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瞧你這神氣活現的樣子，乾脆你當龍王爺得了。”
二嬸子走的時候還啐了她一口。顯然是等著三日後看她沈如如的好戲。
沈如如呢？
她回眸一看房子是破的，衣服是爛的，父母雙亡妹妹是嗷嗷待哺的。
“姐姐，我們該怎麼辦？”
小貝殼是很聰慧的，可惜就是年紀小，似乎再聰明懂事也幫不上她的忙。
沈如如其實說完那些傲氣的話，心裡也是打鼓的。
她既然吹下牛皮了，要讓諸位看看，海龍王的水晶宮裡有哪些蝦兵蟹將魚頭怪物。
那還是務實點，先把深海養殖的保溫箱搞起來，先把三日後難關過去。
反正，路阻且長，她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餓不餓？”沈如如摸摸妹妹的腦袋，妹妹懂事的搖頭，可其實肚子在發出清晰的叫聲。
“吃點東西。”
“不，我不能讓姐姐嫁給二麻子。我……要去掙錢。”
沈如如欣慰啊，一把抱住妹妹道：“姐姐纔不會落到二麻子手裡。”
她讓她彆慌。天塌下來有……她家好係統頂著。
深海養殖係統：？？？
“本係統頂什麼？咱給你鋪設的路線是好好教漁民保溫箱養殖然後創收好不好？
你跟我說什麼？讓去幫你搞什麼海怪開辦龍王爺的水晶宮水族館！做你的春秋大夢。”
係統氣鼓鼓的，它非常不開心。心想世上怎麼能有你這樣莫名其妙的宿主？
而且沈如如的那種語氣，有種係統你已經長大了，應該自覺昇華自己長大的推責任的感覺。
太不負責任了！
沈如如捧著自己一張人畜無害的臉道：“我是覺得你這個係統比我寒窗苦讀二十年還厲害。”
其實深海養殖和遠洋捕撈是個跨越多學科的綜合係統，涉及機械製圖，電工無線電基礎，魚類與海洋動物，海洋氣象，航海儀器，漁業材料和工具，船藝等很多學科。集了生化工程機械操作於一體。
深海養殖係統的操作版麵，沈如如在潛水的時候已經研究過了。
深海氧氣瓶，潛水裝置，初級亞力克保溫箱用於岸上暖箱養殖，還有配合遠洋捕撈的雷達和探照燈。
更先進的是，居然還有深海恒溫，照明，聲波吸引捕撈，模擬深海環境培養的功能。
等係統的等級再往上升升，甚至有海洋生物品種歸納，分箱養殖，海洋生物食物培養。
再往後，會有海洋食品加工程式，魚乾，海帶乾，沙丁魚罐頭。
也就是說，這個係統把大學的深海養殖捕撈和食品加工工程都囊括進去了。
係統：……它這麼偉大嗎？
“你想說明什麼？”
“阿統，所謂魚怪也不過是以訛傳訛。咱們不斷升級，降維打擊一下史前生物怎麼了？”
係統：……好像也不是不行啊！
係統在一聲聲的誇讚中迷失了自己，開始琢磨怎麼開發副業版塊幫助沈如如開水族館去了。
而沈如如用自己剛纔收穫的一點點積分，兌換了一個養殖珠蚌的養殖箱。
初步的養殖箱是個四四方方的大玻璃箱，長一點二，寬也就四五十公分。
和尋常家裡放著的觀賞魚箱類似。
不過這是係統給她的當然和普通的水族箱不一樣。
“哇！姐姐這是什麼啊？”小貝殼咬著自己嘴巴裡的饅頭，眼睛開始發光。
饅頭是風乾的，並不好吃，但是家裡已經冇有其他吃的了，有一頓冇一頓。
就這饅頭還是沈如如省出來優先給妹妹的。
“咱們家的聚寶盆，龍王爺給的，好看吧？”
不僅好看，還能海水淨化，深海模擬幻境設定，水溫都給她調節好了。
這種素質的養殖箱居然還是基礎款，沈如如真是滿意地頭都要搖掉了。
在小貝殼不可置信的目光裡，沈如如啪地一下把家裡的門窗都關上，這水溫箱能模擬深海的光線和水流。
等室內光線暗了以後，貝殼閃爍著淡淡的珠光，在水流裡自由開合的樣子，簡直就是能上國家地理雜誌的。
她們趴在地上，不斷地將自己的腦袋湊近再湊近。
微觀的視角裡，這就是個小小的海底世界。沙子純白而又乾淨，水中有浮遊生物，蚌殼吐出了一口沙子，打開蚌殼舒展自己的軟肉。
“好像一隻小兔子。”小貝是這麼說的，沈如如也覺得它好看。
那小模樣，不比開膛破肚挖出一顆珍珠好看？
“姐姐，海底什麼樣？小貝也好想去看看啊！可惜海龍王不喜歡小貝。”
“為什麼？”沈如如點點她的小鼻子問道。
她把妹妹抱在懷裡又放她坐在長條凳上，接著取了家裡僅剩下的紫菜薹條用開水泡了，就當做晚飯了。
冇有爹孃的孩子，連吃這些海裡的植物都是奢侈。
要不是隔壁的大娘見她們可憐救濟一下，她們大約今晚都撐不過去。
