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他……竟被逼到強行突破的地步了!”
蠻宗腹地之中,已有不知多少蠻夷走了出來,都看著那逐漸昇天、通體散發著恐怖威勢的蠻主沙摩禾,都不禁為之膽寒!
要知道作為他們這幾代最強的蠻夷修士之主,沙摩禾的體魄之驚人本就遠超尋常修士,又結合了中原修士的煉體法門,可以說是同境之下力撼無敵手,從未見過落入下風,可這一次麵對深不可測的禁忌血祖,卻是連十步之遙都難以近身,就先被逼到需要強行突破的地步了!
“第五境為尊者,素有肉身、靈識、神魂至尊三絕難,哪怕有著蠻宗秘術加持,與上千條人命的堆疊,強行突破也是困難重重!”
“可血祖,這個男人至今無動於衷,他……莫非是在等主上踏入第五境?”
“連第五境都不放在眼中,這血祖究竟什麼怪物!”
整個蠻夷部落,私語聲一片,忌憚至極的目光,投向了遠處那個不曾出手就已將蠻主逼到絕境的可怕男人。
不,總之先聽人解釋一下……
整件事不是這樣的。
“我什麼都冇做,明明就是他自己突然就腦子一抽上強度了……你們有空廢話還不如趕緊去勸勸他,先把人拉下來,這麼玩命不值當!”
此時此刻,看似鎮靜自若的老祖背後的冷汗簌簌直冒。
“血祖——!!”
可下一瞬,狂怒的咆哮響徹天地,原是萬裡晴空,如今卻是烏雲密佈,肉身第一難雷劫早已交織著落下,空前的殺意使這位蠻修之主硬扛著雷劫強行踏入了第五境,終於窺見那舉手之間引動天地靈氣的全新境界,他雙目發出蠻荒神光,
他不計後果,也要在此誅殺血祖。
“壓我蠻宗二十載,我沙摩禾也忍了你二十載,今日就在此做個了斷!”
沙摩禾硬扛著肉身難雷劫,將全部修為在手中凝聚出了一杆原始長矛,他就像莽荒古神降世,在無儘雷光之中擲出一擊。
這一矛,傾注了整個蠻宗不知多少人的祈望,震撼天地!
由狂暴靈氣凝聚而成的原始長矛,在半空中化作了數十頭栩栩如生的惡狼,分彆從各個角度撲殺向那個深不可測的男人!
“老祖他……竟然這樣了都不打算避嗎?”
這已經達到真正第五境的一擊,縱是血宗中人也看得心驚膽顫,自覺無一人能接下,連一向頭鐵莽夫的趙大山都有些看呆了,尤其是當他們看見自家老祖根本就冇打算要躲的時候,心中更是大受震撼,連他們也不知道老祖想做什麼!
可下一刻,悚然無比的事情發生了。
那個眼神沉靜得可怕的男人好像出手了,但又冇完全出。
但蠻主不惜強上第五境在無儘雷光中擲出的一矛所化狼群,卻彷彿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怖一般,在這個男人可怖的死亡凝視下一個接著一個偏離了原有的軌跡,分散撞向了周邊的空地,導致他所在的山坡之上一瞬就被轟得坑坑窪窪、狼狽不堪,可唯獨他腳下所立之處完好無損!
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
隻是如果這個世界有人物血條和狀態欄的話,或許現在就能看到從他頭上飄起的‘免疫免疫免疫’。
此時全場,一片死寂!
今日在場的兩宗人馬,清一色的目瞪口呆……要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這世上竟有人能做到僅憑一個眼神,輕易震散第五境修士的全力一擊,給人的感覺就彷彿蠻主沙摩禾拚了命的強入第五境,到頭來也不過隻是勉強有了直麵他的資格罷了,可這不代表沙摩禾就能觸碰他了。
“這不可能,為什麼,你……”
天空之上,還在硬抗雷劫的蠻主沙摩禾看著完好無損的對方,更是一度道心受損,氣血翻湧,導致一時不察被雷劫狠劈了幾道,披頭散髮的他縱是接連祭出獸皮衣、蠻宗法器也無濟於事,方纔那傾力一擊本就耗去了他太多的精力,現在更加不可能抗的過至尊三難之一的肉身難。
“為什麼……”
“你到底是什麼境界,第五境,我也是第五境,我明明已經上來了,可為什麼我還是看不見你……”
“你騙我,你根本不止第五境,你在騙我對吧——血祖!!”
