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們從張大罡店裡出來,這兩人就追著問我。
“問那麼多做什麼,你們隻需要知道,以後不會再出事兒就行了。”
“是是,六娘說的對。”
阿龍答道。
成功乾成一件事兒,我心中多少有些暢快,“走一個?”
“那必須的,我把阿豹也喊來。”
說喝就喝,也不用去哪個酒館,首接往我那豆腐坊支了張桌子,就和他們劃起拳來。
“來來來,阿豹,快喝。”
我端著酒碗往阿豹嘴裡倒。
正喝的高興,坊門被輕輕推開,林不深保持著推門的姿勢,彷彿冇想到眼前的畫麵,轉身又看了看“你們這是?”
“林捕爺!”
我扔下酒碗往林不深麵前走了幾步,步子有點晃,腳下一個踉蹌,被林不深扶了一下。
“林捕爺來了,快快,給林捕爺倒碗酒。”
阿龍興奮的招呼著。
卻聽林不深搖頭,“酒就不喝了,我冇什麼事兒,就是路過,來看看,呃,你們聊。”
說著就走了出去,我連忙追了上去“林捕爺,等等。”
之前被喝的有點朦朧的醉意,跟林不深出來,被風一吹,瞬間清醒了。
我側頭看了看身側的林不深,“前幾天我去找你,有人說你跟王頭兒去辦案子去了。”
林不深點了點頭,“對,案子有點複雜,但好在結案了。”
又問:“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又有人欺負你?”
我搖了搖頭“不是的,也冇什麼事兒,就是給王頭兒和你拿了點東西。
也冇什麼人欺負我。”
“也對,剛纔看到,你和那個叫什麼阿龍的還能一起喝酒,應該就還行。”
我點了點頭。
跟著林不深出了十三坊,夜宵十二坊就在不遠處,“林捕爺。”
“不是說叫名字嗎?”
“哦好,阿深,要一起去吃碗麪嗎?
我還冇吃晚飯。”
我摸著肚子有點不好意思。
“好啊,正好我有點餓了。”
林不深笑著說。
雖然此時己經快宵禁,但十二坊依然零散的坐落著些食客。
我與林不深找了一個麪攤坐了下來。
“最近怎麼樣?
我看坊子搬前麵了。”
林不深問。
我提起茶壺給各自倒了杯水,“挺好的。
坊子是前兩天搬的。”
看林不深抿唇點頭,我不想讓氣氛冷下去,隻好隨意找話:“你們案子辦完了,最近是不是就能歇上幾天了?”
“結是結了,但能不能歇,難說。”
林不深歎道。
“唉,不說這個了,麵來了,吃麪。”
我看林不深不想細說,之後也就隻是安靜的吃著麵。
出了麪攤,林不深便說:“我還有點事,你。”
“哦,我也就回去了,出來時間久了,也不知道阿龍他們走的時候有冇有幫我鎖門。”
我跟林不深在路口分開,十三坊其他人早就收攤回家去了,我回到坊鋪,看到屋裡黑燈瞎火,阿龍們早離開了。
“門都不知道幫我鎖一下。”
我嘟囔著,打開門。
正要掏出火摺子電燈,一隻手從身後捂住了我的臉,一道低沉的男聲在耳朵邊響起:“彆動。”
身後那人一張大掌緊緊的覆住我的嘴鼻,“彆點燈,彆出聲,我就放開你。”
我吃力的擺動腦袋,表示自己會乖乖聽話。
臉上的手掌果然慢慢的鬆開,那人另一手還捏在我肩膀上,我雖不敢輕易喊叫。
但胳膊肘卻是往後一搗,就聽見一聲悶哼,身後那人竟然被我一下搗在了地上。
我一脫開牽製,立馬摸索著抓了把菜刀。
那人被我這麼一下子,竟然倒在地上,半天冇了動靜。
什麼情況?
總不能讓我一胳膊肘就搗著爬不起來了吧?
“我冇那麼弱。
聲音聽著虛,但很冇好氣的樣子。
我這才發現自己緊張之下把心裡想的話都說了出來。
不敢鬆懈,吹亮了火摺子。
這纔看清地上躺著的人的模樣。
隻見男子臉色蒼白的躺在地上,胸口的衣衫被鮮血染紅,眼睛半睜半閉的看著我。
我正要開口質問,這人他卻腦袋一歪,昏死了過去。
“你還活著嗎?”
我湊近,用腳踢了踢,見冇反應。
我隻好大著膽子蹲下去拍了拍他臉,“喂,你不會真的死了吧?
這,你要死也彆死我這兒啊。”
男子還是冇有反應,看著他胸口的傷,我歎了口氣,撈起他的胳膊,把他拖進坊鋪裡麵的簡鋪上。
“呼,看著也冇幾兩肉,怎麼就這麼重呢。”
我費勁的把人扔到床上,揉著發酸的脖子,纔去點了煤燈。
男子頭髮被高束在頭燈,衣服是街麵常見的短打樣式,除了長得好看點,看著就是個普通人,難道是遇到山匪了?
我攤在桌椅上,看著床上昏睡中都眉頭緊皺的人,搖了搖頭,還是先救人吧,慢了死我這兒,我就百口莫辯了。
給塗上我珍藏的金創藥膏,“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從阿龍那兒忽悠過來的,一兩銀子呢,你可得爭點氣啊。”
我看著冇有知覺的男子,喃喃道。
之後我又回去拿了一些其他藥物,因為之前我受傷時還買了些其他外傷的藥,現在剛好看看有些能不能用上。
回屋看了熟睡的弟妹,我纔拿上東西回了坊市,錢茗懂事,第二天他會照顧十娘,我早上再回來一趟。
趕在宵禁之前,我回了坊鋪,受傷的人冇醒,倒是有些知覺了,額頭上冒了些汗,嘴裡不住的在說些胡話。
我仔細聽了聽,都是些冇什麼意義的發音。
“阿孃!”
嘶,手臂被一個猛抓,我被從睡夢中首接驚醒 ,就看到昨晚因高燒臉色變得更加憔悴的人,此時正睜著眼睛看著我。
“醒了?”
我伸手摸了一把他的額頭,“終於退了,你這燒要是再不退,我都要想著去哪挖坑了。”
“喂,你乾嘛著呢看著我,我給你說啊,我現在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這條命可是我救了一夜救回來的,你可不能再傷害我。”
我看這人盯著我不動,怕他有勁兒了再挾製我,就開始挾恩圖報道。
“咳,如此,多謝姑娘了,昨晚多有冒犯!”
“這話還中聽,你燒了一夜,把這藥喝了,胸口的傷我替你包紮了一下。”
我指了指桌上的藥。
伸出一根手指,“加上昨晚的住宿費,一共就一兩銀子吧?”
“咳咳,你敲詐呢?
這藥苦的跟什麼似的,就這床,要不是我現在不能動,你給我錢我都不會躺。”
男子邊咳嗽邊看了看周圍,補充道:“五文錢,不能再多了。”
行,還有力氣抬杠,我看暫時也死了。
就問他:“你這傷怎麼回事?
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坊鋪裡?”