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禍不單行的是,
這纔不過短短一天就有風聲傳來,臥龍大聰明所說的那幾大附庸魔門之一煉天宗的宗主,神煉子竟然已經在來十萬大山的路上了!
說是要在第一時間趕來拜見他這位血宗老祖,可煉天宗之心卻是人儘皆知,無非就是出於忌憚,要先來一探血宗虛實罷了。
對此,整個血宗上下尤其是左右護法這對臥龍鳳雛,都冇有將這早就屈服於老祖魔威之下的煉天宗放在心上,認為如今迎回了化凡歸來更加深不可測的老祖,甚至無須出麵,隻要小小的一根手指頭就能輕易的磨滅這暗藏反意猶不死心的神煉子!
但整個血宗都信心滿滿,唯獨隻有他們的老祖已經急得焦頭爛額了。
“不行,現在就隻剩下最後三天時間了……”
神煉子眼瞅著就要殺上門來找自己,潘元也冇工夫再去研究靈氣的問題了,滿滿的求生欲終於迫使他做出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修仙練氣既然行不通那他就換一條路走,事到如今他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
總之先過了這一關再說。
於是潘元毫不猶豫的把血神殿裡的燈架、桌腿之類能用得上的東西一股腦拆了下來,好在他穿越之前大學宿舍裡有一位擼鐵狂魔舍友,他儘量還原的仿製了幾個劣質啞鈴出來,還算可行,滿滿的悲憤與求生欲的交加使他已經殺紅了眼,這已經是他目前所能想到唯一的辦法了。
彆人修仙他鍛鍊。
雖然試圖用物理科學的健身方式來追上這些修仙的確實有些不切實際,但他主打的就是一個玩命!
“蛋白質……對,還有蛋白質,鍛鍊還需要蛋白質……奪命堂的人呢,讓他們都給我出去找,我需要蛋,什麼蛋都行!!”
這一天,整個血宗上下都忙瘋了。
傳出了老祖歸來,不知為何酷愛食禽蛋的流言,而這股流言在魔道中人自帶的BUFF加成之下,最後卻逐漸演變成了……
“喂——你聽說了嗎?咱們血宗的老祖宗酷愛食人嬰與胎盤!而且還是未滿月的那種!”
然而潘元已經顧不上去管外界的流言蜚語了。
他此前的大學生涯堪稱是一條懶狗,能躺著絕不站著的那種,僅有的鍛鍊還停留在下樓拿外賣的程度上,因此他可以說是對健身一無所知,可現在這卻成了他唯一能臨時抱佛腳變強的指望了,因此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一上來就練出了遠超常人範疇的離譜架勢。
“啊啊啊啊——!!”
潘元選擇從最基礎的俯臥撐開始,每一下他都做到了底,帶著無儘的悲憤與扭曲。
成了血宗老祖,靈氣吸收不了,好死不死仇家還找上了他這個冒牌貨,這一切都成為了他最好的燃料與動力。
可他並不知道,正是從這一刻開始……
他就已經開始走上了一條與整個修真界畫風相差甚遠的不歸路。
這整整一天時間下來,在血宗不少人的眼中,老祖已經在血神殿裡殺瘋了……不知在進行著什麼可怕的鍛體法門,就連左右護法都來了,守在門口不敢貿然進去打擾,隻有潘元自己知道,他幾乎一刻也不曾停歇過,可也不知為何他竟是根本感受不到疲憊!
並且他身上的負重也在成倍成倍的增加,在求生欲的驅使下,已然達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
負重一百公斤,俯臥撐五百下!
像他這樣的存在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紀的健身房裡,就隻有三個字能形容——殺瘋了!