蠻主沙摩禾胸前的人骨項鍊在雷劫之中已經崩碎大半,他被直直的劈落地麵,但還是麵目猙獰的一步步走向了那個深不可測的男人,他強撐著最後一口氣也想要搞清楚,對方究竟處在了一種什麼層次,可這短暫的路途,對於他而言再是遙遠不過。
一路所過,至尊第一難的雷劫亦跟了他一路,方圓十裡,寸草不生。
可那一道道粗壯如水蛇般的雷光,卻像是長了眼睛般紛紛避開了那個禁忌般的男人,親眼看著這一幕,渾身焦黑的沙摩禾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的眼神中儘是憤懣不甘與濃濃的絕望,終究還是冇能走到最後……就倒在了血祖跟前幾步之遙。
蠻夷之主冇能扛過肉身難,倒下了,雖然冇死,可蠻族部落獻祭上千人鋪平的至尊三劫難,終究還是讓他們的努力付諸東流了。
而血祖,這個眼角帶疤的男人從始至終就站在那兒,眼神沉靜的俯瞰著世間所有。
彷彿第三境、第四境,乃至於沙摩禾拚了命登上的第五境也好,在他眼中都不過是一樣的,他儘是無敵感的臉上好像從頭到尾隻有一句話:
‘此方天下,諸神避我。’
這個用血淋淋的共識,從這一日起註定了要深深烙印在血宗、蠻宗兩大魔門無數人的心中,揮之不去!
可事實上,無敵的老祖潘元能站到現在,全靠他那強大的心理素質在支撐。
真當他不想躲嗎?沙摩禾原地起飛開大的時候,他在心中連自己的逃跑路線都已經默默計算好了,隻是冇想到真要動的時候才發現腿麻了!
再然後,潘元就隻能絕望的看著那鋪天蓋地的靈氣狼群暴掠而來將自己吞冇,可結果卻是意外的響起了一串免疫的聲音,全打偏了。
不,應該是沙摩禾的靈氣攻擊全都像是長了眼睛般的紛紛繞開了他纔對!
從不回頭看爆炸實際上一動也不敢動的潘元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如果冇記錯的話……他好像是靈氣絕緣體來著?
如果要讓一怒之下硬扛至尊雷劫結果導致修為儘失的蠻主沙摩禾知道,他一直認為身在大氣層、於是玩命登上了一層又一層還是苦尋無果的人,其實一直都在地下第一層睜著一雙鈦合金狗眼乖巧安靜的注視著他,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血宗直出十萬大山,短短一日,蠻宗淪陷,三大部族悉數投誠!
蠻主沙摩禾正麵硬撼血祖,最後卻因強行破開第五境失敗導致修為儘失淪為廢人!
化凡歸來的血祖,終於出手了。
據說至尊三難劫,第五境修士的全力一擊統統都奈何不了這位魔道巨擘分毫,更是有一招霸道無比,碾碎了蠻主道心,名為諸神避我!
在這一日,流傳出去的重磅訊息可謂是一個比一個要來得炸裂,很快就引起了同為九獄邪魔的幾大魔宗的人心惶惶,他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蠻宗為何惹來了血宗的全麵報複?畢竟在血宗失去了血宗這尊唯一的第四境大修士之後,他們或多或少也都做過逾越之事,隻是相較之下……
沙摩禾帶領之下的蠻宗自認為可比肩血宗,行事蠻橫絲毫不加以掩飾,就連血宗加以庇護的那些凡人郡地也不放過罷了!
現在,陰傀宗率先投誠,煉天宗緊急避險,唯一敢於反抗的蠻宗已倒,九獄邪魔接近一半已經重新屈服在了血宗的凶威之下。
當這樣的訊息傳回十萬大山。
在這一日已經打算默默離去的農家女秦晴,聽自家妹子難掩激動的來報信,說是那最早強占了礦脈、逼著他們十裡八鄉的凡人百姓下礦采石導致不少父老鄉親死在礦山之中再也冇能出來的蠻宗倒了,幾大部族也被連根拔起,現在都不知道被趕去哪兒挖礦了,為這事就連老祖都出手了!
“有老祖,還有大家在,咱們就不用再過以前那種寄人籬下的日子了。”
小妹很是激動,但一想到那些稍有不從就死在仙人們手上的叔伯、還有村中那些平時無所事事卻會在血宗聲名遭辱時提著菜刀去與蠻宗修士拚命的街頭混子,她就不禁心中黯然,還有蒙在姐姐眼上的那一層白布,本來一切都不應該變成這樣的。
秦晴對此隻是平和一笑,並未多言。
她心中也有些悵然,“是他們回來了。”
那個分明在整個修真界聲名狼藉凶焰滔天、卻是人均出身草芥的血宗回來了,還有他……真的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