“如果龍王喜歡我，便會讓和我姐姐一般善水。”、
“不是這樣哦，是龍王太喜歡小貝了，又顧忌小貝年紀小，所以才隻讓姐姐下水的。
等以後，姐姐把整個海底世界都搬上岸，你就知道龍王爺多喜歡你了。”
嘩~
小棚戶屋子裡的光線再暗，都能看到小貝的眼睛和黑珍珠般在閃光。
“我以為姐姐是騙那個二麻子的，難道是真的可以嗎？”
沈如如點頭，雖然這建海底龍宮的過程會很艱苦，可好在她的係統能吃苦。
頭禿的正在開發誘捕海怪功能的係統：？？？
為什麼又CUE它？蒼天啊，這是什麼見鬼的宿主！
小貝聽了滿意點頭，笑眯眯地把碗裡的紫菜和苔條都吃了。
然後，這小孩懂事地說自己吃飽了。
沈如如擰眉：“吃飽？不可能吧？”
家裡一顆花生米都冇有，一滴油也不剩，以至於沈如如都做不了花生米炒苔條這道名菜。
而紫菜？
什麼紫菜湯那隻能是韓劇裡的大餐。真的，用筷子攪拌兩下都搞不起一點有分量的食材，這能吃飽？
小貝臉紅紅，她當然冇飽。
可是，家裡真的冇有吃的了……
沈如如能說什麼？這就是窮人家的孩子，聰明伶俐中透著遠超年齡的識相。
“姐姐有吃的。”
“吃的？可是隔壁的奶奶就給了我們苔條和紫菜啊！其他的……”
小貝話冇說完，隻見沈如如從鍋裡燒出了一碗很特殊的菜。
“啊！”
小貝嚇得攥緊小拳頭蹲在了床上，直嚷嚷，“姐姐這不能吃，老人說吃了這個東西會尿床！小貝可不想尿床……”
她想到以前爹孃在的時候，隻要尿床就一頓收拾，她看到這碗裡煮熟的美食那更是躲得遠了。
沈如如聞著蝦姑的香味，恨不得立馬包餐一頓：“放心！這是老人騙你的，根本不會尿床。隻是因為甲殼硬又多刺，不太好剝殼是真的。”
小貝還是滿臉驚恐看著姐姐：“姐，這個能吃嗎？每次有漁船回來的時候，大家都會把這種東西扔了。說是冇用，又上不了檯麵。”
“上不了檯麵，那是他們冇見識！”
沈如如口水嘩啦啦啦地流，要知道這皮皮蝦到了千年後，可是高檔海鮮啊！
以前的古人不識貨罷了。
這不，這麼好的一些皮皮蝦，她就是在鄰居家門口撿來的。
隔壁周奶奶家的兒子有小船，趁著魚官不在的時候，會偷偷去撈點近海的海產。
這不，也讓她撿到便宜了。
“真的好吃嗎？我怕……”
沈如如親身示範正宗海鮮的吃法，隻見她拿起一隻筷子從皮皮蝦的胃部戳進去，然後一隻手捏住它的頭部，就這麼一扯開，蝦姑無懈可擊的甲殼就被撕開了。
鮮美多汁的尾部肥肉她給妹妹吃，自己啃著蝦頭也津津有味。
小貝嚐了一口，好像都快好吃哭了。
她說姐姐果然是成了龍王的人了，什麼都知道。
吃飽喝足，小貝居然還悄悄問她：“姐姐，龍王能不能給你許配給俊俏又專情的郎君？二麻子知道你有夫婿了，他就不敢再來提親了。”
嘖！
“小小年紀戀愛腦，我沈如如什麼時候需要靠男人了？”
小貝：“嘿嘿，姐姐固然厲害，多金又專情的姐夫也不能少啊！”
沈如如想，最好再英俊點吧！她可是外貌協會的。
寂寥而又破敗的沈家小屋棚，久違地傳出了姐妹倆的歡聲笑語。
有人就看不過眼，偷偷去她們姐妹家門口張望。
“聽說冇有？是阿如答應了梁家少爺的提親，這纔有了一口飯吃！”
“嗬，還真彆說！梁家看上的，終究是逃不掉。
阿如原來還不認命呢！”
“就是，給梁少爺當小的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不然小丫頭片子一個還能如何折騰？人啊，得認命。”
兩個長舌婦一邊摘著淡菜殼，一邊絮絮叨叨說人長短。
有個紮著羊角辮的小身影晃晃悠悠過去了，赤著腳，穿著條紋揹帶褲，目光嫌惡地看著她們。
“哎呦，還以為誰呢？這不是沈家小妹嘛！貝貝，你起得這麼早？”
貝貝不搭話，反而義正言辭告訴她們：“我阿姐說，我們能自食其力。”
噗！
那兩個海女笑得前俯後仰，說是梁家少爺送來的海鮮太好吃，把她這小孩子的腦子吃懵了吧！
“哈哈哈哈……”
“笑什麼呢？”這麼開心？
長舌婦坐的礁石後麵，突然就探出了一顆腦袋。
“我們笑……”
兩個婦人以為誰和她們幫腔，正想把沈家兩姐妹的事情集中火力再嘲笑一下。
然不經意扭頭過去看到的，卻是一種讓世界頓默後，會噴出心臟的恐懼……
“啊！！！”
手裡的淡菜都不要了，她們一邊跑一邊喊：“救命啊！！水鬼上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