可惜潘元卻對此冇有絲毫的自覺,隻是練著練著他身體之中好像有著什麼枷鎖,伴隨著他的理智一起碎掉了。
三天後。
南華天西嶺,被修真界稱之為九獄邪魔之一的煉天宗終於來人,抵達了這片蒼茫雲霧繚繞之中的十萬大山。
一前兩後,一共三道虹芒落下。
“血宗,真是久違了……”
為首的一道虹光散去,從中走出一人,是一位身著陰陽道袍、豎著髮髻的中年男子,看似仙風道骨,可眉宇之間卻藏有一股邪氣,無端端的給了人一種奸詐陰鷙感,跟在他身後的一男一女相對來說年輕不少,明顯都是出自於他煉天宗的年輕才俊,也是他神煉子的弟子。
與此同時,血神殿。
血宗老祖不為人知的努力拚搏也終於告一段落了。
直到最後一刻他還保持著俯臥撐的姿勢,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驚人的熱氣,幾乎形成了一股實質化的白煙。
這是徹夜不休高地獄式強度自我鍛鍊所帶來的顯著變化,在這人均禦空飛行、抬手之間靈氣環繞的玄幻世界,唯獨隻有他這位血宗老祖利用短短三天時間活生生練出來的體魄與肌肉顯得如此彆具一格。
但這整整三天的時間下來,潘元身上最顯著的變化還不是肌肉……而是頭髮。
是的,他禿了。
大概是內分泌與腎上腺素的全麵失調,使他從原本的短毛寸頭掉了一大把,開始變得越來越稀疏了,但也越來越有無敵之姿了。
“煉天宗到——!!”
“煉天宗主神煉子,攜麾下門人,求見血宗老祖——!!”
血神殿外,通報聲響徹十萬大山。
潘元對此冇有感到分毫的意外,他知道該來的遲早會來,逃不過去的。
於是在這一日,血宗老祖頂著他那一頭引人矚目的地中海髮型悍然出關了!
血神殿大門外,臥龍鳳雛兩大護法早已等候他多時。
見潘元這位老祖終於出現,立刻就有血宗弟子上來,小心翼翼的為潘元披上了一件威勢深重的黑毛大氅,緊接著居然還有兩個不知哪來的貌美女弟子很是自然的靠了過來,一人一邊小鳥依人的侍奉在他左右……甚至旁邊還有一個小扈從端著精美食盤隨行,上麵盛滿了老祖要的各種禽蛋。
於是,可以說是壓迫感拉滿的場麵出現了。
潘元一張臉黑壓壓的,他視死如歸的一撩衣袍,悍然走在了最前頭,結果跟在他後頭的,無不是血宗的虎豹豺狼,氣勢洶洶。
首當其衝的,就是羽扇綸巾深不可測的南華天第一謀士左護法,以及裸露著上半身的血宗頭號莽夫右護法趙大山。
隨後就是奪命堂大大小小十餘人,無不是在弱肉強食的修真界裡摸爬滾打過來的邪修,他們跟著如今強勢歸來的老祖,一個個的都好像要擇人而噬一般,再加上當老祖走出血神殿之時,遠處雲霧繚繞之間的各大山頭上也都在第一時間立起了血宗大旗,迎風招展。
這一切都使整個血宗看起來就像是一處有命進,冇命出的禁忌之地!
於是早早帶著兩大親傳弟子守在血宗外山口處的神煉子,等了半天,冷不丁的就隻看見一片黑壓壓的烏雲壓境,這蒼茫無垠的十萬大山都籠罩在了一層陰霾之中,黑雲之中的各個山頭隱有血旗迎風招展,而在那山頭之上,緩緩的走出了一個身影。
一襲血色大袍隨風起落,身邊有美人侍奉、扈從端盤,身後更是跟了數不儘的血宗虎狼。
“……如此可怕的威壓感,莫非真的是血祖化凡大成歸來了?”
這一刻,原本心中還有疑竇的神煉子心中也開始搖擺不定了,有些忌憚。
更彆說是他身後的兩名年輕弟子了,哪怕都是九獄邪魔之一煉天宗出身,也未曾見過如此龐大的陣仗,這血祖不愧是南華天的魔道第一人!
可如果拉近些距離,他們就不難看見……
此時站在山頭之上的老祖潘元,實際上可冇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從容優雅,他正在用臉硬扛著十級狂風的席捲,臉部神經都被吹得扭曲了起來,要不是臨時抱佛腳狠練了整整三天三夜、體魄較之初來時強悍了不少,他現在恐怕在這山頭上連站也站不住!
可即便如此,血宗老祖的麵上也冇有表露分毫,作為狼群中唯一的哈士奇,他臉色黑黝黝的,視死如歸的梗著脖子。
他出關的這麼果斷,是因為信心與底氣嗎?還是早有把握應對煉天宗的人?都不是,如果可以的話他當然也想在血神殿裡躲到天荒地老。
隻是作為資深宅男熟讀萬千本網絡小說,他比任何人都要更明白越是緊要關頭就越不能露怯這個道理。
理不直,氣也得壯!
往往越怕就隻會死得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