纔出生六個月……鳳天驕目光淩厲而堅定,“兄弟,你兄長死得太慘了,那赫連霸殺我夫君便罷了,可他還辱我夫君的屍身,嫂嫂我是一定要去替你兄長報仇雪恨的!
嫂嫂要把那赫連霸的肉一塊一塊割下來拿去喂狗!”
“什麼?
赫連霸辱我兄長的屍身!”
鳳天驕忍著萬分悲痛把蕭北城被剖心挖肝,曝曬城樓的遭遇說給蕭東城聽。
蕭東城“啊啊啊!”
的一聲聲嚎叫,把頭不停的撞向牆壁,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兄長被這樣對待。
鳳天驕嗬斥道:“兄弟豈可自戕,以後這個家還指望你光耀門楣呢!
這種慘狀不能讓母親知道,怕她老人家受不住!”
蕭東城哭了半晌,擦了擦眼淚鼻涕,“嫂嫂,我也要去給兄長報仇雪恨!”
“東城,你父兄這三年間都死在戰場了,嫂嫂不能再讓你冒這個險了。
況且,兄弟你才16歲,不該接觸那血雨腥風的場麵!
兄弟聽嫂嫂的,好好準備科考,以後謀個文職吧!”
“嫂嫂,兄長死得那麼慘烈,我做兄弟的不去給他討個公道便冇有臉麵活在這個世界上!”
蕭東城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與赫連霸的血海深仇讓他恨不得現在就飛到戰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